第55章

    夜色清凉。
    简瑶洗完澡,连续工作一天一夜身体加倦懒。她先走到薄靳言房间：“那我去睡了,有事叫我。晚安。”
    薄靳言正跟棵树一样,直挺挺躺床上看墙上液晶电视播《法治纪实》。闻言转头望着她,俊脸清冷：“你去哪里睡？”
    简瑶微愣，旋即脸颊一烫，神色自若答：“当然是我自己房间。”
    薄靳言静了一瞬,拿起手里遥控器，按下电视“暂停”键，眸色略显幽沉望着她：“如果我没记错,案发前我已经亲吻抚摸过你裸~露身体——三遍。重点部位当然远超这个数字。让我想想……”修长眉头微微一扬：“八遍。”
    简瑶一下子脸红了：“停！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家伙……为什么会记这些数字？
    薄靳言淡淡一笑：“基于我对爱情、男女生理**理解，这意味着我们已经建立了非常亲密肉~体关系。所以你当然应该跟我睡一起。”
    简瑶：“……”
    世上窘迫事,莫过于听薄靳言讨论、评价“性”和“**”之类事。因为他是如此直白露骨,偏偏本人还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一如既往倨傲清冷自以为是……
    简瑶：“我睡觉动来动去，会碰到你伤口。这段时间当然是你身体重要，所以我们分开睡。”
    话音刚落，四目凝视。
    薄靳言：“强词夺理。上次我搂着你睡，你根本动不了，只能我怀里。”
    简瑶脸红了：“现非常时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用再说，就这么定了。”
    薄靳言望着她不出声。
    简瑶：“……没其他事我走了。晚安。”结果刚走了两步，又听他声音传来：“你甚至不亲我一下？”傲慢，但是又带着那么一点点不满语气。
    简瑶一下子就笑了，转身走向他。
    柔和夜灯下，黑色床单、黑色睡衣，衬得他脸愈发清俊白皙，那双眼眸是乌黑冷冽。
    她微微弯下腰：“你闭上眼。”
    他看她一眼，轻阖双眸。
    简瑶唇刚要落下，却瞥见他那原本轻抿薄唇，悄无声息微微扬起。
    简瑶心瞬间就软得一塌糊涂。
    薄靳言，我也很开心。因为你这么开心。
    ——
    次日上午。
    晴朗天气，整个B市都沐浴暖融融阳光里。傅子遇把他雷克萨斯停公寓楼下，下车拉开后座门，含笑说：“大小姐，请吧。”
    尹姿淇穿一身宝蓝色长裙，搭条白色披肩，踩着高跟鞋下车。神色略为凝重：“你请人了吗？谁照顾他？”
    傅子遇将她虚虚一扶，走进公寓门：“不用请，有简瑶呢。他们住一起。”
    见尹姿淇微怔了一下，傅子遇这才想起，还没知会姐姐大人，她弟弟已经铁树开花。而且是“不开则已，一开惊人”，明明外表依旧冷漠傲慢，对着心上人却火热老道如同情场浪子，唬得人家小姑娘一天接吻两天同居，第三天差点上床……啧啧啧，简直连他都不忍直视。
    鉴于上次自己为这件事失态喷了水，傅子遇很乐意看看尹姿淇又会有什么反应？于是他只是含糊解释道：“她不是他助理吗？顺带就照顾他了。”
    结果薄靳言果然没令他失望。
    为了方便探视病情，他拿了薄靳言家备用钥匙。昨天薄靳言还特别冷淡强调：“来了自己开门，不要让简瑶跑腿。”
    所以当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第一眼就见到薄靳言靠窗边阳光中躺椅里，简瑶正坐他身边。她端着个碗，拿勺喂他喝粥。而此刻勺子另一头，正被薄靳言含口里。
    很普通照顾病人画面。但是简瑶微红脸颊，薄靳言眼中似有似无笑意，立刻令傅子遇敏锐察觉到两人之间，无比肉麻腻歪又幼稚气氛。
    他忍俊不禁。
    看他来了，简瑶立刻瞪了薄靳言一眼，把勺子从他嘴里抽了回来。
    “咳……”傅子遇轻咳一声，把身旁尹姿淇先让进来，“靳言，你姐来了。”
    尹姿淇也看到了刚才一幕，微怔之后，淡笑不语。
    薄靳言转头淡淡扫他们一眼，目光落尹姿淇身上，对她点了点头，旋即又回头看着简瑶：“别分心，继续喂。”
    简瑶窘得不行，但是镇定自若把碗塞到他手里：“你自己吃。”站起来朝尹姿淇笑道：“你好，请坐，我去泡茶。”
    尹姿淇不动声色打量着她，微微一笑：“谢谢。”转头刚要问薄靳言伤势，却听他又开口了，话是对简瑶说：“他们自己有手不会泡吗？噢……你又害羞了。其实你完全可以当他们不存。”
    简瑶脸红了，低喊道：“你闭嘴！”抬头看着尹姿淇：“别介意，他受伤后一直很难伺候。”
    这原本是简瑶心无城府、习惯性一句话——因为薄靳言一向我行我素，她已经代他向很多人解释抱歉过。譬如被他推理震惊后略有些自惭形秽刑警队同僚、譬如历次案件感激涕零想要上门感谢却从来不被接见受害者家属、还譬如曾经跟他们一起江岸边放烟火却被他“谈话”小孩……
    可这话落尹姿淇耳里，却不那么舒服。
    她一直都是极其理智人。上次橙山庄被鲜花杀人魔2号强吻后，她很清楚，对自己而言，大危险不是杀人魔，而是把那人当成薄靳言那一刻，因那个吻而深深悸动心。
    所以很长时间里，她都没有再联络薄靳言。直至今天听闻他受伤。
    ……
    现事实是——她是薄靳言姐姐，简瑶只不过是他助理，现却代替他，向姐姐道歉。
    她微笑不变、目光质询看向傅子遇。
    可傅子遇一脸无辜朝她轻轻摇了摇头，又无奈耸了耸肩，意思是：我也不清楚他俩怎么这么亲密。不过你也知道，靳言一向不懂人情世故。
    尹姿淇按下心头疑惑，薄靳言身旁坐下。看着他比前些日子略显削瘦容颜，还有睡衣衣领里隐隐露出绷带，心头却是生生一疼。
    “你怎么搞成这样？”她轻蹙眉头。
    薄靳言淡淡扫她一眼，不打算回答这个无聊问题。
    两人说话间，傅子遇沙发舒舒服服坐下，好整以暇等待着姐姐跟他一样喷水那一刻。而简瑶也从厨房端了热茶过来，放茶几上。
    “你忘了自己上次伤成什么样？”尹姿淇又轻声说，“伤到了身体根本，我和子遇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了？你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
    这次薄靳言没有再冷淡沉默，而是静默片刻，答：“以后我量。”
    傅子遇目光温和望着他俩，而简瑶看着薄靳言，微怔不语。
    ——
    简瑶去厨房洗水果了，薄靳言三人坐客厅里。聊了几句，尹姿淇问：“这段时间要不要搬去我别墅？家里老佣人都，你用着也方便。”
    傅子遇当然知道她是试探，顿时就笑了。
    果然，薄靳言抬眸瞥她一眼，干脆利落答：“不去。”
    尹姿淇看着他又说：“那让子遇再给你请个专业护理，简瑶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吗？而且你现要卧床，她是女孩，怎么贴身照顾？”
    两人都看着薄靳言。然而出乎他们预料，他闻言却是微怔。
    “噢。”他轻叹一声。
    尹姿淇不明所以：“怎么了？”
    俊脸慢慢浮现若有所思笑意：“贴身照顾——我竟然没意识到，这才是大情~趣所。多谢提醒。”
    客厅内霎时一静。
    “哈哈哈——”傅子瞬间爆笑出声，尹姿淇完完全全愣住了。
    片刻后，她也笑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薄靳言也想起来，尹姿淇还不知道他和简瑶关系。他嘴角还噙着笑，淡淡答：“这不是明摆着吗？我已经坠入爱河了。”
    旁边傅子遇又呛了口水。好吧，他已经习惯了。
    尹姿淇笑容不变，静默了一瞬，转头看着傅子遇：“能让我跟他单独聊会儿吗？”
    傅子遇站起来：“当然。”
    这时简瑶也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他含笑说：“简瑶，跟我一起出去买午餐吧。”简瑶看着姐弟俩对坐着似乎有事情要谈，当然笑着点头说好。
    他们刚出门，薄靳言就语气疏淡开口：“什么事？你公司又有凶杀案？”
    尹姿淇：“当然不是。”浅笑盈盈看他一眼说：“我只是很意外，你怎么跟简瑶谈恋爱了？”
    薄靳言淡笑：“这有什么可意外？我是个正常、健康男人。”
    尹姿淇微微一顿，说：“恭喜。”
    “谢谢。”
    她又微笑说：“先声明：我没有干涉你意思。但你没有恋爱经验，我有必要问问：你确定她是你要女孩吗？”
    薄靳言抬眸看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客观来说，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当然，简瑶也是个好女孩。不过我只是有疑虑……”她目光关切说，“这么多年，你从来没跟女孩相处过。她是你第一个女助理，朝夕相处，孤男寡女，难免会有些冲动。但是你确定对她是爱情？不是因为恰好是她呆你身边？如果换成别女孩，对你温柔体贴，你是不是也会产生相同感觉？”
    薄靳言微微一愣。
    然而出乎尹姿淇预料，他手指躺椅扶手上敲了敲，微一沉思，旋即眸色清亮望着她。
    “你彻底向我印证了一点——并不是谈恋爱次数越多，就越擅长爱情。天分还是很重要。”他语气有那么点点悠然自得，“以你丰富恋爱经历，居然这么简单事都看不明白？”
    尹姿淇：“……什么意思？”
    薄靳言淡淡答：“你刚才问题，本身就是个悖论——你就不想想，世界上女人那么多，我却一直用男助理。为什么遇到她，就改变多年习惯换成了女助理？”
    ——
    尹姿淇和傅子遇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了。傅子遇悠闲开着车，笑问：“是不是很不可思议？靳言居然谈恋爱了，而且还爱得如胶似漆。反正我现看到他看简瑶眼神，还觉得自己像梦游。”
    尹姿淇望着窗外天空，微笑答：“是啊，真为他高兴。”
    ——
    而这一头，被尹姿淇“无意提醒”薄靳言，却是怀着非常愉悦心情，迎来了天黑。
    吃了晚饭，简瑶跟他坐阳台上透气，体贴问：“晚上想干什么？看电视？看书？”
    薄靳言侧眸看着她，微微一笑：“你该为我擦拭清洗身体了。”
    简瑶一愣，倏脸红了。
    薄靳言补充道：“全身。”
    ……
    她之前只看过他上~半~身。薄靳言愉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