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教室坐了多久呢?我 2010 年 4 月份回国,最后上飞机是 2012 年底……
中途首先是我妈脸上挂不住了,毕竟给她的塑料花姐妹们把牛都吹出去了,到了后来天天问我,你们啥时候改装啊?啥时候上飞机啊?催得不厌其烦。不过催归催,母爱毕竟是伟大的,我妈隔三差五地还要接济我一把,搞得我一个已经上班的人恬不知耻地啃老。到了后来那个跟我不太熟的爸都开始问我啥时候能下飞行部。人生路漫漫,我哪儿知道啊。我爸还试图以「国内知名作家」的身份去跟公司套近乎,我赶紧劝住。
在等待初始改装的一年半里面,每天生活及其无聊,如同复印。
闲来无事当然要没事找事,我当时想,要不在深圳找人搞乐队吧。搞乐队这个事情就跟搞对象一样,不光是彼此看得顺眼,还得福临心至,机缘巧合才行。深圳又是个打工城市,来的都是外地人,大家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赚钱,谁还来搞文化产业?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片文化的沙漠,曾经有一位香港大学的教授曾经这么说过:「我们香港,就是没有什么文化,被说成文化荒漠毫不过分,我走在校园里,听学生们聊的都是经济,政治,法律,后来我去了一趟内地的大学感受就完全不一样,我还没进校园大门,保安就拦住我问了三个终极哲学问题:『你是谁?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香港是荒漠,那深圳更不用提了(其实后来我发现香港的文化产业搞得真的是很不错),我那段时间总抽空在深圳四处流窜找组织,去看了几个深圳所谓的「音乐圣地」,包括当时大名鼎鼎的「一渡堂」,结果发现全是搞民谣的,几个大老爷们儿坐在台上唱许茹芸。我当时想,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天要亡我。后来偶尔有什么成都朋友的乐队,或者比较大牌的乐队来深圳演出的时候,我才静极思动地去看一看,毕竟聊胜于无。
就这么过了一年半,我终于等到了我的初始改装。其实我当时是有条件早一个月改装的,但是为了进空客的改装版,好歹让我给等到了。
我们的地面课理论教员姓耿,我们管她叫耿姐,完全就是个学霸,简直就是一本会走路的活手册,任何理论知识她都能准确地说出在哪一本书的多少章多少页,天上地下无所不知。
我当时听课的最大的感觉就是三个字「听!不!懂!」每天云里雾里地死记硬背,要说当时在美国学了理论课还能上飞机实操一下,但是如今则根本没有这个条件。别说系统,光是手上那本 QRH(快速参考手册)的标准程序都背得七零八落,可是谁不是呢?大家都没有条件上模拟机,偶尔有人上去了也是完全看不懂,模拟机的教员带学生也没空给你讲解,人家模拟机的时候你去看还耽误人家进度,最后要考试了,大家就开始啃题库,最后我也是因为题库啃得好,最终通过了理论考试。
感谢题库,接下来,终于就是模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