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儿像是抱住了大暖炉,再也不想放开了。然而,韩尘很快就推开了她,脱下裘袍丢给了她。小玉儿一点儿都不客气,接过裘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温暖了,满足了。
不似一贯的讥讽冷笑,小玉儿冲韩尘嘿嘿而笑,有几分小可爱,几分小狡黠,黑黝黝的眼睛特别明亮。她说:“我这是通过考验了,对不对?”
韩尘挑眉看她,点了点头。
小玉儿更高兴了,裹了下大狐裘,退到身后的角落里蜷缩起来,心道:“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韩尘的目光却追随而来,也不知道小玉儿有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她调整了一番,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阖了眼睡觉。韩尘嘴角微动,却什么都没说,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经卷,看了起来。他原本是在闭目养神的,比这小徒弟吵得瞌睡虫全跑了,已经睡不着了。
没一会儿,小玉儿就打起了轻微的鼻鼾。她着实太累了,虽然寒冷考验从踏上玄空大陆那一刻才正式开始,可实际上过冰海的时候她已经心惊胆战着的呀!别说,哪怕轻轻打鼾了,她那张睡颜仍旧给人安静纯净的感觉。平素她给人的感觉要比实际年龄还老成很多很多,完全不输大人,也就在这一刻,她似乎比十三岁还要小一些。
翌日,韩尘丢了一本修炼真气的入门书籍给小玉儿,要小玉儿先自学,不懂再问。小玉儿还是蛮喜欢这种方式的,也就接受了。
就这样,师徒两一路往平阳城走。
韩尘除了翻阅经卷之外,不是闭目养神就是修炼真气,而小玉儿除了睡觉,就是在自学真气的基础修行法则。韩尘特别寡言,小玉儿没事的时候也不喜欢废话。这一路,格外安静却也格外和谐。
在进入平阳城的时候,小玉儿主动跟韩尘提出要改名。
韩尘问道:“为何要改名?”
小玉儿心道,“不换个名字才好帮主子办事嘛!”
不过,她面上却特别认真地回答韩尘,她道:“您不是说让我忘记身份和任务吗?换个名字,洗心革面,一切重新开始嘛。”
韩尘问道:“改成什么?”
小玉儿早就考虑好了,她道:“苏玉乔!”
韩尘点了点头,也没什么意见。小玉儿却道:“你不问我为何叫这名?”
韩尘还真的没兴趣,他道:“好记好叫便可。”
小玉儿却特别认真地解释道:“这是为纪念一个姐姐,她救过我的命!她叫白玉乔。”
新名字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过这之后韩尘都很少喊小玉儿的全名,大部分时候都喊她“小玉儿”。当日夜里,他们抵达了平阳城狼宗。出门迎接他们的是韩尘的养女,韩香。
韩香大门口等一晚上了,一见马车过来,连忙走下台阶来迎。她在马车边福身,道:“女儿拜见爹爹,爹爹车马劳顿,辛苦了。”
这话音一落,苏小玉就掀起门帘。韩香愣了,苏小玉打量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跳下了马车。随后,韩尘才下车。
韩香并没有看出苏小玉的情绪,她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也没耽搁,连忙又冲韩尘福身,“爹爹,您终于回来了,女儿甚是思念。爹爹此次闭关,可顺利?”
韩尘点了点头。韩香将自己拿了许久的热茶递给韩尘,道:“爹爹,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女儿想着您今夜一定能到,原还想着回去添件衣裳的。幸好没去,要不,就没法第一时间见着您 。”
也不知道韩尘有没有留心到韩香穿得很少。他一没喝茶,二没接韩香的话,只望了大门口那“狼宗”两个大字一眼,就大步进门了。
小玉儿在知道韩香和自家主子十年后会有一场关乎命运的大战时,就将韩香这号人物直接当做自己的敌人了。如今见了韩香如此殷勤讨好韩尘,她便将韩香视为恶心的敌人。
她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一边跟上韩尘。哪知道,韩香却拦下了她,问道:“新来的?”
新来的?
什么意思?
小玉儿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韩香又问,“从云空大陆来的?”
小玉儿仍旧只点头,不说话。
韩香将手里的茶递给小玉儿,冷冷道:“进屋右拐,去找管家领套衣裳,安排住处,明儿一早来找我!”
听了这话,小玉儿心下就肯定了韩香将她当做婢女了。她接过韩香手里的热茶,美滋滋地喝了起来。见状,韩香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小玉儿喝完了茶,只觉得浑身上下一下子全暖和了。她跟在主子身旁多年,学药学毒,自是知道这杯茶是暖身的药茶,大补极品!她心满意足,随手将空茶杯塞韩香手里,道了一声“多谢”,就小跑去追韩尘了。
韩香这才反应过来,她非常愤怒,但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误解了。不得不说,如果不是了解过韩芸汐,她一定会怀疑这丫头就是爹爹的亲生女儿的!她立马朝车夫看去,问道:“那个臭丫头是什么人?”
车夫如实回答,“禀大小姐,那是宗主收的徒弟。”
“什么!”韩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直以为继承师父衣钵的就只有她了,没想到如今不仅仅多了韩芸汐那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亲生女儿,竟还多了一个如此嚣张的徒弟。刚刚那一杯茶,不是给她下马威又是什么?
车夫见韩香的表情,也不敢多言,要离开。
韩香压着脾气,硬是挤出了一些笑容,道:“师父居然收徒了,这也太令人意外了!那小丫头必定是个习武奇才吧!”
车夫连忙陪笑,只是笑着有些尴尬。
韩香偷偷给车夫塞了一颗丹药,道:“我不过是纳闷不了。你也瞧见了她刚刚那气焰,我也是想多了解了解,免得不知情跟她起了什么冲突。我爹爹那性子你也知道的,什么都不说,不解释。我只能问你了。”
车夫见那丹药品阶极高,心想着宗主也从未要求过他保密,于是就将他这一路听来的关于苏小玉身份的事情都说了。
韩香越听越震惊也越气愤。她转身健步往大门走去,心下暗道:“飞上枝头了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就算是真凤凰,本小姐也会将她拽下来,何况是你一个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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