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主将断剑刺入自己的腹部后,才瞬间从幻象中清醒过来。
只可惜,已经迟了。
他看了看萧叔和祁彧,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露出了错愕的表情,而很快,这错愕就被惊恐所取代。
他朝萧叔伸去手去,“救,救……”
他就说了这么一个字,随即就整个人倾倒而前,重重摔在地上。这一摔,断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孤飞燕和君九辰怎么都没想到苏齐成的亲儿子,如今的苏家之主苏傲会是这样的下场。可是,他们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下场比这种下场来得更令人解气了!
死在自己的手里,幻想里,野心里,可笑可悲却一点儿都不可怜!真真是罪有应得!
孤飞燕道,“活该!”
萧叔一边防着祁彧,一边回头朝苏家主的尸体看过来。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有些惊恐。他都无法想象,自己的心力如果不够,也陷入幻象,那会是什么后果。他终于发狠打掉了祁彧的剑,怒声,“祁彧,你若不想死,就给我醒醒!”
祁彧没了剑,竟还徒手要跟萧叔拼命。他怒声,“我爷爷到底是生是死?他在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否则我杀了你!”
一听这话,孤飞燕就诧异了,而君九辰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祁彧的爷爷,祁家的上一任家主祁连诀早就已经死了呀!在十年前冰海那场龙吸水里,他的身体被龙吸水里强大的力量撕扯地四分五裂。
当年,祁家其他人并不在场,祁彧不清楚情况也算正常的。可是,他如此质问萧叔,分明有蹊跷。
萧叔的震惊并不亚于孤飞燕和君九辰。他万万没想到祁彧内心是如此不信任自己。他可不想让孤飞燕和君九辰听到太多。他立马厉声打断了祁彧,“你爷爷早就死了,要老夫说多少遍你才相信?你给老夫醒醒,否则老夫不客气了!”
他这话,其实是说给孤飞燕和君九辰听的。他说着,一手收剑,另一手朝祁彧击出了一掌。祁彧撞在大石剑上。天知道他内心深处对萧叔有多大的敌意,天知道他此时此刻又陷在怎样的幻象中,他仍旧没有清醒。
他爬起来怒声,质问道,“我祁家的赤灵匙,为何会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是受……”
孤飞燕和君九辰都紧张地听着。可是,听到一半,君九辰却突然转身,朝背后的水障看去。他惊声,“有人来了,而且很多!”
孤飞燕大惊,一时间也顾不上祁彧说了什么,急急转身,朝水障外看去。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到。
水障很厚,水障外头的湖水一片漆黑。墓穴的光再亮堂,也照不出去。反之,从外头的黑暗中透过水障看进来,就算看不清楚,也能看到他们的大致位置。
孤飞燕立马就意识到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他们此时的处境非常危险!
而几乎是同时,秦墨和芒仲护到了君九辰和孤飞燕面前。他们也察觉到了周遭的动静,君九辰的判断是对的,水障外头有人,而且很多,像是将他们包围起来了。
那个玉鲛兵站在一旁,手紧握,眼神闪躲。他刚刚要抬手,君九辰却亲自揪住了他的胳膊,冷冷质问,“说,怎么回事?”
第六重墓穴及其以上都是他们的护卫,地面上还有凌家的势力守着,就算有人从上头打下来,那也不是一两个时辰能下得来的。来者必是走了水路,而能走此水路者唯有鲛人。
君九辰想到的,自是水姬的援兵。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鲛兵瑟瑟发抖,根本不敢直视君九辰的眼睛。却突然抬起另一手,狠狠在水障中劈开了一道破口。
墓穴里的光一下子就从这条水路射了出去,照亮了周遭的水域。而当大家看清楚外头的情形,皆是倒抽了口凉气。
只见水障周遭,悬空站满了鲛人。这些鲛人全都露出了鲛族真身。他们下身为鱼尾,黑鳞华美而神秘;上身健壮,双臂有尖锐的鳍;双耳如精灵般长而尖,五官异美。他们一个个手持长剑,犹如水中的黑金灵,又犹如水中的黑甲军团。
这是孤飞燕他们第一次看到成年鲛人真身,但是,他们仍旧一眼就判断出来,这些人是黑鲛!逐云宫主手下的黑鲛兵!
孤飞燕惊声,“逐云宫主发现我们了?”
君九辰狠狠揪住了玉鲛兵的衣领,冷声,“关闭水障,否则水姬也讨不到好处!”
哪知道,玉鲛兵忽然举起一枚经意剔透的吊坠,大声道,“自家人,我家主子在岸上,快救她!”
只见这吊坠呈海蓝色,形状像是一颗被放大的眼泪。就材质上看,通体晶莹剔透,属宝石一类,很像是蓝晶石。
孤飞燕和君九辰都非常意外,因为,他们在夏小满那见过这东西。玉鲛兵的这颗吊坠无论是外观还是材质都跟夏小满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夏小满那一枚小了一号。
这莫非是鲛族的象征物?能召唤鲛人?可是,水姬若有这东西,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君九辰无暇多想,第一次时间夺了玉鲛手里的晶石,随手就将玉鲛兵推给秦墨。他低声,“守住!”
他随即拉了孤飞燕,转身进入墓穴。
不管黑鲛兵是怎么被引来的,只要黑鲛兵一来,逐云宫主势必很快就会过来。虽然他很想会一会那位逐云宫主,但是,在没有掌控乾冥之力之前,他还是要耐住性子。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在逐云宫主找过来之前,拿到乾冥宝剑!
就在君九辰带着孤飞燕往墓穴里走的时候,黑鲛兵兵分两路,一小部往是第六重墓穴游去,剩下的大部分人朝水障的破口涌来!
秦墨当机立断,将玉鲛兵推给芒仲,“看好他!我来守!”
黑鲛兵无法过这道水障,这玉鲛兵能耐有限,只能带人通过,无法将水障完全破除。所以,秦墨现在要做的就是守住这道破口,尽全力为孤飞燕和君九辰争取时间。
秦墨以身挡在水障破口,他本就安静,而此时此刻安静地有些骇人。当黑鲛兵涌来,他便陷入了以一敌多的厮杀中。
芒仲可没有闲着,他掐紧了鲛兵的脖子,怒声,“说,到底怎么回事,否则就算你死,爷我都会扒了你的鳞!”
玉鲛兵既敢这么做,自是不会说的。其实,可吊坠不是他的,而是萧叔刚刚进墓室的时候,故意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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