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边还是沉默不语。
蒙面人懊恼地道:“当初,我就该果断把他干掉的,也不至于养虎为患!”
屏风后边的金石之音重又响起:“当初,事发突然,不能轻举妄动,是对的!五元神器落在巴家手中之后,我们更得从长计议。现如今,五元神器重归杨瀚之手……”
蒙面人道:“可是,现在,很难杀得了他了!”
“那就继续蛰伏,静候机会。杨瀚,是一定要杀的,而且,绝不能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死在我家手中!同时,还要名正言顺地把五元神器拿过来,方可再谋大计!”
听了屏风后边的话,蒙面人顿首道:“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杨瀚现有一后一妃,皆有了身孕,我们可以等他的儿子降生,再伺机杀他,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总是更容易掌握一些。”
屏风后边的金石之音道:“我很早,就派了月老同那小青接触,那个小青,也不是易与之辈。可一并杀之,立其侧妃之子,如今,孤儿寡母,便任由我家摆布了!”
蒙面人再顿首道:“老祖英明!”
屏风后边,那人淡淡说道:“你且去青鸟楼住上一晚,老夫挑选些精干之士,你明日带回去,若能伺机送进宫里几个,更好!他们,俱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刺客,最擅长,杀人!”
第358章 若算机筹处,沧沧海未深
第358章 若算机筹处,沧沧海未深
李淑贤见识到了秦人惊人的集结速度。
即便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之下,仅仅四天,就有七千余骑集结于此,他们自带干粮,肉干、肉粉,就地挖掘的野菜……
很快,大片的草地就变成了疤痢头,一个个疤痢头里又填上了屎尿,臭不可闻,蔚为壮观。
每天饭点儿,大锅里野菜和肉干的香味儿,配着屎尿的臭味儿,在这片草地上飘荡,大概,秦帝靳无敌也受不了了,所以,他不想再等后续人马集结。
“七千勇士,荡平六曲山,易如反掌!儿郎们,我们现在便杀去六曲山,占了六曲楼!”
“陛下且慢!”
已经被靳无敌收容在身边,一身儒袍,头戴高冠,打扮得极是儒雅,因为高齿木屐和高帽子,个头儿也一下子显得飘逸了很多的李淑贤闻声出列。
“陛下,那些人经营六曲楼四百多年了啊,谁晓得他有多少底牌,不可轻忽啊。”
靳无敌不在乎地一挥手:“见不得人的,便是存世一千年,也还是见不得人。暗中行阴谋诡计,六曲楼或还使得,可他们那里没有军队,怎敌我七千铁骑?大军一到,辗压一切,个人武勇,不堪一击。”
李淑贤道:“陛下,理是这么个理儿,但是我们既然要动手,就该尽可能地周全。被他们多逃走一人,便多一分后患呐!再者,如果他们狗急跳墙,把物资付之一炬呢?我们得一座空山,有何益处?”
靳无敌恍然大悟,肃然道:“嗯,有些道理。那么,依你之见呢?”
李淑贤胸有成竹地道:“陛下欲图谋六曲山,这计划只有帐中这十几位权贵知道,他们都是陛下的亲信,自然不必担心。而这计划,也不必再声张出去,叫其他人知道。”
靳无敌摸了摸胡须道:“嗯,然后呢?”
李淑贤道:“然后,大王遣一心腹,携一些擅长近战之士,前往投奔六曲楼。我秦军大败,如今四处逃散的消息,相信六曲楼已然知晓,有人去投,不会惹其生疑。”
靳无敌道:“我秦人一向不喜欢与那些鬼鬼祟祟、暗箭伤人的来往,六曲楼也烦我秦人鲁莽,一向没什么来往,他们肯收留么?”
李淑贤微笑道:“陛下,只要金银足够多,六曲楼是很乐于帮忙做事的。”
靳无敌恍然大悟,道:“不错!金银珠玉,最是无用之物。嗯,多携金银,自可买通六曲楼中人。”
李淑贤道:“这,就是内应了。接着,大王再分派几路人马,扮成溃兵,逃往六曲楼附近,他们收留了一批,对逃上山去的难民,自然不会生起警惕。
但他们也不会救助这些难民,但这不要紧,可让这些人以采摘野果、猎食野兽为由,熟悉周围环境,了解周围道路,一旦发动时,也可迅速配合内应,控制山腹中各处要害。”
靳无敌道:“然后呢?”
李淑贤道:“然后,自然是陛下亲率铁骑,一举攻上山去,斩尽那些魑魅魍魉,占领六曲山!”
靳无敌放声大笑:“哈哈哈,左丞相此乃老诚谋国之道,好!朕便以你之计行事!靳尚!”
靳尚立即上前,拱手道:“臣明白,臣这便多备金珠玉宝,多携亲信敢战之士,前往六曲楼!”
……
杨瀚负着手,好奇地看着两个秦人杀羊。
旁边就是一顶极大的毡帐,柳木为骨,上有天窗,前边开门,顶上和四周以一层厚毡覆盖,这是杨瀚如今的居所。
几个梳着辫子,头顶发箍,额前缀着以珊瑚、绿松石等物为饰的额坠发饰的秦人女子站在侧面,偷偷用既好奇又畏惧的目光偷偷看着杨瀚。
听说,这个男人就是三山的王。
靳无敌,在草原人的心中,就是天上的雄鹰,草原的狼王,无敌的战神!
可是,雄鹰折翼了,狼王夹着尾巴逃走了,战神一败涂地。
而这,仅仅只是一战。
打败战神的,就是这个男人。
看起来很年轻、很秀气,笑容也很温和,这样一个男人,看来完全无害,怎么可能……那么可怕?
两个正在宰羊的秦人都是三十多岁,膀大腰圆,每人手中,都有一把小小的折刀,刀子不大,在他们的手里却非常灵活。
就凭这一把小刀,他们两人各宰一只,片刻的功夫,就把一整只羊剔剥出来,放在还冒着热气的羊皮上,草地上连羊血都没溅上一只。
两头肥美的羊羔,一只又顺着骨缝儿,很快切割成几大块儿,然后放进了清水,而另一只则肚腹中塞满香料,又在肉上刷了佐料,然后抬去,架在了火堆上。
一个老妇人马上摇动转柄,让那火焰的热能,均匀地撒布在羊肉上。
“很有意思,每个地方的人,总能根据他们的生存条件,研究出最适合自已的生存方式呀。”
杨瀚笑了笑,一边对小谈说着,一边举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