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靠近了,有许多声音嘈杂地响起来。
“张宇,你这边出了什么事……”
来的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望着中枪死掉的囚犯,和瘫坐在地上的张宇,大脑一时还无法将眼前的事情,连贯地连接到一起。
诡异的笑容,又一次浮现在张宇的脸上。
他站起身,轻松地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然后转过头,轻声细语地向身旁那些震惊得呆住的人问道:“你们,犯了什么罪?”
二。
最近,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就像有某个人,无时无刻都在某个自己察觉不到的地方,窥视着自己。
虽然这种感觉很唐突,可是,那道视线确实犹如黏‘性’极强的口香糖,紧紧地黏在了自己的背上,明明知道它的存在,却偏偏无迹可寻。
那,究竟是谁的目光?彷佛,里边带着莫大的仇恨。
那人似乎也丝毫没有掩饰他对自己的恨意,那样执着的恨意,已经实质化了,‘裸’、火辣辣、炽热地灼烧着自己的背脊……
张小乔再次从半夜的噩梦里惊醒过来,走进洗手间,胡‘乱’地将冰凉的水泼到脸上。狂跳的心脏,这才微微平缓了下来。
那道目光,再次随着自己意识的清醒,清晰地在自己的神经感觉中,附骨随行地适时出现。
她猛地回过头,只看到身后贴墙的穿衣镜中,自己头发‘潮’湿、满脸惊恐的身影。
昏黄的灯光下,自己的影子显得那么怪异,就像有无数道虚影,存在于身体的四周。张小乔猛地打了个冷颤。
自己搬到这个城市,也不过半个月的样子。
为了让自己从前一团糟的生活重新来过,她毅然抛弃了优厚的工作待遇,甚至熟识的朋友,只带着一些简单的行李离家远游。
最后,流‘浪’到了这个小城镇。
这里确实很小,漫步半个小时,就会不小心走出有人居住的地方。但不知为何,她留了下来,租了一套廉价的房子,找了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
原本以为,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悄悄隐藏在记忆的长河里时,因为半个月的平凡生活而稳定下来的心,却在最近,因为那道找不出来源的目光,而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半个月而已,就算自己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为自己树立这么一个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窥视自己,恨意强烈到想要将自己连骨头都一起吞噬掉的敌人吧。
张小乔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秀丽端庄的面容,最后,叹了口气。既然睡不着,还是看看杂志好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早晨,她胡‘乱’‘弄’了一些早餐,顶着两个不论用什么方法都掩盖不下去的黑眼圈,上班去了。
那道窥视的仇恨目光,依然紧贴在自己背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特别敏感。
她的神经如同敲钟一般,隐约回‘荡’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耳朵里一阵阵地轰鸣,四周来往人群的嘈杂声,似乎根本无法传入耳郭。
感觉得到,那道目光的主人就在自己身后,他居然拍上了她的肩膀。
张小乔猛地转过声,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就是你,就是你一直在盯着我看!为什么,你那么恨我吗?”
她身后,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年轻男子,愕然地呆住了。
他向前伸的手,僵硬地顿在半空中,过了好一阵才尴尬地说道:“小乔,我是松明,妳的同事,妳难道不认识我了?妳到底是怎么了?妳……”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腹部一凉,然后一阵痛意传入了大脑。
鲜红的血顺着‘插’入的美工刀,流了下来,越流越多。
美工刀的另一端,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那只手在颤抖,就像一只受伤后感觉恐惧的野兽。
松明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小乔恐惧得不断‘抽’搐的脸,只感觉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四周的光线开始黯淡起来……
越来越暗,最后,彻底地遁入了黑暗中。
张小乔麻木地从他的身体里‘抽’出美工刀,抱着头尖叫着,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那道视线还在,在哪里?那个窥视自己的人,究竟在哪里?
她挥舞着带血的刀,向最近的一个人刺了过去……
三。
周垒最近老是感觉很郁闷。因为自从搬了新家以后,就一天到晚做噩梦。
从前的老房区拆迁,他不得已离开从小就住习惯了的祖屋,搬到了这个小镇边缘的房子里。
这是栋很小的三层高楼房,稀稀疏疏地只住了五、六户人。
搬到这里,也纯粹是巧合。
虽然,这个小镇人不算多,但房子也很有限。
他在朋友家里,厚着脸皮住了好几天,这才在一根电线杆上,看到了一张又脏又旧,不知贴出了多久的广告,说是镇西有房子出租。
正走投无路的周垒,当然是如获至宝,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刻联系了屋主。
楼房虽然有些破旧,但是,房间里还算整洁,似乎最近才粉刷过,最重要的是──便宜!
单细胞的周垒见三室一厅的房子,屋主居然只收市价一半的房租,顿时兴奋地‘交’满了一年的房钱,第二天,就乐颠颠地搬了进来。
当时他的死党,见他乐得像是捡到了宝似的傻样子,忍不住泼了他一盆冷水,说:“小垒,俗话说便宜没好货,天上绝对是不可能掉馅饼的。
“你租的房子,左右邻居有没有说过什么闲话流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