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自首——虽然没有明说,或许心中多少还有些挣扎,请求于袁俩给他们点时间,但内里的意思,于袁都能明白。
事实上,除了502户的小男孩的母亲之外,其余三人,都没有明说自首,大家都心照不宣。
但,当他们安排完后事,心中顾虑少了些,自然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袁友冲和于辰都已经名言,会派人盯着他们。更何况,他们也不想让自个儿孩子跟着自己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更舍不得抛下孩子独自亡命天涯,那样还不如老老实实蹲几年监狱呢。
为了孩子而杀人,又为了孩子而自首,再正常不过,合情合理。
因此,于袁俩也都放下了一桩心事,走访工作什么的也都停了,只让人盯着四名嫌疑人,并让相应的同事做好准备,一旦嫌疑人自首,立马收集各大证物,以备结案、定罪时用。
……
二十六号,上午八点,两男两女共四名嫌疑人——袁兵、车建宇、梅丽桥、赵素钧四人,联袂来到刑侦支队,自首。
袁友冲和于辰一直等在门口,见到他们后,没问案子,只问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袁兵轻轻一笑,敬了个不大标准的礼,说:“谢谢警察同志,我跟我女儿都说好了,她没怪我,还说我是她心中的英雄。我老婆也说,会等我出狱,会经常带女儿来看我。”
“我们也是。”车建宇等人纷纷说道。
“那就好。”于辰颔首,说:“进来吧,我会安排人讯问,你们老老实实回答就好了。”
“明白。”
……
审讯工作很快结束,物证科那边的工作也相当顺利——实际上,他们什么工作都没做,因为证物都被袁兵等人直接带来支队了,其中不乏已经被他们丢弃处理掉的手套,又花了不小的功夫给找了回来。
作案动机,与作案过程,跟警方先前猜测的都没什么出入,他们的儿女长期遭受猥xie,直到案发前夕,被车建宇、赵素钧夫妇发现,并从女儿口中问出201、502户的孩子也同样受害,甚至共同受害……
略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猥xie三个孩子的,并非丁禹安一人,而是丁禹安、费雪尤夫妇,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简直死有余辜。
四人很快达成一致,决心报复,便准备好了工具,于周五下午向单位请了半天假,寻机入室,控制住丁禹安、费雪尤夫妇,随后挑选四处要害部位,一人刺了一刀,足足十六刀整。
之后,他们想将现场伪造成入室抢劫杀人的现场,便分头在现场搜寻了一遍,取走所有值钱的、方便带走的财物。
第十七刀,是袁兵刺的。
作案后,他总觉得什么东西落现场了,不大放心,因此不过几分钟后便又回到了现场。
结果,他发现丁禹安竟然还有微弱呼吸,费雪尤也不知道死没死,他便又给他俩补了一刀,这才赶紧在现场搜索了一遍,找到自己落下的手机,随后慌忙逃离现场。
至于那一刀最终有没有要了这对夫妻的命,他也不大清楚,但却也不敢再回去印证了……
第10章 报案
翌日,二十七号,上午十点。
于辰下了车,立马快速跑进支队大楼内,紧接着拍了拍肩上的水珠,又搓了搓手,哈口热气。
正好有刑警要出门,碰见他后,赶忙站住打了声招呼。
于辰拍拍他肩膀,说:“下雨了,降温降的厉害,多穿点,免得受冻。”
“好嘞!”
回到自己办公室,于辰赶忙冲了杯热茶,美滋滋的喝了两口,舒爽的叹口气后,才提着保温杯走到袁友冲办公室。
见他进来,袁友冲放下手机,问道:“都解决了?”
“嗯,该跑腿的都跑过了一遍,相关资料也都提交了。”于辰放下杯子,说:“他们同意,提起公诉的时候,在允许范围内,尽量为他们四个争取宽大处理,但该提交的证物、证词什么的,肯定得正常提交。”
“足够了。”袁友冲说:“咱们不需要,也不能干徇私枉法的事儿。而且对于他们四个来说,能严格按照章程,给予应得的惩戒,避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就是最好的帮助了。”
“是啊。”于辰颔首,说:“丁禹安一家毕竟有点儿钱,所以,咱们要预防的其实也就是丁粟气不过花大价钱买通关系重判他们四个了。话说,你这边整的怎么样?”
“差不多了吧。”袁友冲说:“这桩案子,可以先放一放了。接下来的事儿,咱们插不了手。”
于辰嗯一声,说:“前段时间,市局按惯例又下了指标,要求就‘两抢一盗’类案件集中打击,成立专项行动组,便衣支队、治安支队和咱们刑侦支队都得参与,人选你确定好没?”
“没呢,这不等着和你商量嘛。”袁友冲耸肩,说:“我是这么想的,年底了,不仅‘两抢一盗’案件好发,其余各类刑事案件的发案率也同样居高不下。”
“再者,针对‘两抢一盗’,更重要的是铺设人力,密集布控,主要看中的是警力而非能力。”
“所以我建议,由一两位老人,带着一批新人跟老油条参与进行动组中就好了,剩下的精英建议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别像之前几次那样,把精英砸了进去,‘两抢一盗’案件的破案率与破案效率没提高多少,反倒咱们需要时警力捉襟见肘。”
于辰脸一红。
去年和前年,支队碰到大案却拿不出人手,导致案件侦查工作陷入泥沼中的坑爹情况,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若非他将近乎全部精英及过三分之一的警力都砸入行动组中,也不会让支队上下那么为难。
去年还好些,前年的时候,他刚空降支队不久,根基尚未站稳,偏偏许乙铭指点他,做个大动作奠定权威,结果他会错了意,过了半年,这个正治白痴便干了这么一档蠢事,差点犯了众怒……
若非袁友冲当时选择了力挺他而非架空他,他这会儿说不定就真成了个专门顶黑锅的吉祥物了。
因此,他干咳一声后,立马说:“既然你有想法了,你就干脆你全权做主吧,我反正没啥意见。”
“那行吧。”袁友冲十指交叉,指背抵着下巴,说:“晚点儿我统计个名单出来,交给你过目下。”
“不用了,你自己决定就好,名单出来了直接上报并通知下去就是。”于辰说道。想了想,他又补充说:“不过,这是个累人的活,大多数同事估计都不乐意去,你要怕得罪人的话,我……”
袁友冲啧一声,说:“我怕得罪人?我得罪过的人可以把一年卖出的香飘飘喝完好伐……”
于辰嘴角一抽,摆摆手:“那当我没说。行了,不和你扯那么多了,我先去换身衣服,尼玛这鬼天气,简直冷炸了,尼玛还下雨……”
袁友冲有些奇怪:“看天气预报,今天十度到二十度,很冷吗?这都算冷的话,你让那些零度左右甚至零下还不同暖的地方的人咋活?”
“不知道。”于辰搓搓手:“按理说,往年也从来没觉得冷过,即使十年前全国大范围闹冰灾那会儿,咱们省也没冷到哪去……难不成是身体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