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之后,廖文觉也没打算追,颇有些‘听之任之’的味道。”
“这里头有什么问题么?”荣士铭不明所以:“别说三十年前,就算是现在,这种事儿貌似也不罕见,只不过,真正‘流行’起来,我记得貌似是十来年前的事儿。”
“那你想想,这种‘买’老婆的行为,究竟为了什么?”
“传宗接代呗。”荣士铭不假思索,说:“所以啊,儿子都生下来了,买来的老婆跑了关系也不那么大,再加上新安这儿不比农村,事情闹大了铁定没法收场,所以他才没找没追。”
袁友冲将最后一块油条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下,随后端起热豆浆,一边吹一边说:“可他那时候已经有儿子了。”
“这……”
“除此之外,他的那几名‘盟友’,也有买老婆的行为,最多的甚至先后买了三次,而且无一例外,都跑了,而且,这些买来的老婆,还没为他们生过孩子。”
荣士铭将筷子放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袁友冲将豆浆喝完后,问:“想到了?”
“嗯。”他深吸口气:“我想,这些‘买’来的老婆,恐怕不是跑了,而是被他们……吃了。”
“为什么呢?”袁友冲问道。虽然他心中早就有答案,但也想听听荣士铭的看法,看看与自己所想是否一致。
荣士铭略一思索,就说:“道理很简单,廖文觉就算了,虽然实际上他毛事也并没有买老婆的动机。而其他人,买了个老婆,儿子还没生呢,就跑了,他们也不追,那钱不就白花了吗?”
“除非,他们把人买回来,就不是为了生孩子,也不是为了当老婆,而是另有目的,且目的还满足了,才可能不找、不问、不追,并接着买另一个人回来。”
“结合目前所知的线索,我想,这些人,恐怕是被他们给吃了。”
“而廖文觉‘买’的那个‘老婆’之所以例外,我想根本原因就在于,廖文觉在打算动手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而等她将孩子生下来后不久,便‘跑’了,我想,她这会儿,应该已经遇害被杀了。”
“不过,也有个问题。”说着,他皱起眉。
袁友冲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说看。”
“作案方式,”荣士铭说:“虽然,这些女人被卖了后,没有亲人,没有好友,没人关心她们,人贩子也不会再管她们的死活,能与他们产生交集的,只有买下她们的人。”
“但,纵使如此,想要将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害,肢解,吃掉,对外只一句‘跑了’了事,依旧具备相当难度。”
“而且,他们最后一次买人,至今应该也有想当年头了吧?”
“嗯,”袁友冲颔首,说:“虽然没问,估计廖建中应该也不知道,但能推断出来,应该过去许多年了。”
“毕竟,三四十岁时‘买老婆’,还可以理解,五六十岁了,本身也肯定会获得相当高的关注度,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个好选择。”
“况且,二三十年前,甚至十来年前,在新安买个人还具备可行性,但近几年再想在新安买卖人口,无异于痴人说梦,前脚刚买,后脚咱们可能就找上门了。”
“对啊,”荣士铭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在这又无依无靠的,就算她们真的已经遇害,咱们想查,怕也无从查起。”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重要线索,或许可以用来试探试探那几个人。”袁友冲说,随后指着他的小笼包:“赶紧吃吧,都凉了,吃完咱们还得去安排布置工作呢。”
“不吃了。”荣士铭摇摇头,说:“心里头装的都是案子,这会儿没什么胃口。”
说完,他瞅了瞅笼屉里仅剩的两个包子,脸色又有点儿纠结。
老半天后,他才叹口气,摇摇头说:“算了算了,浪费不好,我还是吃了吧。”
袁友冲嘴角抽了抽:“就剩两个,吃掉呗,就像你说的,别太浪费了不是么。”
“嗯哼。”他应一声。
于是乎,也不用筷子,他直接伸出手指捏着小笼包的尖尖,蘸了下蘸料后扔进嘴里,紧跟着又捏起第二个……
嘴里塞着俩小笼包,一边嚼,一边从口袋中摸出手帕纸,递给了袁友冲一张,自己也取出一张擦擦嘴,随后含糊不清的说道:“走吧,差不多也该去集合了。”
袁友冲伸手看了眼时间,说:“等会安排完工作,先别急着走,问问法医那边病理化验结果怎么样了。”
第60章 做贼心虚
八点半,目送最后一批刑警驱车离开分局,袁友冲便也和荣士铭走到法医科,问过年轻法医,得知病检报告表明廖文觉的身体相当健康后,又去了趟技术队与痕检科,让他们有发现、有进展时第一时间通知他。
九点十分,他们才上了警车,准备去找廖文觉的三个“盟友”。
路上,荣士铭一边开车,一边说:“虽然体检和病理报告什么的还得一段时间才能查到,但法医这边的调查报告,也能说明事了,这家伙应该没病,那么,他这些年还吃过人肉的可能性,就增加很多了。”
“再进一步说的话,那几个被‘买’回去的疑似来自东南亚的妇女,也很可能遇害并被吃了。”
袁友冲斜他一眼,随后回过头,目视前方,说:“你还是专心开车吧,要讨论也不急于这一会儿。”
“不不不,你还是和我聊聊吧,免得打瞌睡,毕竟咱们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荣士铭说:“再说,你看我车速就三十多四十,不会出事的。”
“那咱就随便唠嗑唠嗑。”袁友冲道:“不说这些费脑子的事,免得牵制你太多精力。本来就没休息够,再转移注意力,就更危险了。”
“行吧,”荣士铭同意,接着又奇怪的问:“你和于队平时开车都不了案子的么?”
“聊,但一般不会聊太深入太难的问题,”袁友冲说:“而且精力不足的时候,也不了这些,只随便开开玩笑。”
“这样啊,”荣士铭眼珠子一转,没话找话:“袁队你打游戏不?”
“不打。”
荣士铭:……
袁友冲瞥他一眼:“怎么,你还玩游戏。”
“玩。”
“玩啥呢?”
“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