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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超市老板邓柏良到达支队,配合调查。
“我跟邓席林吧,其实也没有太多交集。”邓柏良说:“我老家和他在一个乡,认识他,知道他唱歌好听,所以这次搞个小表演就请他来了,他开价也公道,说看在同乡的份上,包食宿车票再给五百块钱就可以。”
“你说,这么便宜的价格,我上哪找去啊?我刚开始去他家请他的时候还做好了出点血的准备了呢。别的不说,我请了俩化妆师就花了一千八,还请了两个小歌舞团,一个五千五一个八千多呢。”
“你看,对比一下就知道他多公道了吧?更别说,他唱的还比那两个歌舞团的好多了,也就是年纪大了些,长得也不帅,吸引不了现在小年轻,不然我觉得他去做个直播或者别的啥,再炒作炒作,准能红。”
“所以啊,我虽然和他其实也不熟,但就从这点也看得出来,他为人应该还是挺仗义的,怎么就被人给害了呢?”
于辰一手杵着额头,快速的过了遍刚刚记下的笔录,又问:“这么说,您并不知道他得罪过什么人咯?”
“这个真不清楚……”邓柏良摇头,想了想,又说:“不过,我知道个和他熟的人,是他堂弟,也在新安发展,我去请他的时候,还事先上门想拜托他堂弟帮我电话里跟他说说好话呢。”
“毕竟嘛,他好歹是咱们屯青那的十大歌手之首,我总觉得有能力的人脾气都不咋好,至少不怎么容易请到,要价钱花的太大就不值得了。”
“本来就只是搞个演出热闹热闹,吸引下路人做促销手段而已,结果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反正我是觉得他挺好相处挺好说话的,跟他这种人都能结死仇的家伙,铁定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袁友冲自动将他对邓席林的主观评价给打包扔到脑海某个角落里头,暂时不去想它,避免影响了自个儿的主管判断,只说:“麻烦您提供下他堂弟的联系方式。”
“哎,好的,他叫邓席钟,搞服装生意的,住在老街附近,电话是……”
将这条线索记下,袁友冲又说:“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昨晚案发的时候,您在哪儿?有谁可以证明?不要误会,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只是想排除您的作案嫌疑。”
第34章 推测
送走邓柏良,袁友冲当即让人给邓席钟打个电话,请他过来一趟。
在等待邓席钟的空档,二人也再度总结讨论了下刚刚得到的线索。
“我觉得吧,”于辰说:“如果邓柏良没有说谎,那这个邓席林为人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按理不应该会结什么仇家,经济纠纷或谋财害命型杀人跟情感纠葛杀人的可能性相对比较高。”
“他和受害人毕竟不熟。”袁友冲摇头:“接触时间也不长,很有限,很容易受主观第一印象影响,做不得数,等系统调查过一遍再说吧。”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咱们倒是可以从他的职业身份着眼,先做个简单的分析。”
“嗯。”于辰也赞同,说:“结合咱们的调查,及邓柏良提供的线索,目前可以知道,他是当地县一中的音乐老师,除授课之外,还负责针对音乐艺术生的艺术培训,此外……没了。”
“不,邓柏良打听到的一个传闻值得注意。”袁友冲说:“他说邓席林的现任妻子,曾经是他负责培训的一名艺术生。她文化分还是相当高的,但艺考前几天生病导致鼻塞,声音也有点哑,没能通过。”
“关键是,复读第二年,她又因同样的问题,没能通过艺考。由于艺考成本较高,家里人不再支持她了,她只好放弃,在县城打工,然后就跟大她十九岁的邓席林好上了,两年前扯证结婚。”
“呃……”于辰伸出跟手指挠了挠鬓角,一脸懵逼的说:“邓柏良有说过这件事?”
“有,不过他说这事的时候还没进问询室。”袁友冲说:“你那会儿在跟到达屯青以及当地的同事在打电话呢,我就跟他随意聊了聊。”
“怪不得。”于辰嘟哝道:“我还以为是我老了记忆断片了呢。”
随后他又问:“不过,这婚事儿,那姑娘父母能同意?”
“自然是不能的。”袁友冲斜他一眼,回答说:“邓柏良告诉我,当时姑娘的父母放出话,他们家女儿就算嫁给一头猪也决不能嫁给那个老光棍。”
“但没办法,等姑娘二十岁,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肚子就大了,再加上邓席林很有诚意,给的彩礼足,他们也就只好捏着鼻子认下这桩婚事。”
“给的彩礼足才是重点吧……”于辰翻着白眼吐槽:“否则,我估摸着这家子会强行拉着姑娘去堕胎。”
“这不是重点。反正他和他老婆跟其娘家的矛盾基本上也算解决了,因这事杀人的概率不大。”
“嗯,”于辰点点头,接着又嘿一声:“那你忽然扯到他职业,到底想说啥?”
“咦,我们又扯远了吗?”袁友冲愣了愣,说:“哦,还真扯远了。嗯,他的职业,音乐老师,音乐类艺术生艺术培训主要负责人。”
“不管在哪个地方,艺术生相比文化生而言,都要烧钱的多,换句话说,搞艺术培训的,往往也比搞文化培训的要更赚钱。”
“邓席林作为县一中音乐艺术培训的主要负责人,甚至可以说就是‘官方指定负责人’,肯定会招不少人眼红……”
于辰皱眉:“你的意思是,有人眼红他的这个位子,所以动手杀人?不能吧,一个学校的培训老师的位置,能让人眼红到杀人的地步?”
“呵,你可别小看培训老师。”袁友冲冷笑道:
“对孩子,大部分家长都非常舍得烧钱,尤其是培养艺术生的家庭,里头土豪扎堆,指不定谁家里头就有条矿。就算不是土豪,大多也都咬牙切齿砸锅卖铁撑着孩子的培训和学业。”
“旁的不说,我有个高中同学,当了老师,现在就在他们学校负责艺术生培训这一块,自己带学生的培训费,以及将学生介绍给培训机构吃的回扣,每年赚的钱换成百元大钞都能砸死你!”
“屯青虽然比不得咱们新安那么夸张,但想来这一块也足够有赚头。就算邓席林不想赚这钱,下边也肯定有的是想赚钱的。”
“这样一来,他们肯定寻思着,要自己能坐上主负责人的位置,赚的钱说不定能多个几倍;如果邓席林赚了,他们更会眼红。”
“甚至,要邓席林不但赚还要拿大头,又或者自己不赚也盯着他们不让他们赚,那更不得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所谓钱财动人心,这么足的油水,你说,个别名为老师的家伙,会不会眼冒绿光的盯着这位置,会不会产生杀人动机?”
于辰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提笔在本子上记录下,说:“的确,这么说来,他的那帮同事,值得调查一二,我这就通知下去。”
“嗯。”
打完电话,便有刑警过来通知,说邓席钟已经到了,让他们请到了问询室稍等。
两人没二话,立马往问询室走。
进入其中,在邓席钟对面坐下。于辰迅速打量了他一眼,见挺年轻的,目测不超过三十岁。
不过,由于上上辈鼓励多生,所以上辈年龄差拉的本来就不小,老大和老幺之间能相隔十多岁,夸张的甚至差了有二十岁,到了这一辈的堂兄弟,年龄差距就更大了,完全可以理解。
而此刻,他眼眶有点红,整个人气压有些低。
于辰掏出烟盒子,问:“吸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