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辰快步冲上来,将枪塞回枪套里头,喘着粗气将他拉起来,说:“皮,让你再皮!”
同时,听到枪声而惊疑不定的新人、非机动车车主纷纷停下,不自觉的围了上来,想看看怎么回事儿。
附近路口的交警也赶忙跑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刑侦支队的,抓捕嫌疑人。”于辰匀了匀呼吸,随后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证件递过去。
交警看了一眼,立马敬礼,将证件还回去,于辰回了一礼,说:“嫌疑人受了伤,得尽快就医并接受讯问,这儿就麻烦你疏通下秩序了。”
“不麻烦,应该的。”交警摇摇头。
于辰抽出手套,给邓海平铐上,没好气的推了一把:“老实点,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他摔得是真惨,手臂、膝盖都破了皮,搞不好还伤到了骨头,走起来一瘸一拐的,于辰便看了看那辆电驴,摔得挺严重,但还能开,便骑上去,让他坐后边。
“不要乱动,我载你回去,别给我打歪主意!否则,你就一瘸一拐的走回去吧!”
或许是摔怕了,邓海平老老实实的点头,一动不敢动。
回到小区,于辰想了想,店铺里头还有个小孩子,要让他看到邓海平的惨状,以及目睹他被抓捕,总归不太好,便停了车,掏出对讲机,说道:
“老袁,嫌疑人抓到了,你们带人过来一趟吧,另外,安顿好孩子,找个借口和他交代一下,再通知通知他父母过来,把孩子接回去。”
挂断对讲机后,一直沉默着的邓海平忽然说了句谢谢。
于辰有些诧异,回过头:“你很在乎这孩子?”
“嗯。”邓海平颔首:“他是我二哥的孩子,我亲侄儿,老乖了。对了,我二哥二嫂回老家办事了,他们想生二胎,回去办准生证……也不能叫准生证吧,这玩意似乎已经取消了,他们就回去登记一下,我帮着带两天侄儿。”
“所以,你们通知完我二哥二嫂,就让大哥过来把孩子接过去吧,他也在新安,虽然他小女儿刚出生,不太方便,但帮忙看两天应该没问题。”
“嗯,知道了。”于辰颔首,用对讲机将这事儿转告给袁友冲,随后又问道:“为什么杀人?”
“他俩该死。”邓海平咬牙,冷冷的说道。
“噢……真中二……”于辰无语的拍了拍自己额头:“就算他俩该死吧,也得有个理由吧?他们咋得罪你了?”
“赌钱,坑我,不止一次了。”他恨恨的说道。
“哈?”于辰愣住了,他还怎么下您到,邓海平与受害人一家的恩怨,竟然是赌资纠纷。
但想想也不奇怪,地下赌博不说都和做贼似的隐秘非常,但至少也不会到处宣传,难怪之前调查的时候没发现邓海平与两名受害者的矛盾。
想通了这一点,他又忍不住问道:“他们坑了你多少钱?至于让你一怒杀人?”
第21章 证据链完整
刑侦支队,一队刑警站在审讯室隔间,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待在其中的邓海平,以及正在他身边检查、记录伤势的周倩欣。
于辰嘀咕道:“我说老袁,你没必要把人就这么晾着吧?他之前都承认自己杀人了,再玩这一出干啥?”
“等检验报告。”袁友冲说:“他愿意配合,那自然再好不过,等检验报告再出来,我们与他走走过场,就可以将此案报给预审支队了。”
“再说,他毕竟受了伤,虽然在医院处理过,而且你整个抓捕过程都在执法记录仪下进行,等会审讯同样会在镜头下完成,但要他事后反悔翻供,说咱们屈打成招,多少有些麻烦,让小周提前检查、记录一遍伤势,也算未雨绸缪了,省点麻烦。”
“总觉得你这是多此一举。”于辰不以为意。
袁友冲斜了他一眼:“你没在基层待过,不清楚有些无赖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我有过这种教训,所以不愿再在阴沟里翻船。小心一点,总归好些。”
“再说了,现在刑事案件是终身责任制,嫌疑人身上有伤,检方、法院都会高度小心,免不了让咱们再补一份报告,咱提前做好,免得事后麻烦。”
“算你说的有道理吧。”于辰撇撇嘴,又问:“对了,孩子安顿的怎么样了?”
“他大伯应该还在路上。”袁友冲说:“虽然都在云海,但云海这么大,他大伯住的比较偏,再加上晚高峰,估计还得一会儿。放心吧,我留了个女同事在便利店里陪他玩,不会有事。”
“我就怕,他这么聪明,这事儿恐怕瞒不住,会猜到点什么,在心里留下阴影。”
“那也没办法。”袁友冲说:“嫌疑人总得抓。”
“还有个问题。”于辰又问:“这个邓海平,裸身高只有一米六八,离一米七都差点,鞋码更是才40码半,要他是凶手,现场留下的血鞋印怎么会那么长,步距那么大?”
“穿了大号的鞋呗。”袁友冲不假思索:“至于步距……搏斗时的步距没太大勘察价值,而行走步距,只要他不怕扯到蛋,步子迈大一些,也挺容易造假。毕竟是平面足迹,相比于立体足迹,没那么容易分析运动姿态。”
“也不对啊。”于辰仍然纳闷:“平常时候穿大码鞋,虽然不太方便,但倒也不至于连路都没法走,可他还要爬楼体外设管道呢,还穿不合脚的鞋,找死吗?”
袁友冲刚要回答,门便被推开了,成威和法医科的阿哲并肩进来,同时递上一份报告,成威说:“咱们和检查结果出来了,涉案车辆门上果然有些许血迹。”
于辰俩一人接过一本报告,翻了翻。
袁友冲接过的是痕检报告,大致看了一遍,说:“对了,忘了问,案发单元楼安全楼道,有什么发现?”
“的确有人在楼道上坐过,还也有人躺过的痕迹,估计就是他了。”成威对单向玻璃另一头努了努嘴,说:“另外,现场还发现了几根棉花絮,从他家里头发现的染血的旅行鞋里,也发现了棉絮,此外,还有个半码套脚垫。”
“还有,他家中其他鞋子,都比那双带血的要小三码半,结合现场发现的古怪鞋印来看,很明显了,他为了迷惑咱们,特地买了大一码的鞋,并且为了避免影响行动,还买了半码垫和棉花,分别垫住脚尖和脚跟。”
“有了这俩玩意,填补鞋子的空隙,再将鞋带系紧一点儿,又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适应,倒是能做到勉强不影响行动。”
袁友冲斜了于辰一眼:“这下明白了吧?不得不说,这家伙反侦查能力相当强。”
“能让你这么夸的人可不多。”于辰岔开话题。
“他当得上。”袁友冲淡淡的应一句,随后盯着他手中的法医报告:“怎么,看不懂?”
于辰不着痕迹的将报告书合上:“有专业人士在,还费那功夫去看干嘛?阿哲,你大概说说。”
阿哲忍俊不禁,但还是立马板起脸,说:“简而言之,嫌疑人家中发现的砍刀,可确定为作案凶器。”
“嗯,证据链完整了。”袁友冲说:“作案动机也有了,赌资纠纷,外加完整的证据链,足以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