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个问题:“你们呢?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一无所获。”谷研东叹口气,摇摇头说:“能查的地方,基本都查了一遍,大伙儿分工,也将工人们都大致走访完了,什么线索都没有。你们呢?那五个员工交代什么了吗?”
“他们的作案嫌疑,基本上也可以排除。”袁友冲说:“所以我认为,咱们的调查方向错了,杀人、砍头和处理尸体的现场根本就不在小冰冰内,进一步说,作案人不是小冰冰的员工。”
“啊?”谷研东皱眉,忍不住问道:“怎么会?什么情况?”
“具体的先不说了,收队吧,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验证一下,验证完后,这桩案子可能就破了。”
“那感情好!”谷研东没有多问,只是提一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没……”袁友冲本想摇头,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改口说:“哦还真有件事儿,你通知朱亦彬来一趟支队,有几个问题要询问他。”
“成,”谷研东满口答应,随后又迟疑一阵,说:“可是,他不一定愿意来……”
“那你就跟他说,他儿子遇害案有眉目了,只是嫌疑人需要他辨认。”于辰摆摆手,说:“要他还不来,你通知我,我给他电话和他聊聊,就不信他还敢不配合。”
“呃……知道了。”
“还有,让杨昌的老婆时美英也来一趟。”
……
七点二十,刑侦支队,副队长办公室。
袁友冲一边吃着边条,一边在电脑上仔仔细细的查阅朱亦彬经受过的产妇与产科病人名录。
凌晨的时候,他和于辰虽然已经翻阅过一遍,但那时,范围仅仅是名单上近一年入院的产妇和患者,而现在,他将范围扩大了许多。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赶忙将快速吃了两口面,随后便将面条推到一边,打开了目标的详细病历,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刚开始,他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他脸色便沉了下来。
将病例看完,他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给于辰,不想门便被人推开了,巧的是,开门的正是于辰,并对他摆摆手,说:“朱亦彬到了,时美英正在路上,你现在就去问话还是……”
“走走走,现在就去。”袁友冲赶紧起身,将桌面收拾好,三口两口的将已经泡老了的面条吃完,把盖子盖上后扔进垃圾桶里,说:
“不过我得先打印点照片,等会用得上。对了,这事儿你给我个电话不就好了,怎么直接跑我办公室来了?”
“没办法,实在好奇得很,想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于辰耸肩,说道:“但推开门的瞬间,我就知道你又得卖关子。得,我也不问了,你自己去打照片吧,我去问询室等你。”
“好好好。”
……
十分钟后,袁友冲走进问询室,这时,于辰和朱亦彬刚抽完根烟,见他进来,朱亦彬立马问道:“警察同志,你说,劫持、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被你们找到了?”
“具体情况,请恕不方便透露,能告诉你的就是,快了。”袁友冲拉开椅子坐下,将刚刚打印好的照片取出,并一一在朱亦彬面前排开,说:“先请你看一看,这二十张照片里头,有没有你认识的,或者有印象的?”
“哦对了,你和这人见面,可能是挺久以前的事了,印象或许不太深刻,所以请你务必仔细辨认。”
第31章 辨认
朱亦彬迟疑一会儿,便用力点了点头,接着身子往前微微一倾,仔仔细细的甄别起眼前的照片。
他把袁友冲的话给听进去了,观察的非常认真,每张照片基本都停留了好一会儿,时不时的吸口气,似在认真思索。
见他这样,袁友冲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从目前来看,他还是在乎自己这个儿子的,只要不揭开他隐藏的嘿幕,他也愿意配合调查。
至于他的那点破事,袁友冲没闲心思大理,等案子破了以后,上报上去交给相关部门和工作队调查就是了。
也因此,关于这方面,袁友冲不会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做出任何承诺,否则就涉嫌“诱供”了。
十五分钟后,他终于抬起头来,有些迟疑的指着两张照片,用手指把它们推了出来,说:“这两个人,我有点印象,她们俩一个是经我手接生的产妇,大概是在三个月以前吧……”
“噢?”袁友冲一愣,除了一张他所怀疑的作案人的照片外,其余照片皆来自公安系统内部网络,但没想到,其中竟然有朱亦彬接受过的产妇,不得不说实在是巧。
他很快收敛起情绪,淡然的问道:“能说说这名产妇吗?”
“我想想。”他叩了叩自己的额头,说:“对了,她吸独,整个人瘦的跟什么似的,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她这种情况,生小孩非常危险,且畸形胎的概率很大,但她已经怀孕那么久了,要拿掉同样危险,所以最后做了剖腹。”
“所幸,小孩出生后还是比较健康的,没什么异常情况。而她剖腹后经过两天左右的康复,就被你们公安给带走了,好像是禁毒队的?我不太了解。”
“对了,她入院的时候,我发现她吸毒,就利用安装的一键报警系统报警了,警务室立马有人过来,但没露面,等她去办入院手续,那个值班警察才向我问话,然后将情况汇报上去。”
“可能是考虑到她即将临盆,怕发生什么意外吧,你们公安一直没有动作,只是有几个女警伪装成护士近距离蹲点,等她生产完,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才亮明身份,将她才走。就这事儿,我还挺佩服你们的。”
无视他的马屁,袁友冲接过照片扫了一眼。毕竟是他找的照片,他多少有点印象,这个女人确实有吸独史,且还参与走私及窝藏独品,最终被判了十五年,但考虑到其正在哺乳自己婴儿,决定哺乳期于监外执行。
由此可见,朱亦彬并没有说谎。
紧接着,他站起身看向朱亦彬推出来的另一张照片,暗道一声果然,随后重新坐下,递给他一根烟,问:“那另一个,说说看吧,她什么情况?”
“她?她第一次入院检查是大概是一年半以前了,最近一次,距今也有接近一年,可能还更久。”朱亦彬将烟点上,抽了两口后说道:“要不是她本身情况也特别特殊,我还真够呛能记起她来。”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几变,猛地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警察同志,是不是这家伙偷走、杀死我孩子的?”
“是不是她,或者说作案人到底在不在这一叠照片里头,我心里也没底。所以需要你的配合。”袁友冲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激动,让他坐下,并说:
“你提供的线索,对我们办案至关重要,所以,请你好好回忆一下,说说你对她的印象,明白了吗?”
朱亦彬做了几次深呼吸,随后缓缓坐下去,想了想,摇头说:
“不对,虽然不知道偷走我小孩的是男是女,但我们这几个失踪……不,应该说被杀害的孩子的家长,私底下也不止一次聚过,就是想结合起来看看,能不能想到更多的线索,找回我们的孩子。”
于辰冷笑。
什么找回自己的孩子,还不是怕警方得知他们那点儿破事儿,追究他们的责任,所以虽然报了警,但对警方或多或少都有点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