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色已经快黑了,她不敢回学校,便提议和她一块出来的室友去ktv唱歌,她请客唱一通宵,等天亮了再回学校。几名室友也有些害怕,这一提议正中下怀,再加上又不用自己掏钱,很自然的就同意了。
上述这些,是周倩欣询问已经苏醒过来的叶茵柠得知的。
梅杰超坐在于辰二人对面,一盒烟已经被他抽掉了半包。
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他继续说:“我就这么跟着她到了ktv,一直在寻找机会。终于,我等到了她出来上厕所,便赶紧跟了上去。”
“可能因为是工作日的原因吧,ktv里头人不多,我左右看了下,没人,我就进了女厕所,躲在一个隔间当中,等叶茵柠出来,我就把她拉进来,捂着她的嘴,把药打进她胳膊里。”
“等她晕过去了,我又听一会儿,确定没人,就赶紧扶着她走出厕所,装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扶着她往外走。”
“但没办法,ktv我还真没蹲过点,不是我熟悉的环境,我多少有点紧张,忍不住左顾右盼。我想,我那副样子肯定很像做贼。好在那天人真的不多,而且我担心我的模样被监控拍到,所以戴了口罩。”
“坏也就坏在口罩上,电梯门口的接纳竟然多事的拦下了我,把我吓了一跳。幸亏我急中生智,想到我之前对叶茵柠还挺有好感的,还拍了张照片,赶紧翻出来给接纳看了一眼,还掀开口罩证明照片上的就是我和她,这才蒙混过关了。”
“带着她出来,其实我心里挺乱的。我看到了门昌新村那副阵仗,不敢再回那个环卫站了,怕被你们发现。好在,我女票早就意料到门昌新村不能去了,早早的摆脱了你们‘保护’她的人,溜到了附近的村子,寻找下一个作案现场。”
说到这里,他便停顿下来。
雷怀鲁停止记录,看着他问:“于是乎,佘思文就找到了金虹村?”
“嗯。”梅杰超闷闷的点头:“其实吧,我的艾滋虽然是叶茵柠传染给我的,但我不是特别怪她,毕竟上床鼓鼓掌这事儿是你情我愿,她传染给我艾滋病,我也只恨她不提前说而已。”
“我最看不过的,还是班盈盈和邱月菲那副嘴脸,她们不但让我恶心,还麻晕了我女票干那种事。而杀了她俩之后,我心里的怒气已经小了很多了。”
“但小佘她不一样,她没有参与杀那俩娘们,也没看到我宰了她俩的过程,心里那股怨气没有散,对于把艾滋传染给我,又间接传染给她的小叶,她是非杀不可的。”
“她毕竟是我女人,我之前做的事,真的挺对不起她的,是我害了她。我俩都感染了艾滋,快死了,小叶也没得救,不如牺牲小叶,满足她最后一个要求,让她泄泄火。”
“我承认我很自私,否则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呵呵。”
“她物色好了金虹村,通知我过去,说那里即将拆迁,整个村子也没几户人,又没被你们警察盯上,在那里办事应该还是安全的。好在那儿离ktv也不算远,我就这么扶着小叶,走了半个多小时就走到了。”
“我怕路上有人多事报警,一路上装作是小叶的男朋友,各种问她到底喝了多少,还能不能行之类的话,倒也没有引起怀疑。等到金虹村后,我和小佘一块把她绑了,静静的等她醒过来。”
“看着小叶,我其实挺挣扎的,真的。虽然她必须得死,但我不想让她承受和之前那俩娘们一样的痛苦,我就和小佘说,警察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我们,到时候就杀不了了,未免夜长梦多,先动手吧。”
“她想了想,同意了,但要求我还是得剁掉小叶的四肢,而且在此之前,她还剪掉了小叶右手的五根手指头,拿着那户人搬走时落下的菜刀砍掉了她的手腕。”
“不过,那菜刀锈的厉害,再加上小佘力气小,砍了好几下才把手腕给剁下来。所以,她就把菜刀给了我,让我接着剁。”
“我早年搬过砖,而后来吸毒以后,又经常混夜场之类的地方,为了把妹泡妞,还是挺注重健身的,身上有两把子力气,但那菜刀实在太锈太钝了,我也劈砍了好几下才把小叶的手肘和肩膀砍掉。”
“接着,我就跟小佘说,刀太钝,还是先磨一磨吧。她同意了,我就在厨房找到了一块破瓷砖,捡到客厅来磨刀。瓷砖不像磨刀石,不好磨,好在声音也不大。”
“大概磨了二十分钟吧,”说到这里,他瞥了于辰一眼,露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我觉得差不多了,刚要动手,你就撞破窗户冲了进来,还拿枪指着我。说实话,那一瞬间我真的懵逼了。”
“但懵逼过后,我又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总算解脱了,小叶也不用死了。对了,她的胳膊应该接回去了吧?怎么样了?”
“接回去了,没有生命危险。”于辰冷冷的说:“既然你觉得解脱了,那当初为什么要袭击我?”
“这……”梅杰超张了张嘴。
虽是一副坦然认罪的模样,但字里行间,他仍旧不免想方设法的为自己开脱。可很显然,他慌没有圆好。
过了一会儿,他颓然的低下头去:“我还是有点不甘心……”
第1章 强抢婴儿
随着两名嫌疑人落网,经检察院审核证物与证词后批准逮捕,连环碎尸案,总算告破了。
不过,于辰心中的石头仍旧没有落下,因为此案并非完全没有疑点了。
最明显的一条,梅杰超和佘思文虽然多少有点特殊性,但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哪来的这么强的反侦查能力?
以他们的心理素质,又是怎么做到坦然自若的将受害人的四肢剁下,甚至做成人彘,随后残忍抛尸的呢?
这桩案子背后,是否另有隐情?是否有人在指导他们犯罪?
但让他失望的是,当他将这一想法告诉袁友冲时,其思索了好一会儿后,回了他句“想太多,简直异想天开”,让他无奈的同时,又有点奇怪:一向追求真相到有些病态程度的袁友冲,怎么会对这些疑点视若罔闻?
偏偏,两个嫌疑人的口供也看不出这方面的问题,直接询问他俩,也是一问三不知,二脸懵逼的模样,让他没法继续查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便渐渐将这件事遗忘了。
直到一个半月后,他听到两名嫌疑人在开庭前一夜,用筷子捅穿了自己咽喉自杀的消息。
每个看过监控录像的执法人员,无不毛骨悚然,面面厮觑。
两人如同着魔了一般,虽然被关押在不同的看守所,却几乎在同时拿起筷子,拼尽全力的往自己喉咙刺去。
因此,于辰又将被抛到脑后的疑心重新捡了回来,并找到袁友冲,郑重的向他讨论此事,但袁友冲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各种装傻充愣。
被问的急了,他翻个白眼:“拜托,监控显示的很明白了,他俩就是自杀,没有问题。而且两个艾滋病毒携带者,在看守所内都是单独关押的,除了法警之外没有人能接近他们,不存在有人唆使他们自杀的可能吧?”
“你别给我装傻充愣了好不,这事儿太诡异了,我都看得出有问题,你还能看不出来?还给我扯这些废话?”于辰无奈的说道:“我的直觉……”
“办案不能讲直觉。”袁友冲站起身,盯着于辰说:“就算咱们都看出里头有问题了又能怎么样?你能提出证据来吗?你能证明这俩嫌疑人的死另有隐情吗?如果没有,咱们就没有权限去查。”
说到这里,他紧绷的身子忽然又放松下来,拍拍于辰肩膀,说:“算了,咱俩也搭档这么多年了,我信得过你。给你透个底吧,这个案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但咱们不能挑到明面,只能暗中去查。”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我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了,能与两名嫌疑人接触的只有法警。所以,如果他们的自杀真的另有隐情,也一定出在这些人身上。”
“如果你把调查的事弄的人尽皆知,那铁定什么都查不到,阻力会大到你难以想象的程度,明白了吗?”
于辰张了张嘴,看了他半晌,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于辰叹了口气,便打算离开他的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