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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我艰难地看着外面,透过门缝看出去,外面有阳光,我竟然被绑架了一夜。
“这,这是在哪?”我咳嗽着说。
仓库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我抬不起头,只看到她穿着红色的裙子,下面是丝袜的两条细腿,细细的高跟。走路“嘎达嘎达”。
到了近前,女人声音很好听,只是很冷:“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她蹲在我面前,拿着手机给我看。手机上是一个打得鼻青脸肿的胖子,我看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是谁,是钱明文。
钱明文是我在油漆厂上班时候认识的一个胖子,明面的身份是殡葬一条龙,其实背后他还是个掮客,对缝拉皮条什么都干,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当初油漆厂车间闹鬼的事,就是他找来神婆处理的。
“认识,”我说:“老钱,钱明文。”
“好,认识就好。”女人划动手机,换了一张照片:“这人认识吗?”
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是彭宗梁!这小子是阿赞汶洛的徒弟,当初油漆厂事件的罪魁祸首,后来被丑时参杀了,让我和钱明文埋在郊外。
这么长时间以来,别的事我都可以过去,就是埋彭宗梁这个事,如鲠在喉,想起来就闹心。人虽然不是我们杀的,可埋尸是我动的手,论起来这也是不小的罪过,那叫毁尸灭迹,也是个从犯。
事情发生到现在挺长时间了,按说应该没事了,没想到今天又被翻出来,这些人到底是谁?彭宗梁的朋友?
旁边有个男的破口大骂:“琪姐,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眼珠子猛转,肯定想辙呢。”
这个叫琪姐的女人呵呵笑,看着我:“不管他想什么,我只听真话。只要不是真话,就有他罪受的。”
这个琪姐年岁不大,估计不到三十岁,长得很有味道,就是脂粉气太重,不像好人家的姑娘,而且眼神很冷,看着就让人心底发寒。
第一百四十八章 藏獒
琪姐问我认不认识彭宗梁,我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弯,首先,彭宗梁的死绝对不能说出去,相当于把我自己给卖了。
我咬着牙说:“认识。”
“说说。”琪姐站起来,有人搬过来一把干净的椅子让她坐。
她坐在我对面,翘着二郎腿,裙子里白白的,我想调开头可就是避不开。这时有人给我一个大嘴巴:“你小子真行,死到临头了,眼还不老实,往哪儿瞅呢?!”
琪姐摆摆手,那人退到一旁,她点燃一根坤烟,吹着烟雾说:“你赶紧说。”
“他叫彭宗梁,是,是我在油漆厂的同事,当时我们住在一个宿舍里。”我说。
琪姐道:“他人呢?”
我摇摇头:“不知道。他好久都没来上班了。我离职的时候,他也没回来,我们厂子的领导也在找他。”
“你知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琪姐问。
“知道。第二车间的工人,一线职工,具体负责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在门岗打更,对于一线工作不了解。”我说。
琪姐笑笑:“除了工人,他还有别的身份,你知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啊。”我眨眨眼。
琪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你告诉我,你和钱明文是怎么认识的?”
“也是在油漆厂,”我说:“他来做厂领导的生意,我们就那么认识了,泛泛之交。”
琪姐打了个响指,时间不长仓库里门开了,从外面推进来一人。我一看就吓了一大跳,正是钱明文。他和手机照片上一样,打得鼻青脸肿,全身都是血污,让人推着进来。
我心惊胆寒:“老钱,你?”
钱明文哭着说:“兄弟,你就说实话吧,还能少受点罪。我都说了,彭宗梁已经死了,就是让咱们俩给埋的。”
我刹那间一切都明白了,难怪别人能摸到我们村,我是让钱明文给卖了。
可是看着这个胖子,我一时又恨不起来,他被打成这个德性,肯定是遭了不少罪,我不能苛求他像革命烈士一样忠贞不屈,如果我落到他这个地步,说不定说的比他更快。
我索性耍开光棍:“对,彭宗梁死了,是我们埋的。可我们也是被逼的,真正的凶手是丑时参。”
琪姐烦躁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彭宗梁是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几个看着他们两个,我给苏爷打电话,看看他怎么处置。”
有人把钱明文像拖死狗一样拽过来,把我们两个捆在一起。钱明文哭着说:“兄弟,对不住了,他们给我上大刑。”
我心里纳闷:“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我,我,”他吱吱呜呜:“自从埋了彭宗梁以后,我一天好觉都没睡过,见天去那片郊区查看,可能是去的次数多了,我,我证件掉在那,让这些人捡去了,这才找到的我……”
我气得鼻子都歪了:“老钱啊老钱,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人埋都埋了,你还去看什么大劲。”
这时,有个大汉走过来大吼:“说什么话,允许你们说话了吗!不老实把你们舌头割了。”
钱明文垂着头不说话了,我懒得搭理他,靠着柱子心乱如麻。
能有二十多分钟,门开了,外面的阳光照进来,琪姐走进来说:“苏爷说把他们两个都带过去。”
我和钱明文被拽起来,让人连踢带骂推着往外走。出了仓库,外面是一片荒芜,满地杂草,举目四望能看到一些废弃的厂房和围墙,连栋大楼都没有,天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四五个人推着我们往前走,走了很长时间,绕过一条小路,前面出现了小院子。四面高墙,上面插着玻璃碴子。
门口是关闭的大铁门,拴着两只大狗,说狗有点侮辱眼前的生物,应该是藏獒吧,蹲着就跟小狮子似的,满身都是长毛,看见来生人了,站起来大吼。
钱明文两条腿软的就跟软脚蟹差不多,听到狗叫都快尿了。
院子空地上摆着个小圆桌,几个马扎子,有几个大汉正在喝啤酒,听到狗叫声,走过来把门开了。他们嬉皮笑脸:“呦,琪姐来了。”
琪姐脸若冰霜:“苏爷在?”
“在,在里面呢,就等你。”那人说着,周围几个汉子粗鄙的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