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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节

“铲爷,三爷已经进去咧。这回三爷到底带了多少人?我瞅着过了那桥之后的这斗怕是这墓群里头最大的一个,光这门就看起来和之前的不同,这回怕是要倒一手猛的。”
“铲爷,这地方奇怪的紧,你说什么墓狗日的会把口子开在这种地方?通过一个悬空的路子才能往里头走,要是这里面真的埋着人,又会是什么东西?在链桥上头的时候我瞅了瞅这地底悬崖边,一排的墓宫里头,其余的怕都是围着这地方再修,狗日的还有些像是在拱卫的味道。”
“死在那空中桥上的那些东西,似乎狗日的死了都想要到这里头来,那么多的板板,也不知道死了多久,常年被困在桥上,就跪着望这地方,这地儿到底有什么邪乎?”
这汉子说的话怕是就是此时大多数人心头的想法……
老铲带着我们一直往前走,已经是深入了这巨大的墓门里头三四百米,一路上倒是都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玩意。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高大静冷的石头通道中,我悄悄的贴了一张符纸在额头,时不时的瞅两眼走在身边的一群汉子,无论怎么看,之前那多的一个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我心头很是复杂,要是真的没看错,到底是什么东西跟着我们进来?这种感觉相当的微妙,就像是一群人里头藏了一个人,你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你看不到他,只剩着心头在隐隐发麻。
这从外头看上去最大的一个墓,一群人小心翼翼的过了外头的墓道,前头再次出现一扇门,我心头码了一下,估计这他娘的就是这大墓的殉坑或者第一个墓室,同时也有些好奇,这锤子光是外头的架势就这么大,这里头到底会是什么?
越走越近,终于是进了这道门,然后我看了一眼这里面的东西,整个人一时间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要说我也是见过夯王墓,去过雪山的人,不管是雪山的那最后的谷内巨石,还是平城土山里的石柱,跟眼前的场景都完全没有办法比。
一个汉子似乎压根就没想到眼前的场景,说话的声音有些抖,“这……这地方也是人能够修出来的?”
就在我们眼前,这墓宫里头大的完全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从这门口出去之后,居然是一片安静的如死水一般的湖面,一眼望不到到底有多宽,就在泛黑的水面上头,放眼过去,二十多块巨大的形状各异的石头直接冒了出来,每一块的大小几乎已经可以用山来衡量,黝黑黝黑的石头一直通到往上不知道多高的地方。
我呆住了,抬着头往上面瞅,一眼完全望不到头,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山相互之间隔的十分远,目测都有个三四里的距离,老铲瞅着面前的情况,死死的盯着几个石头山通上去的方向,喃喃的说着,“三爷说,这墓群里头藏着一个地方,那地方是悬在空中,压根就没有接着地,如果我猜得不错,三爷说的,就是这一座墓的穹顶位置,这样就是解释三爷为什么说那地儿漂浮在空中,这二十几根柱子一般的石头山,我不晓得是不是起的支撑作用,但三爷说,这石头山就是去那地方的唯一通道。”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已经完全不能用墓室来形容,漂浮在空中的地方?下意识的朝着上头看了一眼,二十几根巨大的石头,直勾勾的通向上头,狗日的这大墓的墓顶到底有多高?这还是人能够修出来的地方?从老铲的话里头,这些全是三叔告诉他的,但三叔找这墓群找了这么久,应该是压根就没来过这里,为什么三叔会知道这么多?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丑脸,这丑脸在见到墓室里头的湖的时候,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十分的复杂,之前狗日的一直是个苦瓜脸,而这时候这货居然皱起了眉头,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拼命的在回忆或者说在纠结着什么东西一般。
一群人来到水边上,我心头有些渗,狗日的这么多的水可以称为一个湖,泛黑的表面没有一丝波澜,整个安静的相当的诡异。就在这时候,一个汉子踩到了什么,然后咦了一声,“铲爷,这地下有东西。”
我心头一惊,一群汉子开始在水边上的地上挖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三把已经完全腐烂的玩意被挖了出来,我看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一个汉子比我先说出口,“铲爷,是香灰,浸了水之后混着土成了这模样,木棍都早就烂完了。成了这样子,已经是猜不出年头,估摸着怕是比外头那些尸体的时间都还要长。”
我心头惊的不行,不是因为这汉子的话,而是我在几处地方都用脚在地上蹭,居然全是这汉子手里头的东西。五顺也蹭了两下,对着我说的声音中有些抖,“小爷,我瞅着这地方怕是很久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儿……在这儿祭祀,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这里头大的就没了边,光是围着水面这一圈地就码不准有多宽,要是地下全是这种灰,那那时候的这些人,拜的到底是什么?就是铲爷说的那上头的东西?”
说完,五顺瞪着眼睛指了指水面向上的方向。
祭祀?我看了一眼这水面,狗日的要是真的是祭祀,这是得多少人的祭祀?按理说很少有道家会信什么祭祀这一套,问天问地问山水,狗日的从来都是罗盘地势开路,就在这时候,我似乎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在这水面周围,拿着香对着上方的穹顶位置,齐齐的跪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要是真有这些人存在,那是一群什么人?难道真像五顺说的?狗日的拜的就是老铲空中那个悬空的地方?我几乎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实话,到这时候我也想不出,究竟什么地方能够悬在空中?只是越发的觉得他娘的邪乎。
老铲从身上掏了三根香出来,末了招呼了旁边的一人一声,那汉子居然从包里拿出一个碗,碗里头装着满满的米,直接摆在了老铲的前头。老铲朝着前头的石头山,端端正正的把香插在了地上,回头说了几句,我一听老铲的话,心头有些奇怪,一群汉子连带着我,都已经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老铲的背后。
“今我南截道,来此地借路,三柱道堂香,一碗道堂饭,摆过之后,礼数已到。”
说完抱了抱拳,我和一群人也跟着就对着这水面,把手拱了起来,就连一旁的丑脸,狗日的居然也跟着我们意思了一下。
我心头有些奇怪,看老铲这架势,似乎就是在对着这些水说,偏偏那丑脸在做完之后冷冷的开了口,“铲爷,整这些有个求用,把饭摆到这儿来,这些玩意也不会吃。”
一时间老铲居然脸色有些尴尬,“小哥,这话你就说的不对咧,这水里头的东西三爷交代过,一定要走这一道手续,你也晓得三爷的性格,做事都得在阵势上头先唬住狗日的。三爷说,这碗饭一定得摆,不然我们就过不去。”
听了老铲的话,丑脸眉头一瞅,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猛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蹲下来把碗里头的米抓起来在鼻子边上闻了闻。接着连这货的脸上都露出吃惊的神色,丑脸吸了口气,“三爷倒是舍得。”老铲嘿嘿一笑,依旧盯着那安静无比的水面,“这碗道堂米在老家祠堂的那供桌上头,供了几百年,只要是个板板就他娘的拒绝不了,三爷说这玩意摆在那儿还不是总有一天要用,只要用的是时候,谁他娘的都舍得。”
丑脸没有再回老铲。我越听越奇怪,问了一句,这回反而是丑脸看着我,“铲爷说的是这水里头的东西,待会你就看到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汉子盯着前头的水,咦了一声,“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心头有些奇怪,狗日的神戳戳的,谁晓得就连五顺都开了口,“是,是有声音,就在这墓湖里头,狗日的奇了怪咧。”
我心头一惊,看了看一个个汉子的表情,狗日的似乎都听到了些什么。丑脸冷冷的开了口,“那是因为这里头死了很多人……”
锤子哟,我使劲的偏了偏耳朵,这水在我眼前显得平静的不行,不管是耳朵还是意识之中,哪里他娘的有什么声音?就在这时候,一个汉子猛的朝着一个方向一指,居然正好指的是地上的那碗饭的位置,“铲爷,上来了……有好多……在吃饭……”
我心头有些急,猛的看向了那饭的地方,狗日的一碗饭依旧摆在那儿,哪里有什么东西?更别说老子现在眉心还贴着符纸相当于加开了一回眼。
几乎所有汉子都面色紧张的盯着一碗饭的位置,似乎那地方真的有很多人蹲在那儿吃一般。在我眼中,那地儿依旧空空如也,这时候由不得我不相信,其他人都他娘的看得到,偏偏老子就瞅不见……我心头骇了一大跳,锤子哟,老子的天生鬼眼外加高级货出了问题?
第344章
老铲似乎也在瞅着那地方,“狗日的,吃了饭就好。”
我正要说什么,老铲当先就选了另一处下了水,朝着隔得相当远的石头山直接游,其余人二话不说也跟着跳,这是老子
第二回游泳,在这有些泛黑的水里头死死的闭着嘴巴,与此同时注意着周围,狗日苦瓜脸说这里头有东西,偏偏老子看不见这些玩意,就连回头的时候,那一碗饭还静静的摆在地上,和之前压根就没区别……
这水相当的冷,下来之后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刺痛一般,不一会儿就手脚麻木,只是一个劲的跟着老铲朝前头游,不让这狗日水进嘴巴。
第一块石头越来越近,不过带头的老铲压根没看,反而直接绕了过去,丑脸这货就像是盯上了我一般,连在水里游都他娘的游在我旁边。我一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丑脸看上去比我轻松太多,老子狠了口气要朝着前头猛冲,这货边游边开了口,声音小的不行,似乎并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小爷,刚才你是不是什么都没看见?”
我心头一惊,这货怎么知道?我发现之后一直闷压根就没开口。我边游边看了这货一眼,谁晓得这货接下来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小爷,这水里头的板板有个特点,长时间的阴气积累,已经可以说是通了鬼身上的一种阴眼,你看得到他时候,它也看得到你。所以在那道堂饭摆下去的时候,如果你的眼睛被蒙了,让你看不到那些东西,那些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发现你和你身边的东西。”
我心头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候,丑脸突然说了一句,“小爷,现在你再回头看一眼?”
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居然有些害怕,一时间不敢回头,终于,老子骂了句狗日的苦瓜脸,然后把心一狠。
我边游边慢慢的转过了头,就是这一眼,之前那岸边的情况已经是完全不同,在我眼中,相当清楚的看到,不知道多少个影子正从水里头朝着那岸上爬过去,密密麻麻的围着那碗饭。看清楚之后,我完全惊呆了,原来那些汉子说的是真的……这才是之前他们眼中看到的情况。
丑脸接下来说了一句简直让我不敢相信的话,“小爷,你还记得刚才过桥的时候看到的多出来的那个影子么?就在刚才,我瞅见他用手,捂住了你的眼睛。”
锤子哟,这话一出,老子差点慌的立马就沉下去,死命的打了几下才又浮了起来,狗日的这苦瓜脸,我心头一阵冰凉,丑脸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之前看到的那影子,刚才就在我旁边?我浑身说不出的冷,老子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玩意?难道现在还跟在我们身边……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真的是之前的那座桥是丑脸口中藏不住东西的地方,所以那玩意才会露头?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这时候手脚已经麻的不行,丑脸没有再说话,这狗日的似乎自此就闭上了嘴巴,之后我边游边注意这货在看什么地方,不过丑脸似乎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一个脑壳偏过去,眼睛瞟的也没个准……
我在心头狠狠的骂了两句狗日的,之后的路上闪的不行,突然,我猛的回忆起什么,就在刚开始的墓室里头,老铲和丑脸之间那两次莫名其妙的对话……一时间,我长大了嘴巴,狗日的泛黑水又是闷了一口,只觉得嗓子使劲的扯着疼。
老铲带着我们经过了好几座石头山,这时候已经是远远的看不到岸边,游到面前,才能感觉到这黑乎乎的石头山到底有多大,绕一座过去要绕个一分多钟。
我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游在最前头的老铲,几乎每经过一个这种地儿,都下意识的带着人离冒出水里的壁头隔了个七八米的距离,压根就没有靠近。
我累的不行,实在没办法使出了小时候洗冷水澡的一招,深吸一口气,让身子附在水面上,然后两手慢慢的划,等到憋不住了才又换一口,这招在那时候堪称屡试不爽。
终于,老铲游到了其中一个面前,翻了上去,上岸之后,我直接是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其余汉子也都够呛,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