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兔点头,在那水田之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道光华从远处的火海之中倏然飞来。
紧接着天空之上,传来一声清冷的厉喝:“放开我的新娘,你们这帮蝼蚁……”
轰!
一声巨响,我感觉一股冲击力从前方陡然出现,然后朝着这边冲来。
倘若不是我稳住了身子,差点儿就要给吹得翻滚了去。
那光芒落地,泥水飞溅,小虎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到了十米之外。
那个白衣男子居然从村子里赶到了这儿来,他站在水田之中,泥水没过小腿,而上身的白色长袍,在这满是泥巴的水田之中,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沾到。
他气布全身,将所有的污秽都给屏蔽开了去。
感受到了他的到来,原本疯狂得如同野狗一般的蔡月娘在一瞬间变得温柔无比。
满身泥污的她从那水田之中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一脸迷醉地抱住了白衣男子,深深吸着对方身上的气味,然后呻吟着说道:“郎君,郎君,我的神,你终于来了……”
那一刻,她幸福得就像是碰见了棒子爱豆的脑残粉。
她沉醉在遇见白马王子的幸福之中,然而被她紧紧相拥的白衣男子却显得很不自在。
他有洁癖。
这男人伸出了手来,将在水田之中翻来滚去、如同泥猴儿一般的月娘推开。
月娘如同快要溺死的人,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男人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人给分开,也许是用力过度,让月娘有些错愕。
她就像是小兔子一样,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不知所措。
而白衣男子看着自己一身的污秽,整个人都气得颤抖。
他盯着站在田埂上,神清气爽、全身整洁的马一岙,伸出手,指着那个虽然不帅,魅力却不输于他的男人,愤恨无比地说道:“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
马一岙先前着急离开,匆匆忙忙,甚至想让我们放弃蔡月娘。
然而在瞧见没办法走的时候,他却反而沉下了心来,微微一笑,说道:“对呀,是我。”
白衣男子有些难以置信,说为什么你能够清醒,不受琼脂酿的控制?
马一岙冷笑,说我既来此,自有准备。你的这琼脂酿的确是种罕见之物,居然能够控制住人的思想,清除记忆,不过我一来早有准备,在口中含了高地棉花吸收,让身体减少摄入,又及时在这村子附近找到了对应的草药缓解——正所谓“万物相生相克,蛇咬十步之内,必有解药”,我不但给自己解除了控制,还帮着村子里的大部分男人,都摆脱了。
白衣男子咬着牙,说女人呢,那帮婆娘呢?
马一岙神秘一笑,然后说道:“你觉得呢?”
白衣男子恨声说道:“果然,我就感觉到不对劲儿,原来是你在捣鬼——小子,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他愤愤骂着,突然改口:“啊,不,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松地死去,我要折磨你,我要把你丢到虫窟之中,让你日夜受惊虫噬蛇咬,日日痛哭,夜夜哀嚎,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知道你惹了谁么?你惹的,可是本地的山神老爷!!!”
他狠毒地说着,旁边一脸迷恋的月娘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这个神,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听错了么?
马一岙听到,一脸古怪地笑容,说你当真以为我这几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干么?狗屁山神,哼,当初不过就是一破落户,给人四处追杀逃窜,最后落到了这山沟沟里来,凭借着些下九流的手段和幻术,四处照样撞骗,又得到了些宝器,才敢这么肆意妄为,采阴补阳,吸食精血,换得今时今日的一副少年皮囊而已——我这么说,没错吧,夺命马蜂岳壮实?
岳壮实?
听到这么一个通俗的名字,再联系到对方那丰神如玉、貌若潘安的容颜,我顿时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楚小兔也是乐不可支,因为这样的名字,实在是有着太大的方差了。
而那白衣男子听到,却如同给人扒光了衣服一般,面红耳赤,青筋浮现,怒声吼道:“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他将身边的月娘猛然一推,紧接着手中的折扇一抖,扇骨之上,却有锋利的尖刺浮现。
他足尖轻踩,人腾空而起,落向了马一岙去。
这个家伙身轻如燕,居然能够凭空飞起。
白衣男子岳壮实气势如虹,马一岙不敢硬拼,就地一滚,离开了他的斩杀。
随后两人在方寸之间交手数个回合,却瞧见马一岙从怀里摸出了两个瓶子来,往前一扔。
白衣男子右手之中的折扇一转,然后朝着前方猛然斩去。
哐啷……
一声脆响,那两个瓶子都炸开,里面有液体飞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一岙的手中甩出一物,却是一张黄符纸,纸在半空之中,无火自燃,然后与那液体接触,瞬间就扩散,将整个空间都给弄得明亮如白昼。
烈火焚身。
那瓶子里面装着的,是汽油么?
我有些惊叹,没有想到马一岙居然会这般“阴险”,而同样没有想到的,还有那白衣公子。
他完全没有想到马一岙会这般没有节操,上手居然用火攻,猝不及防之下,身上被那液体沾染,火焰在一瞬间就将他给吞没了去。
我眼看着这家伙给火吞没,心头狂喜,不过却不敢放松,提棍而上。
果然,被火灼烧的白衣男子越发愤怒,猛然抬手,几道黑色之物就朝着马一岙刚才站立的地方射去。
这是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