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第二天一大早,师父照例带着我和梁厚载练功,刘尚昂则自己一个人围着小岛边缘跑圈。
晨练之后,正常来说应该吃早饭了,可师父却招呼了刘尚昂,又将我们三个拉到了河边,对我们说:“你们三个把衣服脱了。”
刘尚昂嘴快,立即问我师父:“干嘛呀这是要?”
师父说:“正好靠着河,我现在教你们闭气功,以后你们三个啊,要经常结伴下墓,墓里面的事情是很难说的,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遇到,多一种手段,就多一份性命的保障。别废话了,把衣服脱了,下河!”
闭气功,师父当初教我游泳的时候提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我我还小,师父说我的身子还没长好,不适合练,这些年过去了,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门功法。
我们三个脱了衣服,一个个下了水。虽然时值夏季,可清晨的河水还是很凉的,我一入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师父指了指河面,对我们说:“沉下去,试试看能憋气多长时间。”
我师父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长吸一口气,沉下了水。
刚下水的时候吧,我和梁厚载他们两个还开玩笑似地互相使眼色,可没过几秒钟,我就明显感觉胸口有些闷了,也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就安安静静地憋气。
我和梁厚载历经几年的修行,气息都比较绵长,也知道如何让胸口中的那一缕气息凝而不乱,可刘尚昂就不行了,大概过了一分多钟他就冲出了水面,我透过清澈的河水看到他正不停地喘粗气。
过了一会之后,我也不行了,只能冲出水面,也和刘尚昂一样狂喘粗气。
可梁厚载依然还沉在水中,我师父示意我和刘尚昂不要作出太大的动作,以防惊扰到梁厚载。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师父手里拿着刘尚昂的表,默默地盯着。
我和刘尚昂小心翼翼地爬上岸,刘尚昂盯着我师父手里的表问我师父:“柴爷爷,我憋了多久啊?”
师父一边盯着表盘上的秒针,一边回应:“你啊,一分半,还算不错。有道是四分钟,已经很厉害了。现在就看看厚载能憋多久吧。”
师父的话说完之后,我们就一起陷入了安静的等待。
我也凑到师父跟前,盯着他手中的表盘,十秒钟过去,三十秒过去,一分钟过去……梁厚载依然没有动,我担心梁厚载会出事,就像过去看看,可师父却伸手挡住了我,示意我不要妄动。
直到表盘上的分针走过了整整四个格,师父也变得紧张起来,他推了我一把,有些焦急地对我说:“快点,把厚载拉上来。”
师父这边刚说完话,我就听到“哗啦”一声,梁厚载自己从水里钻出来了,他和我们一样,出了水面之后就不停地喘粗气。
我师父看着他,一脸的惊奇:“将近九分钟啊,快赶上世界纪录了!”
当时师父应该就是这么说的,可他也没说世界记录到底是多长时间,为了这,刚才我还特地查了一下,现在的水下憋气世界记录是22分钟,不过那个好像是纯氧憋气,就是说在水下憋气的人先吸多长时间的纯氧再潜入水中,空气憋气的记录我没有查到,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
不过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梁厚载憋气时间能逼近九分钟,就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难以置信的。
梁厚载站在水里,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浑浑噩噩的。
我试探着问他:“你现在啥感觉,没事吧?”
他过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对我说:“没事,就是头昏昏的。”
我师父当时十分惊讶:“厚载,你怎么能憋气这么长时间,你以前练过闭气功吗?”
一百六十七章 闭气功
梁厚载从水里上来之后反应就总是慢半拍,这次他同样是过了很久之后才说:“我平时练的功法里面,有一门龟息功是每天都要练的,我师父说,这门功夫练多了是可以延长闭气时间的。头两年我还把它教给道哥了呢。”
我师父又问我:“你也练过?”
我就朝师父点了点头。
师父这才有些恍然地说道:“怪不得你们两个能憋这么长时间。不错不错,李良的龟息功不但可以用来闭气,还能延年益寿,比守正一脉的闭气功要高明许多。有道啊,你带着厚载去休息吧,玉莲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你们吃过饭就去找澄云大和尚,他有话对你们说。”
刘尚昂就在一边问我师父:“那我呢?”
师父笑了笑,说:“你?给我好好练闭气功,什么时候能闭气超过两分钟了,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一听这话,我就看着刘尚昂的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眼看着就要犯怒。
可就在这时候,我师父突然两眼一眯,在他身上陡然升起一股威势,刘尚昂当场就怂了,默默地下了水,沉到水面下头去了。
我和梁厚载这些年天天被我师父各种练,没想到今天也轮到刘尚昂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心里想到这些的时候,竟然莫名地有一点小欢乐,好像心里的某种东西被平衡了。
不过我能有这种心境,也就是因为整刘尚昂的是我师父,而且我觉得吧,我师父说不定能压一压刘尚昂心里的那份魔性。
当然了,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当时有点幸灾乐祸的。
我和梁厚载回到木屋的时候,醉醺醺的黄昌荣递了两条干毛巾给我们,让我们把身上擦干。
我们两个把自己捯饬干了,又穿好了衣服,黄玉莲才唤我们去吃早饭。
不管黄家过去是匪盗出身也好,盐铁贩子出身也好,可人家毕竟也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吃饭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非常讲究的,饭前先喝汤,吃完饭还有茶和甜品,我本来以为早饭也是这样,可这顿早饭却意外的简单,就是一碗素粥和馒头、青菜。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样一个地方食材是不容易运进来的,有这些东西吃就不错了。
吃过早饭,黄玉莲就带着我们来到了厅旁的一个小间,澄云大师当时就坐在地上,他换了一身很干净的袈裟,手里还抱着一个紫金钵,头发和胡子也都梳洗过了。
此时的澄云大师身上除了平和,还散发出一种非常庄严的气势,我初看到他的时候,就仿佛是看到了一尊贴着金箔的佛像。
黄玉莲双手合十地朝澄云大师行了礼,之后就离开了。
澄云大师缓缓睁开眼,朝着我和梁厚载笑了笑:“来啦。”
人家毕竟是长辈,我也不敢太随意了,也朝着澄云大师抱了抱拳,说一声:“澄云大师。”
澄云大师笑着朝我摆了摆手:“别叫我大师,你还是和你师父一样,叫我一声大和尚就行了,听着舒坦。”
完了他又问梁厚载:“你是李良的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