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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节

  他和慕容蜃来到了二楼那个房间内,子夜用伸缩铁夹就将信送了过来。
  读完这封信后,李隐从信中获取了一个信息。
  预知!
  那个“恶魔”,有预知能力!
  这自然让李隐联想起了,当初打电话给子夜的那个神秘人。
  都具有预知能力,都和这个公寓有关系。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李隐紧紧捏着信纸,头脑飞速地计算着一切。
  必须要获得这个恶魔的进一步情报!就算冒上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从这封信的内容来判断,李隐意识到,所谓的“不祥”,应该就是“恶魔”进行的预知。那么,这个人是如何获取了预知能力的?是一开始就有这个能力,还是来到了空明山上获取了预知能力?
  如果要想办法找到那个恶魔,就必须要问这两个鬼。但是,怎么问?直接问是肯定不行的。
  这样好的机会,可能不会有第二次了。李隐很清楚,要找到那个预知者,必须要搏上一搏!也就是说,要想办法问出这个人的身份!
  二十多年过去了,如果要再找这个人,最好能够知道他的详细情况,姓名,年龄,职业,住址等。不过这一切都不可能直接去问。必须要想办法通过伪造的回信,尝试问出这一切来。
  “不祥,真是有意思,”看着那封信的慕容蜃则又是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阴笑:“看来,这背后隐藏的一切比我想象中更加有趣啊。”
  李隐看出,信中暗示是这个恶魔预言二人的结合会带来不祥。他决定由自己来重新伪造一封回信,并且进行一些改动。
  该如何修改呢?李隐开始仔细斟酌。
  曾未幸和任里昂如此憎恶那个恶魔,那么,必定会牢牢记住那个人的名字。至少要把名字给套出来。不过,假如那个人真的就是当初打电话给子夜的人,那么,年龄上而言不可能是住户,目前住户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超过三十五岁,而这个人在二十多年前已经有了五六岁的女儿,自然不可能会是住户了。
  如果不是住户的话,那当初那张纸条,“不要回头”的纸条是谁放的?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偶然吗?
  会不会是,和那个人有密切关系的人?瞬间,李隐就想到了,会不会是那个女儿?她现在应该是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和公寓里很多女性住户的年龄都是吻合的。
  那么,至少要知道那个人的姓。只要知道了姓,就很可能判断得出是谁了。
  李隐用左手拿起钢笔,开始重新伪造回信。这封信的开头删除,后面基本照抄,而在抄写的同时,他开始考虑,如何加入询问那个恶魔名字的部分。
  至少先问出名字再说。
  最后,李隐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在信中第三自然段后面,补上了一段内容:“接下来我们的信里,也别用恶魔来称呼他了,就称呼那个人的本名吧。我绝对不会饶恕这个恶魔,所以我要时刻铭记他的名字,片刻,也不能够忘记。”
  写下这段内容,李隐也知道这非常危险,但是,为了查出那个人的身份,冒一定程度的风险,还是值得的。
  毕竟知道可以查出这个人身份,并找到他,获悉预知的血字,日后执行血字指示,危险性将大大减弱!而且他仔细看了看,这个理由还是能够说服对方的。
  既然憎恨对方,自然要牢记对方的名字。这没有什么牵强的。
  而这封回信,大部分内容是抄自真实的回信,被识破的可能性就更进一步减弱了,毕竟“不祥”明显是未幸才能知道的情报。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隐拿着这封信,朝一楼走去。而走的过程中,他也在不断地想:能够顺利知道名字吗?如果知道了名字,就有办法查下去了。
  进入地下室大门,沿着那楼梯不断向下走的过程中,李隐也感觉到自己是在铤而走险。老实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进入了公寓设计好的一个圈套中呢?
  假如真的是如此,送出这封信,会不会反而是将自己推入了火坑之中?
  就算问出了名字,能不能查出对方身份依旧是未知数,而且他也并不一定就是那个给子夜打电话的神秘人。
  越想,李隐越感觉不安。当走到最后的一级楼梯前,他犹豫了。
  怀中揣着伪造的回信,他倒退回上面的台阶,开始思考起来,到底要不要送出这封信?不如,还是算了。等到这次血字执行结束,可以活着回到公寓,再想办法去查查看二十多年前这自杀案件,或许也可以查出这个人的存在。
  于是,他回转身,决定将信拿回去重写,然而,这时候他身旁的慕容蜃忽然一把夺过李隐手上的信,跑到了下面去!
  “喂,你……”李隐大骇,连忙冲下去!
  这个变态!变态!变态!
  慕容蜃跑到了那扇铁门前,立即开始敲门。
  李隐飞冲下去,立即要去夺回那封信,然而,来不及了。
  那只手迅速从铁门上的窗户中伸了出来,抓住了那封信。
  李隐的手距离那封信只剩下不到几毫米的距离,信就被抓了进去。
  李隐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他怒视着慕容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到一楼,然后关上地下室的门,说:“你是什么意思?没看我打算拿回来重写吗?”
  “看出来了啊,楼长你害怕了么。你不就是怕会被看穿,不敢寄出去么。这可不行啊,李楼长,这样才显得刺激啊,你怎么能剥夺这个游戏的乐趣呢?”
  “去你老母的乐趣!”
  李隐一拳就狠狠打在慕容蜃的面门上,又狠狠踢了他的腹部一脚!
  李隐是个很少说粗话和使用暴力的人,然而面对这个变态法医,正常人都不可能再忍受了!游戏?他以为他们是来这玩的吗?
  慕容蜃被打倒在地,但是他很快站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阴笑着说:“刚才,你一共打了我两下啊,李楼长。”
  “什么?”
  李隐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慕容蜃的右手犹如铁钳一般伸出,死死掐住李隐的脖子!他的面目变得极为凶残,表情也开始扭曲起来。
  “你这个凡夫俗子,居然敢打我?以为我叫你一声‘楼长’,你就真把你自己当什么人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慕容蜃的力气大得出奇,李隐一时竟然无法挣脱。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看不到我所注视的‘美’的。我最憎恨的,就是‘平凡’和‘安逸’。在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逼近死亡,表现出的人类的罪恶更美丽的了。啊,你居然要阻止我,你居然要阻止我!你算什么,也配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