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古羌作为游牧民族,常年居无定所,四处奔走,携带死人尸体是极为不便的一件事,所以才产生了火葬。
只见柯克老太,浑身颤抖着,将手中火把扔到了尸体堆上。
“腾!”的一声,一股巨大的火苗窜了起来,犹如地狱火神张开獠牙,肆意燃烧着。众人都离得远远的,听着柯克老太唱着悲凉的祭祀之歌。
火,越来越大,越来越炙热。
众人离的很远,都觉得脸上滚烫无比。但柯老太距离火堆极近,却恍若未觉。只见她一步步走向火堆,忽然一个起身,跳入了火堆中央。
众人哪防她有如此动作,距离甚远想救也来不及。她孙女柯克月,哭喊着向前奔跑,被刘毅及时一把拉住。
“奶奶!”柯克月大叫着极力挣脱,又抓又挠又咬。
刘毅怕她一激动也跳进火海,死不撒手。
“阴间的路很冷,很黑,我要去带族人穿越冥界,抵达太阳圣母所在的地方……”随着柯克老太仰天嘶吼,刘毅看见她眼角的泪珠化成了水蒸气,随后面目扭曲整个人逐渐在火中化成了灰烬。
众人不自觉地弯下了腰,送这个自知寿命将尽的老太最后一程。
柯克月哭成了泪人,刘毅的手臂被她咬出了一个又一个月牙般的形状,隐隐有鲜血渗出。林雪婉走过去,将柯克月拉进了怀中,不断地安慰着。
自从抵达可可村,刘毅等人的心情就很沉重,此时又见柯克老太跳入火堆,怎么能高兴起来?
他们收拾了村民的骨灰,将所有人的骨灰装进了一个硕大的竞凶樱凶映し教澹凶佣ゲ康窨套挪亓缪虻男巫矗驴宋鞲嫠咚牵蛏窨梢灾敢迦说执锾焯谩?br>
随后他们因第二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各自找了个木屋休息不提。
……
黑暗森林,一如既往平静,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夜无话,众人在太阳第一缕光线抵达村子时,都醒了过来。
他们简单吃过早饭,准备前往村边“母亲河”,安葬村民骨灰,并顺道找“小可”。据柯克西说,小可知晓去往祭祀之地的道路。
村里所有人的骨灰都装在一起,他们生时血脉相连,死时骨灰相依,生生世世在一起。
那个盛放骨灰的木匣子,由可可村最后的后裔柯克西和柯克月抬着,身材矮小的他们抬着长宽一米多的木匣,踉踉跄跄走在众人面前,迎着朝阳,一步又一步,坚定前行。
他们吃力的样子,让众人心疼,刘毅和马六甲多次提出帮助,被两人坚定地拒绝。
或许,他们俩想用弱小的肩膀,抗起可可村的未来和希望。
心软的林雪婉看着两人咬牙坚持,汗流浃背,双臂之上细小青筋凸起,淤青渐显,偷偷地在他们身后摸眼角。
柯克西两人走走停停,休息一会,继续前行,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他们来到了村子外围的母亲河,就是此前刘毅他们几人淌过的哪条河的分流。
柯克西和柯克月低下身子将木匣子放在河边,柯克西看了一眼柯克月,两人点了点头,共同依依不舍的将木匣子推进了河中。
他们的亲人,在河水上漂流,奔向属于他们的所在。
柯克西此前对柯克月的父亲出卖族人内心还有点愤怒,但此时村里仅剩下他和柯克月,必然要相依为命活下,竟主动走过去拉起了柯克月的小手。纯洁早熟的柯克月脸一红,将头低下来,但眼睛一直在瞄着渐渐远去的木匣子,直到它渐行渐远。
第16章 老态龙钟藏羚羊
其实羌人的丧葬仪式极为复杂和繁琐,且人死之后三天方可火化。但可可村经历如此巨大变故,只剩下柯克西这么一个小男子汉,举行什么丧葬仪式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只好用最简单的方式——即将盛放村民骨灰的木匣,放到他们眼中的“母亲河”中,让他们自行漂流,在神的引导下,去寻找他们的安息之地。
忽然柯克西仰天长啸,三长一短的:“欧—欧—欧,欧……”叫声过后,远处斜坡一处石洞里,一只懒洋洋的藏羚羊露出了大脑袋。
“小可!这里来!”柯克西大叫着向藏羚羊招了招手。
刘毅本以为小可是一个人的名字,却没想到却是一只藏羚羊!
老马能识途,却不知这只藏羚羊认路的本事如何?
那藏羚羊听到柯克西召唤,从洞里钻了出来,淡定而缓慢的向刘毅他们走来。在它行走的过程中,恰有一缕阳光将之笼罩,显得神秘无比。
普通成年雄性藏羚羊肩高也就在80—85厘米之间,但这只藏羚羊却比普通藏羚羊高出了一倍。身材也比普通藏羚羊肥了一圈,看样子是这可可村生活条件好,这家伙又好吃懒做,缺少锻炼,才有了这么一个肥硕的身材。
刘毅看着这只老态龙钟的藏羚羊,心想:“难怪走的慢,胖成这样走快了才怪呢?”,心中隐隐对这藏羚羊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小可是柯克西父亲养大的,今天六岁了,藏羚羊寿命一般在6—8岁之间,如果按照人类的年龄来推算的话,小可已步入晚年,算是一个六七十的小老头。
柯克西告诉刘毅几人:“你们可别小看小可,他在过去每年的三月三,都会随父亲前往祭祀之地,算是一只见多识广的藏羚羊。”
小可还未行至众人跟前,柯克西撒丫子就跑了过去,灵巧的握住羚羊角,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了羚羊背上。
小可显然对柯克西不打招呼就骑到自己背上很不乐意,甩了甩脑袋,晃了几下身子,见甩不掉柯克西,鼻子里喷出了一口气,一副无奈至极的样子。
坐到羊背上的少年柯克西,如同即将上阵杀敌的将军,神气无比,只见他对刘毅他们挥手道:“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竖井’!”
众人听后,紧紧跟上,对柯克西嘴中说的地方都极为好奇。
刘毅在心里猜测,柯克西所说的这个叫“竖井”的地方,应该是前往祭祀之地的入口。
藏羚羊小可,并没有因为背上增加了负担而放缓脚步,反而在听柯克西说去“竖井”之后,仰头嘶叫两声,步伐竟加快起来了。
很显然,它对竖井这个地方有着天然的好感。
众人沿着村子北头的林子边缘,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后,柯克西翻身从羊背上跳下,指着前面一处巨大的圆状天坑对众人说道:“这就是我们村里的竖井了,每年父亲前往死亡谷祭祀之地,都是从这里出发的!”。
藏羚羊小可步履缓慢地走到大坑边沿,仰头“咩、咩”叫了两声,趴了下来,看着天坑里缓慢而不知奔往何处的水流,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坑水面距离地面约有五米,这股水流应该就是可可村母亲河水,分流出来的另一支,在这种特殊的地下甬道式洞穴中,形成了一股奔向死亡谷的水流。
“这股水流的出口,距离祭祀之地近吗?”刘毅问柯克西道。
“不知道,但听父亲说起过,从这里出发,出口就是死亡谷了。”柯克西叹了一口气:“父亲和我说好的,今年要亲自带我去祭祀之地的,我长大了,即将能接替他的工作了,即将要学习大释比的法术了,父亲却爽约了,却不知现在他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