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唤了一声“五哥”,冲过来与我拥抱在一起。
沈大力默不作声,杨晴只是哭泣。
再不舍,再不愿,终究要分离了。
大力,杨小妹,保重!
看着两人随张毅离开,王麻子凑过来小声问我:“五哥,你这俩兄弟怎么回事?又要被抓回去了?你咋就没事呢?”
我摇头说:“这就说来话长了,你怎么来的?”
王麻子忙说:“开车啊。”
“一会搭你顺风车。”
“什么顺风车啊,一会你忙完跟我走就得了,狮子楼,包间我都定好了,完事咱哥俩大保健去。”
我笑骂:“成天就知道大保健,满脑子不装正经东西。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正好喝几杯,多聊聊。”
虽然我现在还没完全醒酒,但我因为心里不舒服,很需要一场大醉。
王麻子又说:“其实吧,五哥,晚上不止咱俩,还有黑子。”
黑子可以算作我的师兄弟,在我刚进这一行的时候,一起跟着孙佛爷。
这一行有规矩,只分前后辈,不准论师徒。
所以,孙佛爷到死也不允许我和黑子叫他一声师父。
孙佛爷走后,我和黑子因为做事风格不同,便分开了,之后就一直很少听到他的消息。
王麻子见我不说话,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黑子最近遇到麻烦了,念在旧情分上,你要是能帮就帮上一把。”
“知道了。”
我说着,转身去找赵梓桐,却哪还找得到?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事还没办妥,竟然把人丢了,这实在让我很是郁闷。
经打听,我在巷子口找到了正推车卖老鹅的赵梓桐。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摊子。
我忙说:“赵老他……”
赵梓桐打断我的话,说:“刚才那个叫张毅的,已经都跟我说了。”
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梓桐默默把摊子收拾好,推到旁边一个修电瓶车的摊位处,对修车的中年男人低头小声说了一些话,才走回来。
她用湿巾一边擦着满手的油腻,一边对我说:“走吧,带我去看看我爷爷。”
我让王麻子开车带我们去了扬州墓园,然后在墓园附近的花店买了三束花,一起去探望赵爷。
赵梓桐来到赵爷墓碑前时,没有哭,却流了眼泪,嘴角带笑,却满是苦涩。
她把花放到墓碑前,看到之前我喝剩下的半瓶白酒,伸手抄了起来,扭头问我:“你喝的?”
我点了点头,很是纳闷她问我这个干嘛。
赵梓桐用衣服擦了几下瓶口后,竟然举起酒瓶,仰脖就喝。
“咕咚咕咚”几声,竟是几秒就将半瓶白酒喝了个精光,把我和王麻子都给镇住了。
王麻子低声问我:“五哥啊,会不会弄错了?这丫头的性格怎么看也不像赵爷啊。应该是沈大力他亲妹妹吧?”
“别胡说。”
赵梓桐将空酒瓶丢到一旁草地上,然后轻微摇晃着坐到了赵爷的墓碑前,看着赵爷的黑白照片,眼泪决堤而出。
“丫丫,对不起,我……”
赵梓桐冲我摆了摆手,用袖口擦掉眼泪,起身望向我,问道:“白了?”
我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赵梓桐冷笑一声,又说:“我爷爷拿命给你们洗白的。”
我低头,无言以对,即使她这话说的并不完全正确。
赵梓桐又说:“你帮的了我这一次,没有办法次次都帮我,你已经没有以前的能力了。”
王麻子一开始一头雾水,此时听到这句话,有些不高兴了,不悦地说:“五哥在圈子里的地位响当当,别看现在就剩他自己。只要他愿意,振臂一挥,想跟着他的人多如牛毛。”
赵梓桐“切”了一声,看着我说:“问他。”
说实话,除了被审讯,我还没被人以这样的语气问话,但想到赵爷的死,我就心里有愧,再不是滋味也都忍了。
王麻子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我,小声问:“五哥,这丫头说的什么意思啊?”
我懒得解释,没好气地说:“我把自己还给了国家。”
王麻子听得愣住,没明白我的意思。
赵梓桐说:“你在你那所谓的圈子里是有些地位,但你现在敢动用吗?牵扯到谁,谁就要坐牢。”
我终于忍无可忍,皱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