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
壮鱼一直望着我,温和沉静地笑。慢慢的,我的心好像也平稳下来。
“可是”说出这话,我心中一痛,“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怕邬妙已经凶多吉少,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救她,我怕一切无可挽回”
“冷静,我的大神。”壮鱼正色说,“这就是最重要的了——警察们不知道未来,只有你和邬遇最清楚。而我们这群人里,只有你,最了解那个人的心理。邬妙是否还活着,能不能救回来,不正是靠你去判断吗?正应该由你,来告诉我们怎么办?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会和你一起,不顾一切去争取。你应该带着这样一颗坚强牛逼的心,回去看看你的男人吧。他刚才非要下床出院,被医生强行打了一针,昏睡过去了。好女人,可是从来不让自己的男人哭啊。哪怕天塌下来,也要给他顶住!”
——
我回到邬遇的病房。
邬母是目前为止最后一个见过邬妙的人,已经被警方带走询问了。其他人都不在。
邬遇睡得很沉,那么大个男人,此刻却显得虚弱无力。我也发现他的脸,从未像现在这么削瘦过。我用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渣,还有他轻蹙的眉,紧抿的唇角。最后握住他的手,把脸靠上去。
后来护士来了,在她的劝说下,我在旁边沙发躺下,早已累极,很快浑浑噩噩睡着了。
其实统共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醒来时,天依然是黑的,甚至还没亮。我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坐起来,却吓了一跳。
床上的邬遇醒着,睁着眼躺那儿,一声不吭,望着天花板。
我光着脚就跑过去,握着他的手。他慢慢垂眸,看向我。我们眼中都没有了眼泪。
“阿遇”光是喊出他的名,就叫我心中百转千回。
“是不是被我吓到了?”他沙哑着嗓子问。
我的喉咙阵阵发堵,说:“没有,只是我是第一次看到真人吐血”我故意说的笑话,他却半点没笑,抬起手,握住我的。我的心快软成了一潭烂泥,靠他很近很近。
“阿遇,我们还能救回她,你不要倒下。”我轻声说,“她在等我们。”
他不说话。只是握得更紧。
“我是说真的。”我看着他说,“刚才我睡觉时,就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说他向来谨慎精明周密,现在警方到处在抓他,他又接连在你和我这里失手了两次,他不该这么急,又去抓邬妙的,太容易暴露自己。刚才沈时雁也说,他已经暴露了很多线索,要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了。他必然也清楚这一点,现在不一定疯狂逃命吗?怎么反而还跳出来,仓促抓了邬妙呢?
因为我觉得他不仅是个冷静的高智商罪犯,同时也是个非常心高气傲、狂妄的人。你想想历史上他做的案子,越来越猖狂,越来越没有人性。起初是分尸,然后是进一步肢解,最后甚至把人你知道吗,对于精神病态来说,随着他作案程度的加深,精神分裂程度也在进一步加深,他越来越膨胀,也会越来越自卑。这样矛盾的心理达到极点,要么崩溃,要么疯狂。现在的他,对于未来,是有片段的模糊的感知了,他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会成为什么。那些必然对他有着莫名的强力的吸引力。现在,却被你和我打断,你说他,恨不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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