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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节

杨瀚看了一眼殿上“呆若木鸡”的众臣,忽然哈哈一笑,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前面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今日,乃岁之元、月之元、时之元,寡人与众臣工、与天下百姓同喜,众卿何以如此沉闷?”
杨瀚“啪啪啪”地三击掌,朗声道:“来人啊,把寡人亲手所书,赠于众爱卿的字分发下去。”
二狗子远远答应一声,带了两个抱着一大捆红字幅的太监走来,开始分发给大家。
蒙战作又惊又喜状,诚惶诚恐地请苏世铭帮忙,一起展开那幅大字,就见红色锦缎之上,龙飞凤舞地四个大字,是用金粉写的:“福禄寿喜。”
蒙战连忙欠身:“谢大王赐字。”
苏世铭狂拍马屁,道:“大王这字,隶不是隶,草不成草,既非楷书,也非行书,却是精研体势,心摹手追,广采众长,备精诸体,冶于一炉,自成一家。风格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字迹遒美健秀,臣以为,可称之为,圣体!”
已经回到大殿的司马杰乜着苏世铭,心道:“噫?这老东西说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惜我记不住,看来我也得多读几本书了,读书人拍马屁,都比我们厉害的多。”
漱了口,刷了牙,平息了呕吐感的千寻带着菊若也已来到大殿。
眼见如此一幕,千寻很委屈,嘟着嘴儿转过头,对菊若道:“那字幅,明明都是我写的。”
菊若点点头,敷衍地嗯了两声,地上那若有若无的血迹,叫她有些害怕。
二狗子带着人一一分发,本来未必做得到人人有份的,但是在场这些大臣,先杀了一些,还有一些站错队的,现在也都成了阶下囚,等着律政官们按照即将颁布的三山律处置,所以倒是够用。
千寻看了更委屈了,又转身向菊若求安慰:“我写了三十六幅呢,手腕子都快累断了。”
菊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千寻恨恨地道:“我得跟他算钱!”
王座上,杨瀚大言不惭地把千寻写的字算在了自己头上,赐予众臣,然后道:“众臣工远来不易,宫中会安排你等居住,明日一早,你等随寡人去望天城会一会青女王。退下吧。”
杨瀚挥了挥手,众大臣如蒙大赦,连忙拜礼。
今儿这一幕一波三折的,他们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接下来他们该如何确定自己的态度,对大王该谦卑到什么程度,大多数人都还心中没谱。
他们要回去冷静一下,想清楚了再同关系亲密的其他部族首领商量一下才好决定。
众大臣不约而同,跪拜了下去,杨瀚离座,走向巨大的屏风之后,小谈身子一转,见唐诗还在发呆,忙向她轻咳一声,唐诗醒过神儿来,连忙也跟着杨瀚,一起往后走。
只是小谈举的仍是扇,唐诗手中擎着的却是一根棍子,唐诗的神色难免有些糗糗的。
“让公主殿下见笑了,今日叫你见到的,只有刀光剑影,新年伊始,戾气未免重了些。”
回到御书房后,杨瀚便换了温和的颜色,对唐诗道。
唐诗摇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该感谢大王,若不是今日看了如此一幕,我还想不到,权位之争,可以惨烈到如此地步!”
杨瀚深深地望她一眼,道:“公主殿下以乎有感而发?”
唐诗一笑,道:“我瀛州……”她忽然摇摇头,不想再说下去了。
杨瀚瞟了小谈一眼,道:“你陪公主去换身衣服。”
小谈应了声“是”,陪着唐诗退了出去。
御书房不远处,千寻气鼓鼓地瞪着二狗子,怒道:“你敢拦我?”
二狗子陪笑道:“娘娘,您就饶了奴婢吧,这是大王的吩咐,您和唐诗姑娘,现在不宜相见。要是被她发现你还活着,那……”
千寻脸儿一红,嗔道:“什么娘娘,忒也难听。我……我是男的,叫我大总管。”
二狗子苦着脸道:“大总管。”
千寻一把揽过菊若,在她脸蛋儿“啵”地亲了一口,瞪着眼睛问道:“我是不是男的?”
菊若柔声道:“不管千寻是不是男人,人家都是千寻的女人。”
千寻得意地道:“二狗子,你听听,菊若……”
千寻突然回过味儿来,又瞪向菊若:“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不管我是不是男人?信不信我一生气就不要你了,我要把你送去给杨瀚暖床!他可厉害了,一定搞得你死去活来,替我报仇!”
菊若尴尬得脸儿通红,央求地道:“千寻,二狗子公公在呢,你别乱讲话。”
“他在又怎么了,他又不是男人。”
二狗子脸儿一黑,这可不像话了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千寻回头之际,就见小谈领着唐诗正从御书房中走出去。千寻脸儿一亮,道:“唐诗走了,我可以进去了吧?我去找他要钱。”
菊若苦着脸道:“千寻,不要去了吧,咱们在这宫中有吃有喝,又用不到钱。”
千寻恨铁不成钢地道:“废话!你将来不要嫁人的啊?真伺侯我一辈子?要是没有嫁妆,将来在娘家受了气怎么办?连个倚仗都没有。我要攒钱做什么,还不是给你攒嫁妆。”
千寻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去了。
菊若难为情地对二狗子道:“公公莫要见怪,千寻……是这样子的。”
二狗子摇摇头,轻轻一笑:“无妨,千寻娘娘虽然口无遮拦,我们做奴婢的却是最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将来谁若能拨到她身边侍候,那都是祖宗修来的福份。”
二狗子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今日大殿上的事儿你也见到了。幸亏徐娘娘一直不曾入宫,不然,跟在她身边的人,岂不全要受了无妄之灾?哎!好生做一个王后不好么?称孤道寡,君临天下,究竟有什么好的?”
暖阁之中,唐诗换下了那宫娥的服装,榻上摆着一套白绫滚银边儿的白袍,她要换回男装。
暖阁内热烘烘的,她只着小衣,姣好的身体曲线随着她弯腰抬腿、屈膝翘臀的动作若隐若现。
小谈一旁递着衣服,暖阁中一片静谧,二人久久都没言语,似乎各有心事。
唐诗系好了冠,束紧了革带,登时又是一个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的翩翩少年郎。
“小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