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郎用了一把力气,奋力一提,还是纹丝没动,黄玉郎不禁疑惑地看向父亲。
黄员外像只刚下了蛋的老母鸡似的,“咯咯咯”地笑起来:“儿啊,你现在知道,为何我黄家列代祖先都不明白它是什么东西,却断定它是一件至宝的原因了吧?
它太重了,当年我家那位遇仙的祖先为了把它拿回家,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运回家后,便挖了地窖,将它小心藏起。这……就是五百年来,我黄家不管富贵贫穷,这祖宅只可扩建翻修,唯独不许变卖的原因。”
黄员外让儿子让了让,自己站上前去,双手握住土黄色如意,奋尽全力,脸都胀红了,才嘶吼一声,猛然发力,就见那土黄色的如意忽然动了一下,仅仅动了一下,根本没抬起来。
黄员外随后就没了力气,放开双手,呼呼地喘着大气,道:“你看到了,这小小一个物件儿,根本看不出它是金还是铁,可它重有千斤。”
黄玉郎惊呼道:“重有千斤?”
黄员外道:“不错。儿啊,你还记得前几日西湖大雾,神人降谕,所说的那句偈语么?”
黄员外目光炯炯,道:“称孤而观天下,千钧似土似金,南向焚香三拜,便是九五至尊……”
黄玉郎悚然动容:“父亲,你是说……”
黄员外道:“不错!这偈语其实并不难,之所以叫人猜度不透,是因为没有见过这土如意的人,根本想象不出世间会有此物,当然猜不到它指的什么?儿啊,这分明就是神仙特意晓谕咱们黄家呀。”
黄玉郎喃喃地道:“称孤而观天下,千钧似土似金,南向焚香三拜,便是九五至尊。就是说拿着这方……这方……”
“土如意。咱黄家祖上给这宝贝起的就是这名字,要说它是金子,也没有这般重。或许,这是传说中的神土息壤呢,所以才这般沉重。”
“嗯,土如意,就是说只要有人拿着这柄土如意,南向焚香而拜,就能……做皇帝?”
黄员外微笑道:“还有一句称孤而观天下呢。表面上看,这一句是说称孤道寡,君临天下。可是,尚未持土如意向南焚香三拜,怎么就能称孤道寡了呢?何况它若是这个意思,那与最后一句的九五至尊意思又重复了,神仙岂会说废话。”
黄玉郎疑惑地道:“那么……父亲猜出其中的意思了?”
黄员外点点道:“孤山!神仙现身于西湖,这第一句的孤指的一定就西湖上的孤山!”
他的手重重地拍在了黄玉郎的肩上,激动的胡须发抖:“儿啊,为父已经想到该怎么做了。很快,咱黄家就不再是临安船运业的霸主,而是……天下之主了!到那时候,你就是朕的太子!”
黄玉郎听得恍惚了一下,做梦似的反问道:“太子?”
黄员外用力点点头:“对!太子!”
黄家少爷听得有点晕,昨儿还在担心今年是否仍无机会考中个秀才回来呢,怎么突然间就变成太子了?
第074章 茶壶与茶杯
第074章 茶壶与茶杯
李小兮坐在平安堂药铺里,看许宣给客人诊治。客人有老有少,五八门,病情也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病人的性情更是迥异不同,可许郎中都能耐心相待,不见一丝厌烦。
李小兮坐在那儿却无聊得紧,只好翻出自己买的东西,在那里一件件仔细欣赏。东西都欣赏了三遍了,再看下去恐怕对有些东西就要生出悔意想要退货了,李小兮才把东西重新装好。
哎,好久了,瀚哥哥怎么还没回来?李小兮不耐烦地起身,正要去药铺门口张望一番,帘拢一挑,钱小宝走了进来。李小兮大喜,迎上去道:“你们回来啦,瀚哥哥呢?”
钱小宝道:“不用找啦,那么大个人,还能拴我屁股上么?他回衙门啦,出了个大案子。”
钱小宝说着,走到许宣旁边,抓起茶壶对着嘴儿就是一通牛饮,茶喝完了,钱小宝一抹嘴巴,道:“走吧,我陪你回家。”
许宣见他模样,只好无奈地笑笑,他已经知道钱小宝是这家药铺的真正主人,他只是人家药铺的一个坐堂医而已,又能说些什么?所以只能向那位一脸惊诧的病人点点头,俯首为他开药。
钱小宝走到李小兮面前,喳喳呼呼地道:“你是不晓得,一下子就死了三个人,好恐怖。幸亏我被同窗拉去聊天了,不曾亲眼看见,不然的话,只怕要活活吓死,我胆子很小的。”
李小兮道:“你不曾看见,又怎知道可怕?”
钱小宝道:“我们山长瞧了眼尸体,都看吐了,你说可不可怕。来,我拿着东西,咱们……”
钱小宝刚说到这里,就听外边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呵呵,老夫的管事,昨儿个来此看过,说那郎中年纪虽轻,医术通神,老夫好奇,所以想来亲自领教领教啊!”
旋即就听掌柜的陪笑道:“莫翁您老人家只要吩咐一声,我们许郎中自会上门去为莫翁诊治。”
苍老的声音笑道:“无妨,老夫刚从金海寺上香回来,恰经过此地,便顺道过来见识一下。”
帘儿一掀,一个胖丫头搀着一个老态龙钟的人走进来,掌柜的亦步亦趋跟在后边。而许宣刚开了方子,站起送那客人离开,一瞧掌柜的进来,忙离开座位揖礼。
钱小宝一看来人,顿时唬了一跳,吓得转身就逃。
“呃……咳!小宝啊,有日子没见啦,你这身手,可是不如小时候利索了,那时候你扒窗户,跟玩儿似的,这回都两下了,还没爬出去。”
老人淡淡地瞥了钱小宝一眼,钱小宝一条腿跨在窗户外边,那窗子是从下边向外推开的,缝隙有限,成年人的确很难跨过去。听老人调侃地一说,钱小宝便讪讪地缩回了腿,点头哈腰地道:“莫爷爷。”
“小宝哥哥,你好久没去我家了。”那个胖丫头欢天喜的迎上来,一把拉住钱小宝的手,钱小宝吓得一哆嗦,急忙往后一退,躲到了李小兮的背后。
那胖丫头一瞧李小兮,马上瞪圆了眼睛,上下看她两眼,面色不善地道:“这个骚狐媚子是什么人呐?小宝哥哥,你可是名门公子,可不能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说谁不三不四呢?”
李小兮登时火冒三丈,双手一掐腰,摆出经典大茶壶造型:“你个想骚也骚不起来的矮胖獾子!不但长得面目可憎,说话也是这么的讨人嫌!”
李小兮一扭头,便双手搂住钱小宝的一只手臂,嗲声嗲气地道:“小宝哥哥,我还以为你眼光挺高的,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不一不二的女人呐!”
钱小宝被她一抱手臂,登时骨头都轻了三分,可是听她说话这么不客气,却又急出一身冷汗。
这莫家丫头可是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儿莫本钟的亲孙女。而莫本钟与他的爷爷可是莫逆之交,这要他怎么接话?
李小兮可不在乎,一双俊眼反而挑衅地看着莫家那位胖丫头。她长于市井之间,什么荤话黄腔儿没听过,想跟她斗嘴?坊市间长大的姑娘,那是随时可以扔开黄花闺女的气质,进入“泼妇骂街”模式的。
莫家胖丫头气得面皮子发紫,怒喝道:“小贱人,你竟敢如此跟本姑娘说话?我莫芳仪是什么人,岂是你这小贱人可以羞辱的。”
李小兮冷笑:“莫家这位什么方什么圆的大姨,你好大的威风啊,你是什么身份,本姑娘不晓得,也懒得打听。你既然出言不逊,就得承受同样的礼遇。本姑娘最讲道理了,哦?”
李小兮向钱小宝飞了一个媚眼儿,揽着他胳膊的手在手臂内侧嫩肉处一掐,钱小宝“嗷”地一声,看在旁人眼中,还以为他迫不及待地答应呢。
宋朝时候,在所有的封建王朝之中,那是百姓幸福指数最高的时代。经济上处于各个朝代中民生最好的时期,还有诸多社会福利,比如只收成本价的官办医馆、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