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节
“爷爷,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张俒挠着头从板床上撑起上半身,不满道。他拉开蚊帐看了看帐篷外的世界,已经很晚了,除了皎洁的明月在勉强的照亮外界。
不远处的包子山朦朦胧胧的,犹如一道蒙着雾的纱,明明近在咫尺,偏偏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这让山上的一切更加神秘了。
“俒儿,我昨天在村里逛了逛,打听了一下。不过有些话要说出来了,你又要讲我是老顽固、老封建了。”爷爷不停的叹气。
张俒咕噜着:“说吧,您老的半截话不说完,我整晚都别想睡。”
爷爷摸了摸胡子:“你知道当地人将张村长要我们开的包子山叫做什么吗?”
张俒摇头,他虽然年纪轻轻,可是没太多好奇心。这辈子也没太大的理想,恐怕这家伙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漂亮老婆,结婚生子,离开没什么好回忆的打谷队。
“当地人将这里称为不湿山。传说这座山上的黑土从来不会被水打湿,无论多大的雨,水渗透进泥巴里,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泥土的表层被风一吹,又干透了。”爷爷缓缓道:“千百年来,有许多人在这座山上开过荒想要种庄稼,可是没有粮食作物能撑到抽叶。庄稼种下去,第二天就会枯黄,第三天便会死掉。怪的很。”
“那肯定是土里有毒。”张俒不假思索的说。
“不错,我也这么猜测。”爷爷皱眉:“可好好的黑土地,怎么会有毒呢?人为的,还是……”
“自然界里有毒的地多的很,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张俒懒洋洋的回答。
“你爷爷我吃过的盐巴比你喝的水都多,我看这地界有些不简单。”爷爷也从拨开的帐篷透气孔向外望,只有几十米距离的包子山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可怪异的是,远在十多公里外的昆山数个山峰,倒是能在月光的映照下隐隐看到轮廓。
爷爷的眼神闪烁不定,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该借着这件事将老六和三娃在打谷队中的声望戳沉,还是排开众议,下令离开这令他惊疑不定的古怪地方。
“最近我眉头老是跳个不停,恐怕是有祸事会发生。”爷爷将视线收回来,不声不响的发懵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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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怪异的山头 3
随后严肃的看了沉沉欲睡的张俒一眼,用沙哑的声音道:“那个姓张的村长,有问题。可问题最大的,还是负责开荒的那个刘教授。”
“刘教授也有问题?”张俒对那沉默寡言的刘教授实在没什么印象,他只是觉得爷爷越来越大惊小怪了。
“他不像是想要我们收割庄稼。”爷爷将旱烟袋中的烟灰磕掉。
张俒皱了皱眉:“那他想干什么?”
爷爷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清。或许是要挖老矿!”
“你说刘教授和张村长想要盗墓?”张俒吃了一惊,随后又摇头:“不像,哪个盗墓的敢这么明目张胆,包了整个山地的田,让我们开荒。”
“我看,这整个包子山,都像是个古墓。那么大的手笔,就连填埋用的土都是从几百里外运来的平原肥沃黑土,埋葬下的肯定是皇亲国戚。”
“整个四川历代皇亲国戚都能用十根手指数出来,他们的陵墓也全都找到了。我看,爷爷你是想多了。”张俒不以为然。
“我总觉得这件事里透着古怪。不寻常!不寻常!”爷爷仍旧绕口令般这么嘀咕着,随后重重叹了口气,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小心点为好,眼下合同都签了,荒是要继续开垦的,俒儿,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见爷爷的表情凝重,用命令的语气在说话。张俒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您说,我听就是了。”
爷爷开口道:“开荒后多在人后呆着,不要跑前边去。如果挖到了古怪东西,不要碰,掉头快逃。”
张俒敷衍的点头。
爷爷见他听不进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俒儿,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的父母死的不明不白,我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你发誓!”
张俒这才认真起来,发了个誓后,爷爷才作罢。
俩人没有多说话,就在这狭窄的帐篷里各自背对背的睡觉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帐篷里的打谷队成员开始逐渐起床洗漱,山脚下热闹了起来。黄色的薄雾被山涧外泄露出的朝霞一晒,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邪里邪气的缩回了包子山深处。
早晨七点半,春夏的阳光晒的人暖暖的,山璐里的冷气被驱散,张俒伸着懒腰拿着饭盒准备吃早饭,刚一抬头,就看到刘教授拿着罗盘和一些从没见过的古董似的仪器在不远处认真的测量。
虽然那些测量仪器,张俒一个都不认识。他见刘教授离自己很近,就靠过去探头好奇的看了一眼。刘教授手中的罗盘刻着玄妙的古朴文字,造型别致、似乎很值钱。
罗盘上的磁石指针足足有三十多个,秘密麻麻的遍布在那个直径不足十厘米的罗盘表面。
罗盘侧面,还有没被磨干净的青铜。张俒皱了邹眉头,这玩意儿,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古墓里刚挖出来的。难道眼前长相平凡的男子,背后的势力真的想要盗墓?
刘教授很警觉,他面无表情的缓缓转过视线看相张俒,用低沉地堪比磁铁的声音问:“感兴趣?”
张俒点点头。
刘教授没开口,将罗盘塞进他手里。张俒连忙接过来,那一瞬,他只感觉双手如同被千万根针扎帮,掌心发痛,没几秒就发红发肿,他甚至能闻到自己的手腐烂腐朽的恶臭味。
张俒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他连忙把手中的罗盘扔出去。刘教授手一扬,罗盘重新回到了他手中。这混蛋大声笑着,用嘲讽的眼神看他:“小伙子,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拿的别拿。好好做事!”
看着这没比他大多少的刘教授大笑着离开,张俒气的一口气堵在肚子里,狠狠的踩着地上的土。
再看自己的手,还是那副原本的模样,没有腐朽、也没有被针头扎出千百个针眼。刚才是怎么回事?错觉?
可那痛苦的真实感觉,仍旧清清楚楚的映在心底深处,完全没办法忘掉。一个青铜罗盘罢了,怎么会让人产生幻觉,太不可思议了!
张俒气归气,他没办法报复,只能沮丧的早饭也没吃,缩回了帐篷里。
爷爷似乎从透气孔看到了一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好,有些气,一定要忍。”
“哼,那个龟儿子,我当他是我放的一个屁。”张俒逞个嘴快,骂道。
“那刘教授比我想的更不简单,神秘的很。一个跟你一般大的人,语气老气,做事老气横秋,仿佛年龄比我还沧桑。太不正常了。”爷爷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刘教授的背影:“你最好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