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仔细看下去,在殡仪馆这鬼地方,一到晚上就心悸悸的,哪怕是胆子自认特别大的我,都老是觉得背后凉飕飕,像是有什么站着偷偷的潜伏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自己。
错觉吧。在人类生命的终点站工作,总会产生各式各样的错觉。而源头,就来自于自己的恐惧。
我摇摇头,打开宿舍门,走了进去。
可是当时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走廊的黑暗中,在一道宿舍门的窗户后边,真的有一只眼睛看着我,一眨不眨的看着。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后,它,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只留下一只冰冷的手掌印,慢慢的在玻璃上淡化、消逝。
将电脑插上电源,连上卫星网络。我照理简单的搜集了一下资料。殡仪馆通常都会有怪事发生,就如同学校和监狱,人们认为它们是积阴之地,所以会吸引那个世界的东西。所以殡仪馆里每一个非正常死亡的员工,都会在当地引起轰动,甚至传播成怪谈。
其实任何一种工作对公司而言,都有折损率。员工自认是人类,但是对公司而言,就是可以运行的螺丝钉。殡仪馆同样如此。
相对别的殡仪馆而言,绿山殡仪馆已经算非常干净了。十多年来,极少有员工死亡。而且因为是许多人不太热衷甚至排斥恐惧的工作,所以工资也非常高。但是对这家殡仪馆,哪怕是没有发生过员工非正常死亡的殡仪馆,在柳城,仍旧有许多的小道流言。
例如,晚上绝对不要去殡仪馆的停尸房,因为会被亡灵带走。
白天不要路过殡仪馆的大门口,除非是祭奠先人,否则就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如果非要路过殡仪馆,那就一定要按照逆时针的方向。否则,霉运会一直缠绕你,被恶灵折磨,妻离子散、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千万不要殡仪馆演冥戏的时候,偷偷跑去看。不然……
都市传言的性质,都是有令人害怕的恐惧点,以及让人感兴趣易于传播的禁忌。不过柳城都市传说中,关于冥戏的一点,恐怕最近要坐实了。毕竟前不久,在冥戏期间,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五个人。
至于五人为何会死,众说纷纭。但是警方根本就没有在现场找到证据。按照殡仪馆的规定,冥戏期间所有员工都是需要回避的。只能留下换班的两个保安。
我打开那五个在绿山殡仪馆死掉的人的档案,沉思起来。这五个人分别叫做:孙柳,何彤,刘瑜,张旭与王晓东。就读同一个大学,据说大学时也是好友。在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可为什么会在两年后又重聚在一起,跑殡仪馆来看冥戏呢?
而最大的疑点,还是他们五人的死因上。法医鉴定如同因为同样的原因而死亡——突发性动脉心肌破裂。也就是俗称,吓死的!
那晚,究竟是什么东西吓死了他们?
而且,监控录像上看到的情况更加诡异。按照惯例,当晚冥戏期间,殡仪馆处于不设防状态,大门大开,坐在门卫室的保安低着头,不看监控。何彤五人正是在这个时间段偷溜进去的。
戏台搭建在主建筑前,刚巧遮盖住了监控摄像头。只看到冥戏演到一半的时候,何彤等人突然大喊大叫着朝大门跑,满脸恐惧,叫得撕心裂肺。
到了明明大开着的大门口,五人反而没头苍蝇似的,焦急无比,停在了只需要一步就能迈出去的门前。
五人互相说这话,脸上的神色更显得害怕了。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他们与外界硬生生隔开。他们在敞开的大门前大吵大嚷,争论着。然后用吓破胆的绝望眼神,看了身后几眼。
何彤等人手脚并用,在空气中挥舞,仿佛想要在空气里接力爬上去。这一幕看起来很可笑,可是所有看过视频的人,都没一个能笑出来。每一个看了之后,都手脚冰冷,感觉背脊整整发凉。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逼近的未知危险 3
“确实不怎么方便。”我淡淡的笑起来。这女孩的话越来越多了,就连分房间都能解释上几句。看来八年没有同龄人跟她聊天,实在将她憋得难受。
分好房间后,我们去餐馆大吃了一顿。我是车祸的受害者,自然没有行李,更没有换洗的衣物。倪念蝶貌似很兴奋,她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义不容辞的拉着我去买了几件。
伯父在女儿面前谈笑风生,耍宝耍的厉害,一跟我单独相处就变成了哑巴和面部神经瘫痪者。弄得我很不习惯。期间我也自讨没趣的想要跟他搭话,不过通通失败了。他完全视我如无物。至于伯母,我觉得她更像是个活生生的木偶。将她摆在哪里,她就能一动不动的呆站着,完全类似行为艺术者。对这种感情缺失的人,我连搭话的兴趣也没有。
回酒店后,我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了看房间里的电话,将其拿了起来,最后在一声叹息后,又放了下去。现在的我就算是通知了黎诺依又能如何,她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找过来。谁知道会不会令她陷入跟我一样的悲催境地?
还是再等等,等到晚一些,我有些头绪后再联络她吧。第一次遇到这种完全无力的事件,真是令人头痛。
我坐在房间的窗前,看着小县城夜灯昏暗的亮起。这里还不算真正的高原,海拔也不过才三千多米,但是空气跟大城市完全不是相同的等级,清新冰冷,没有云雾遮挡的天空有璀璨的繁星一闪一闪,看得人着迷。
试着整理了思绪,不过一无所获。果然是线索太少的缘故。看来还应该从那一家子身上将自己想要的信息全部挖掘出来。而且,带倪念蝶去催眠,也应该排上日程才行。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思索的时候时间过得实在很快。我试着躺到床上睡觉,不过很快,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夜不语,睡了吗?”是倪念蝶银铃般的声音。
“暂时还没有。”我走过去打开门,不由得愣了一愣。只见这个女孩穿着一身孩子气的卡通睡衣,紧紧的睡衣包裹着丰满的,胸口上的那两团软肉充实的几乎要将纽扣给撑爆了。完全没想到她的身材居然有这么好!
倪念蝶没有注意我怪怪的视线,自顾自的走进房间,扫视了一眼,失望道:“切,原来布置摆设跟我的房间一样,真没诚意。”
这小妮子究竟在失望个什么劲儿,难道她不知道所有的酒店房间都大同小异吗?
“跑来找我干嘛?”这位自来熟的女孩坐到我的床上,还用力的弹了几下。我挠了挠鼻翼发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眨巴着眼睛。
“很重要吗?”我抽动鼻子吸了吸房间里的空气。女孩子果然是天生的空气清新剂,她一进来,客房中通常都有的难闻气息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刚洗完澡的香波和女生身体里散发的幽香,闻得人感觉十分舒服。
“也不算重要啦。”她扭捏道:“我可以叫你小夜吗?以前在学校我有一次偶然听到,你朋友这样叫你。”
四年前的事情她居然能记得这么清楚,难道她是记忆力天才?而且,为了这么小一件事跑到我房间来,这,这,算不算是天然呆的一种表现形式?
“随便你叫我什么。”我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了。
但是用折磨着我的床的女孩明显很高兴,她微微仰起头,害得我差些以为她要吻我而难为情的心跳不已。还好,她真的不是有这打算:“那个,小,小夜。你,你,你好。”
“嗯,你好。”倪念蝶结结巴巴的跟我打着无厘头的招呼,我感到额头发痛。真是的,我能用石头丢她吗?害臊个什么劲儿,害得我都紧张起来。
“那,晚安!”说完,她整个人如同逃命的兔子,‘唰’的一声就跑出了我的客房。我愣了半天。天哪,她究竟是来干嘛的!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女孩这种生物,特别是还在公路上逃了8年,基本上没有人际交流和社会认知力的女孩。
脑袋秀逗的倪念蝶,变脸比女性还快的伯父,以及疑似患有痴呆病人精神行为障碍和日常生活能力缺失的伯母,这一个极品家庭真的是令人前途堪忧啊。我真的能跟他们一路好好相处下去吗?
我怀着担忧的复杂心态,挣扎翻转了许久,总算才睡着。
人的一生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的。当人们处于睡眠状态中时,可以使人们的大脑和身体得到休息、休整和恢复。有助于人们日常的工作和学习。
我昨晚没有睡觉,今天一整天都在活跃思维,努力思考现状并且希望找到破解现状的办法。其实脑袋早就到达了产生负荷的状态。所以睡着后,很快便进入了深层睡眠。有没有做梦,睡着的我自然是不清楚的。
但是有一点,我隐约的有察觉到。那便是耳边似乎一直有一股抓挠的声音,如同烦人的苍蝇般响着。本来还很舒服的我,在梦中突然间就感觉压抑起来。四周的空气像是猛地增加了十倍的压强,压的我喘不过气。
于是我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