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客房的床是挨着墙壁摆放的,后边哪里有站人的空间,更何况所有人都站在门口。我连忙问女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女孩居然点点头说:‘苏妍姐姐,有个叔叔站在你身后。是他让你哭鼻子的吗?’
二婶被吓到了,连忙呵斥她:‘小孩子别乱说话,苏妍姐姐背后什么都没有。’还让她连连‘呸’了三声,将邪气吐走。
我惊恐的回头望,只见背后的墙上,真的有一个黑影,我在汽车上以及梦中看到过的那个男人黑影。它没有看我,却看着二婶家的女孩,直直的看着,仿佛遇到了很感兴趣的事情。
从二姨家回去后不久,那个女孩就死了。死亡原因没人清楚,就是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跳了起来,多时候便断了气。尸体在艳阳下暴晒着,却散发着丝丝寒意,恍如冰窖里刚取出来的冻肉。”
“苏青的生日,究竟是哪天?”我听着这比鬼故事还玄乎的简述,头都大了。如果是单纯的小说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可以作为聚会时的谈资。可这却是苏妍的亲身经历,而且我无法解释。那种憋慌的感觉,实在令人难受。
“我不知道。”苏妍和苏琴同时摇头,也是,在这个儿女几乎都不记得自己父母年龄与生日的年代,要让她们记住一个堂兄妹的生日,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出乎意料的是,雪衣居然举手雀跃的说:“我知道。苏青小姐的生日是五月十五日,我记得每年生日,一个女孩都会送给她生日礼物。”
“五月十五日?不正是今天吗?”我有些失望。黑影说二十六岁就会接走苏青,看来她的失踪,和自己的生日没有关系。不,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我突然眼前一亮,又问:“雪衣,你说的是公元还是农历?”
“苏青小姐的生日一直都是你们嘴里的公元,怎么?”雪衣眨巴着眼,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却几乎要跳了起来,连忙翻开手机上的万年历:“二十六年前的五月十五日,应该是农历四月初二,正好是苏青失踪的那天。看来她的失踪,果然是和黑影,苏家,甚至整个杨家村有关。”
雪衣不解的看着我。苏琴和苏妍对视了一眼,道:“和苏家有关,我们能够理解。可苏青怎么和杨家村扯上关系了?”
我并没有急着解释,从破旧屋顶的缝隙望着深蓝的、漂亮到不真实的天空,轻声说:“你们,不觉得这个村子,实在很古怪吗?”
“就算再古怪,我也没有发现哪里和苏青扯上关系了。”苏琴反驳道。
“那么,雪衣,你认为自己是什么?为什么杨家村的村民会那么尊敬你?为什么整个村子,就只有你一个人悠闲,什么事都不用做?”我又将视线转向雪衣。
女孩的脸上滑过一丝疑惑,茫然的回答:“我,我不知道。”
“我隐约猜到了一些。你和苏青在梦里的链接,并不是偶然。因为你和她,或许是同一类人。”我慢悠悠的说。
“我和苏青小姐是同一种人?哪种人?”雪衣昂起头,不明所以。
“祭品!”我将在嘴里咀嚼了许久的两个字终于吐了出来。
苏琴两姐妹,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雪衣仍旧没明白。
“我说你是祭品,当然有理由。在一个愚昧落后的地方,人口在逐渐减少,眼看就要灭绝了。那么,人们通常都会通过最直接的手段来恢复村庄的生机,那就是献祭。”我缓缓道:“在每个民族每个文明中,祭品通常都是不满十八的女性。纯洁漂亮,在献祭前拥有特权,过着丰衣足食,美满的人生。雪衣,你在路上不是曾经跟我说过,其他同龄人,在十六岁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只有你没有媒人做媒,甚没同龄异性敢跟你交流吗?”
雪衣愣愣的点头。
“这就是证据,因为你是杨家村供奉的神灵的妻子。所有人都畏惧你。”我又道。
雪衣终于弄懂了我的意思,摇头笑道:“这怎么可能,我,我……”
女孩没能继续说下去,似乎她也逐渐觉得村民的态度对她有点不太正常。或许,唯一的解释,也只剩下我提到的缘由了。
“夜不语,你的意思是,缠着我们苏家、我姐姐、苏青,以及我看到过的黑影,就是杨家村祭祀的神灵?”苏琴颤声问:“可那个所谓的神灵,怎么会跟我们扯上梁子,跟我家过不去呢?”
“我不清楚,这也是我们必须要搞清楚的事。”我缓缓摇头,‘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今天我听的最多也是自己说的最多的词汇,无奈而又无力。
“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我们必须尽快,马上逃掉,逃出村子。”我将望向天空的视线收了回来,语气焦急:“我老是有种急迫感,似乎有某种危险在靠近。如果不尽快逃跑的话,就再也逃不掉了!”
要怎么逃出村子,回到文明的世界,这是个问题。因为用‘逃’这个字来形容,确实有不妥当的地方。既然没有人阻扰自己等人离开,那么默默走掉就行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迷雾深锁 1
那为何我非要用‘逃’字呢?
事情的发展,确实在向着意想不到的地方蔓延,将我们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硬要说的话,我开始怀疑其一切来。
“衣衣说,村子里有出去过的村民,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苏琴也觉得离开这里比较好,毕竟自己的姐姐也因意外而找到了。继续待下去实在没有必要。她看向雪衣:“衣衣,能帮我这个忙吗?”
雪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个女孩不像表面上那么没有头脑,她用湖水般湿润的大眼睛望着我,问:“夜不语先生,我真的是祭品吗?”
“那只是我的猜测罢了,究竟是不是,你应该去探探你奶奶的口风。”我回答。
女孩沉默了一下,又问:“夜不语先生,您,能不能带我离开杨家村?”
我刚要开口,就被苏琴抢先了一步:“能,当然能,如果你是祭品的话,早晚会被献祭的。不逃走难道要等到五花大绑没了性命后才后悔吗?是不是,夜不语?”
我张了张嘴,苏妍也哀求的看向我:“夜不语先生,虽然前些天自己神志不清,可记忆里雪衣一直挺照顾我的,她是个老女孩。求你了!”
“带你走可以,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我叹了口气,觉得那是无用功。既然杨家村所谓的‘神’能够影响到外界的苏青,并将其神隐。雪衣逃出去又有任何用处吗?最终到了时间,她仍旧会莫名其妙的回到村子里。除非,自己能解开萦绕在苏家、苏青、雪衣以及这个村子所有人之间的重重谜题。
单纯地女孩却因为我的答复而雀跃起来,她兴高采烈的使劲儿点着头,带着我们去找出过村子的村民。
“那栋房子住着杨虎,跟我同龄。他两年前出去打工,最近一个月才回来。是为数不多给我带了外界礼物的朋友。”雪衣对朋友的定义很幼稚,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就是自己的朋友。
我抬头看了那房子,和杨家村的其余住房并没有什么不同。老旧的木质结构,门都坏了,不知多久没有修葺过。屋子旁开满了野花,杂草塞满了路两旁。
“杨虎,我来找你玩了。”女孩蹦蹦跳跳的敲了敲倒了一半的门,屋里没人。雪衣疑惑道:“快要晚上了,他应该回来了才对。”
透过门缝隙能够看到房子中空荡荡的,敲门的回声千转百回,始终无人应答。女孩有些心急,敲门的手更重了一些。
我一把抓住她胳膊,轻轻将门推开。夕阳染红了村庄,就着这片惨红的光茫,只见屋里家具比屋子更加破旧不堪,地上积满了灰尘,床单被褥上也肮脏的不知道多久没住过人。
“这屋子,已经荒废好几年了。”我判断道。
雪衣一惊,结结巴巴的说:“不可能,今天早晨杨虎还跟我打过招呼。他家我半个月前来过,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一个人也没有?他明明在这间屋子里把礼物送给我的!”
女孩指着桃屋的右侧的房间,那间房,门开着,里边空无一物,只有浑浊不堪的空气:“还有这间房,杨虎的父母就住在这儿。他今年就要讨媳妇了,也是本村人,我都认识。奇怪,他们去了哪?”
“可衣衣,这房子明显许多年没人住过。你确定不是自己记错了地方?”苏琴弱弱的问,她也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我没有记错!”雪衣的脸上流露出惊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