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皱皱眉,隐晦的露出一丝厌恶。
“你叫夜不语,对吧。”她看着我,笑颜如花:“乔雨的死,很遗憾。”
“有什么好遗憾的,我认识她的时间比你还短,而且也不过见过一面罢了。”我耸耸肩膀。
波尔有些惊讶:“你们没在交往吗?乔雨看起来似乎很想追你的样子。难道没得手?”
我撇撇嘴,乔雨哪里是想追我,根本是想让我救她一命。可惜她找错了人:“她找我是有其它事情,那天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然后便听到她死亡的噩耗。”
“原来是这样。”波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令我有些介意。她究竟从自己的话中明白了什么?
“不说那么多了,坐下吧。喝咖啡还是茶?”她拿出拖鞋让我们换上,然后指了指沙发。
虽然是老房子,不过家具并不算太陈旧,布置的也很温馨。女孩算是个挺能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人。我拉着视线凝固在某女大腿上的安德鲁坐下,然后道:“红茶好了。房间挺不错的,看来你费了很多心思。”
波尔得意的点头:“我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人生愿望就是找个有钱的老头将自己嫁出去!”
呃,古怪的家伙,哪有人会对刚见过两次完全不了解的别人说自己的人生目标的,况且这目标一点都不算光彩。
“所以啊,有适合的有钱人就介绍给我。年龄什么的我完全不在乎,越老越好,他死了全部家产就都是我的了。”波尔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吐出人生规划,然后将泡好的两杯红茶摆在了我俩跟前。
我讪笑了几声,暗暗的用力捶打安德鲁的后背,希望将他弄清醒点。显然,自己力道完全无法穿刺死胖子的肥肉。他还是傻呆呆的随着波尔那双移动着视线。
波尔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跟我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我们三人陷入了没话可说的尴尬中。我端起红茶喝了一小口,忍不住打破沉默:“说起来,乔雨死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
“没有,只是她似乎很惶恐。有几天甚至不敢回家睡,非要到我卧室跟我呆一起。”波尔端着水杯,眼神木讷,语气也平淡无奇:“只不过看在钱的份上,我收留了她一晚。”
“这样啊。”我说着完全无味,形如嚼蜡的话,一边朝四周打量着。刚来的时候只觉得房间摆设很精致,收拾的也颇为干净。可仔细观察后,我却有些皱眉。波尔的家虽然还是挺不错的,只是,为什么自己会有种不和谐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地方令我不舒服?
安德鲁总算是清醒了,他开始跟波尔搭话,恭维的话语肉麻到我不停地滋生鸡皮疙瘩。
“波尔小姐,你家好香啊。那盆花也很好看,那东西看起来挺好吃的,能不能给我几根?”胖子仿佛怪叔叔般夸奖来夸奖去,然后不顾主人的回答,擅自拿起桌子上的零食大吃特吃。然后将红茶一饮而尽。这家伙,真的是来泡妞的吗?
我挠挠头,干脆讲话挑明:“波尔小姐,你深夜邀请死胖子来,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也没什么好说的。”波尔露出扭捏的表情:“其实我认为来一个就够了,没想掉一次性来了两个。算了,也好,说不定事情更理想。”
“什么事情更理想?”我的心里突然滋长有种不妙的感觉。对了,总算是想到哪里令我感到不协调了。是房间的地板,由于地板颜色比较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房子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打扫过。而整齐的原因,估计也是房子的主人匆匆收拾过。这跟房间摆设的风格很不一致。从摆件看,波尔可能稍微有洁癖,但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为什么会好几天都不收拾房间?
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最近几天发生了些事情,她根本顾不上。那又一个问题出来了,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至少跟踪狂安德鲁也没注意到?
“当然是有事,很大很大的事情,关系到我的命。”波尔说话的语气猛地从轻柔变得激烈:“那该死的乔雨,还不是她给我惹来的。”
“乔雨?”我默念这个名字,下意识的便想离开她家。
波尔又笑了起来:“好啦,总之有人当我的替罪羊,我还是挺高兴的。夜不语先生,安德鲁先生,红茶的味道还好吗?”
我顿时将手中的喝了一半的水杯丢了出去,狠狠盯住她:“红茶里有什么?”
安德鲁也从猪哥状态解除,他看着面前干净的杯子满脸煞白,这满嘴零食的家伙总算搞清楚了状况。
“也不是对人体有害的东西。是从朋友手里弄来的,名字似乎很拗口。我这人成绩不好,也不爱记有的没有的。不过据说一小点就能让人睡得很舒服哦。”波尔笑得很赏心悦目,眼睛眉毛笑成了弯月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说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悚。
“该死!茶里边肯定搀兑了。”从特性上我立刻分辨出了药物品类,没有任何味道,见效迅速,药效比普通安定强45到100倍。口服后可以迅速使人昏迷晕倒,可溶于水及各种饮料中,也可以伴随酒精类共同服用。”
第一千两百九十二章 逃生之路 4
“我得的不是简单的幻肢症。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相对于那些缺了手脚的人,我的情况更复杂。在幻肢症中,就算病人能看见被截去的四肢,或者能感受到来自伤口剧烈的疼痛,他们仍然能模糊地“感受”到四肢。就像一个被握紧的拳头他们怎么都无法伸展开。”他叹了口气,继续解释:
“我们之中很多都知道这是错觉,不过同时幻肢也很好理解。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以及各个部分的移动。我不知道这么说您能不能理解,不过其实能够想象出来幻肢的感觉。你能感受到它和它的移动,唯一的不同就是,“它”已经不在了。”
周毓顿了顿:“如果失去的不是那么机械的部分呢有的人并不只在失去四肢时才会产生这种幻觉,当某些人失去了眼睛或视力时,可能会有幻影之眼。”
我顿时明白了。周毓的眼睛看起来也很正常,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右眼的视线僵直无力。难道那竟然是义眼这简直不可思议,如此真实的义眼,就连素以观察性灵敏细致入微的我都没有发觉。世上真的有这种义眼要花多少钱才能移植这种义眼
周毓无疑不是普通人,他绝对属于富豪级,就算可以隐藏身上位居高出的气势。但仍旧能偶尔从言谈举止中泄露出的那一点点看得出,他身世的不凡。
可现在,他还不是被关进了精神病疗养院,再不凡的人,也有心无力。这家伙,应该心有不甘才对。默默地,我在脑子里就给他下了个定义。
至于他嘴里所说的幻影之眼,倒是挺有意思。
那是一种鲜为人知的幻症。约有百分之三十至百分之五十的人在接受眼球摘除手术后出现了“幻眼”的现象。它和幻肢有一些相似之处,患者都声称能够“感受”到眼球的存在,有时甚至能感受到“眨眼的需求”,或者是休息不够导致“眼痛”。不过幻眼比幻肢要严重得多,因为有幻眼症的患者会感受到真实和严重的疼痛。
还有另外一小部分在术后会有幻视,就像他们的眼球还在正常工作一样。大部分情况下,患者称看到的东西都是一些基本几何图形和模糊的色块。这些视觉被形容为像一块块瓷砖马赛克式或者类似烟花。这种视觉在他们日常生活中的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的时间里都存在。有约百分之一的人有严重的幻觉,他们能“看到”如正常眼睛能看到的物体和人脸。有些时候这些幻觉过于真实,以至于让患者无法分清现实。这种情况,他们就真的有了能看到幻觉的“幻眼”。
“不知你的幻影之眼,究竟是幻眼,还是幻视”我打算砸破沙锅问到底,总觉得这老狐狸在暗地里隐瞒着什么。他为何被扔进七楼,更是让我感兴趣。
因为这里边隐藏了太多的信息,也让自己深入的稍微摸到了一些七楼的规则。
“没想到你知道那么多”周毓稍微有些惊讶,他看了我几眼,这才回答:“幻眼和幻视的症状都在我身上出现了。”
“你是因为这个才被送上七楼的”我又问。
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开口。
我顿时明白答案了,微微一笑,淡淡的继续试探:“疗养院的医生给你用过疗法吗”
“你是说镜子疗法”他反问:“用了,不过没效果。”
幻肢症的治疗说难不难说简单其实也挺简单,也很奇怪,国际上一直流行的都是,也是俗称的镜子疗法。
方法真的很简单奇怪,在一个盒子里面放一面对角镜。让患者将自己真实拥有的肢体放进盒子里,然后镜子将会让患者看到另一只肢体。让患者继续放松神经,运动肢体。之后他们会感觉自己的另一个肢体并没有受伤,然后疼痛感也会渐渐消失。
医生们认为大脑中有一个监控身体各部位的系统,而它监控过程中的“确认”是通过视觉完成的比如,患者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假左手”,并且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患者可能会让大脑中的这个系统也认为自己的左手其实还在。
因为在外科手术中,比如患者的左手被截肢,但是大脑中的监控系统还在,而当患者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光秃秃的手臂时,这个系统会释放信号让患者对消失的肢体多加注意,而这个信号可能就是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