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路遥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走走停停,不时还询问沈家的老祖宗一些问题,最后来到了沈雪家‘门’前。
“就这里了。”他用力地晃动手,似乎想要拨开什么东西,“好重的‘阴’气!”说着大步跨进了‘门’里。
沈上良还因为前晚的惊吓躺在‘床’上,而沈雪陪着徐‘露’,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自然没人出来迎接这一大群人。
这是我第二次到沈雪家,地面干干净净的,看来院子外堆积如山的锦鲤尸体,早已经被‘弄’走了,只是空气里依然还飘‘荡’着淡淡的腐臭腥味。
院子里的喷泉被停住了,原本塑在正中央的铜狮子,可怜巴巴的搁在角落里。怎么周围的景象比上次来时更加不协调了?有种无形的怪异气氛,压的心脏也沉重起来。
我十分不舒服地用力吸了口气,接着皱起眉头,问身旁的沈科:“奇怪,哪来这么重的湿气?”
那家伙心不在焉的说:“湿气多哪里又招惹到你了?”
我‘迷’‘惑’地摇摇头:“看喷水池周围的泥土,就知道池子已经停了至少一天以上。现在是夏季,空气本来就很干燥,再加上这个宅子是向风向阳面,空气里的每一丝水气都像随时被烘干机吹、被烤箱烤地不断榨干,根本就不可能留下多少湿气,但你看看现在的状况,好像随便都能从空气里挤出水来,实在太怪异了!”
“小夜。”沈科嚷起来:“还什么向风向阳面,听到你这番话的人,恐怕还真分辨不出你是风水师还是他是。”
他望了孙路遥一眼:“有时候,我还真觉得你比神棍还神棍呢,张口闭口就是这里古怪,那里怪异,你到底还有完没完?”
“你这家伙!好,给我记住。”我气恼地独自向前走去。
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那个木鱼脑袋在想些什么,就算是感情运不顺畅,也犯不着找我发泄嘛!
使劲挤进人群里,就看到孙路遥脸‘色’难看,死死盯着那座新修的喷水池,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外流。
过了许久,他才冷哼一声,扫视着众人,沉声道:“胡闹,简直是胡闹!本家的一草一木,没有经过孙家的勘测,就不能妄自‘乱’动,特别是每个院子里的铜狮子,那是绝对不能移动的,这个规矩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订好了,究竟是谁这么鲁莽?”
“是老六。唉,他也是老大不小了,留了洋回来,就连老子我的话也不怎么听,更不要说去记家规了。”老祖宗脸‘色’有些黯然:“孙堪舆,你看还有没有什么补救?”
“又是六叔叔。”孙路遥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狮子移开几天了?”
“算上今天,应该是第七天。”
孙路遥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本想要说什么,但又忍住,最后道:“算了,先尽尽人事吧。”
漫步走到院子最北方,孙路遥看了一眼罗盘,指着角落的一排假山,吩咐道:“中间最大的那一块,把它砸开。”
沈家立刻有几个人去工具房拿了锤子、铁锹,将假山挖出来,用力砸着。
他一边看一边指挥:“要砸碎,所有的小碎块都要检查一次,任何东西都不要漏掉,发现有奇怪的东西立刻叫我。”
于是所有人都忙活开,用心找着假山碎块里所谓的奇怪东西,‘花’了至少二十多分钟,那群人还是一无所获。
我在一旁袖手旁观,看得不亦乐乎,突然有个拳头大小、呈不规则椭圆形的褐‘色’石块滚到了我的脚边,不知为何,我猛地感觉背脊一凉,条件反‘射’地飞快向后跳了几步。
那是什么玩意儿?
不好意思地对身旁被自己古怪行动吓到的人笑笑,我弯下腰,仔细打量起吓本人几大跳的那块物体来。
还没等我看清楚,那个物体微微地动了,先是缓缓地伸出两只前肢,犹如刚从蛋壳里诞生一般,又懒洋洋地挤出后肢,挣扎着跳了出来。
原来是一只长相奇特的青蛙,牠全身呈现褐‘色’斑点,缩做一团的时候,完全拟态成了一块石头。
那青蛙大摇大摆地从目瞪口呆的我的眼皮底下,往东边角落里跳去,立刻有一只脚,飞快地进入我的视线,狠狠踩在青蛙身上。
是孙路遥,靠!他没爱心也做的太明目张胆了吧!
“你在干什么!”我恼怒的狠狠向他望去,但他丝毫不理会我充满敌意的目光,只是脸‘色’铁青,眼神里全是焦虑:“看来,问题越来越大了。”
他走到老祖宗面前说:“事情有点糟糕。现在当务之急有两件事,一是在今天之内砸开本家所有的假山,如果发现有青蛙的话,一定要全杀掉,绝对不能让牠们逃了。”
“还有就是狗,到晚上全部都放开,希望能压制些什么才好。”他沉‘吟’了一下,看着我说道:“你是本家新来的客人夜不语吧,我听老祖宗说起过你,他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孙路遥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锁定住我,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用极富有磁‘性’的声音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一场热闹?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起来似乎很有趣的样子。”我强自镇定,也笑了起来:“但还是敬谢不敏了。”
看着他和老祖宗走出院子,我的内心浮起一丝‘迷’‘惑’。刚才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看错了,在他踩死青蛙的一剎那,周围的空气猛烈地一涨一缩,空间似乎也扭曲起来,那只脚和青蛙的接触面,甚至让人有一种附上了透明薄膜的错觉,鼻子也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而且在这个三伏天里,怎么还可能有冬眠的青蛙,实在是太古怪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冥冥鬼爪
慢悠悠地走回住的地方,还没走进‘门’里,就听见一阵吵闹声传了过来。--
“不会又发生什么了吧?”
最近的一连串事件,已经让我患上了神经紧张兼过敏症,我快步跑进院子,却看到沈科、徐‘露’和沈雪三人在拉拉扯扯。
“搞什么?”我皱起眉头问。
沈雪不满地看着沈科嗔道:“小科那家伙非要把小‘露’房间里的屏风镜抬走,又不告诉我们理由,小‘露’当然不愿意了,然后就吵了起来。哼,真是个没绅士风度的‘混’蛋。”
原来如此!我微微笑着,看着院子中央的沈科与徐‘露’,只见这场打骂戏根本就是单方面的行为,小‘露’的嘴飞快翻动,而沈科只是面红耳赤的低着头,话也不说,死死地拽着那面古怪的镜子就想走。
小‘露’见喝斥他没有以前那么有效,干脆也学那家伙耍起了赖,用力拉住镜子的左扇屏风不放手。他们两个欢喜冤家就这样赌气地望着对方,一个抓左一个拽右,也不知道闹了有多久了。
我不耐烦起来,走过去对着镜子就是一脚,只听到“啪”的一声,镜面犹如水‘波’一般,‘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金属刺耳的响声不断回‘荡’在四周。
顿时我的心脏感觉烦闷不已,就像被一只冥冥之手狠狠握住了一般,甚至有一剎那间的强烈刺痛。
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我的冷汗不住往下流,脸‘色’也变得煞白。
“小夜你怎么了?”眼见不对劲儿,沈雪立刻扶住我关心的问。
沈科和小‘露’也暂时停止争执,向我望过来。
我惊魂未定地摆摆手,捂住心口略带恼怒的问:“没什么。小‘露’,妳想要留下这个镜子有什么理由吗?”
徐‘露’一愣,沉下眼帘苦苦思索了许久,这才苦笑着摇头:“没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