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中二病犯了的颜骏泽,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画面。
一支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不停的揉成纸团扔掉,又拿起新的白纸一阵勾画,脸上时而浮现笑容,时而紧蹙眉头,时而又仰天大笑,抚掌叫好。
家里所有人都不知道颜骏泽在干什么,要不是有香儿阻止,李曼差一点就拿电话打精神病院了。
这一画,一直不停的修改琢磨,假期的后二十天,颜骏泽都在研究这个。
连带过新年的那天,他还抱出一大包废纸拿出去烧掉。
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现在的颜骏泽自己都发现他越来越谨慎,加上半灵之身被收回,在失去潜在隐患的同时,也失去了必要的保障手段。
所以颜骏泽只会变得更加谨慎。
目前对于他来说,能够对自己时刻造成威胁的怪异还有月光下的影子——方凝。
其余比如梦里的灯笼女宁姬和她相公贾生,算是已经与自己达成和解,今后不但不会在梦里害颜骏泽,甚至还可以替他抵挡一些可以潜入梦里的特殊怪异。
半灵之身的隐患也没有了,但连带也没有了这一项杀手锏。
不过如今自己多了一项特殊技能——背影。
颜骏泽相信,“背影”技能在今后肯定会有很大的用处。
只要再把当前的影子杀手方凝搞定,他才算真正的高枕无忧。
过了年,吃了团圆饭,第二周就要开学。
颜骏泽这段时间休息的不错,什么也没有去管,期间倒是有一个高中同学打过来一个电话,让他帮忙去看看一个朋友拜託要处理的怪异事件。
到了颜骏泽这个份儿上,他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总有身边的人会在遇见或者听说其他人遭遇怪异事件的那一刻,第一时间想到你。
知道那怪异对人的危害并不大后,颜骏泽将那同学拒绝了,但还是给黄琛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该怪异事件排在了前面,以便很快就可以处理掉。
在此期间,枯仔的父亲专程跑到顺天市来探望自己儿子,顺带捎来了很多土特产以及礼品,数量之多,是用一个小型面包车拉过来的。
在下货的时候,小区其他居民还以为颜家准备开小卖部了,一楼快递驿站兼小卖部的张阿姨还一脸的不高兴。
不过很快所有人才知道,这是人家专程送来给颜家的礼物。
屋里堆得满满的,颜大国和李曼开心的合不拢嘴,热情招待了枯仔父亲。到了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儿子帮了这家人一个大忙,这才被他们感恩戴德。
随后枯仔父亲又做东,在市里最好的一家餐厅宴请了颜家。
一番热闹过后,在顺天市呆了几天,枯仔父亲提前返回了天盟。
颜骏泽等人离开之前,李曼给他准备了很多要带的东西,直到颜骏泽说已经拿不动了,这才意犹未尽的罢手。
要带的东西很杂,如果是颜骏泽一个人的话,根本拿不动,好在他还有香儿、枯仔可以帮忙。
四大袋的旅行包,包里什么东西都有。除了衣服以外,李曼给他塞了很多生活用品,再就是大量可以保存很久的乾果食物,生怕儿子被饿着。
颜骏泽甚至在袋子里找到了李曼自己做的烧鸡,还特意用密封袋结结实实装好的。
如果不是颜骏泽推迟,李曼甚至要把五十个生鸡蛋塞旅行包里。
与父母告了别,颜骏泽带着香儿、枯仔逃也似的离开了家,香儿手里的东西最多,枯仔只是象徵性的拿了一个包,里面装了一些衣物。
没办法,以枯仔的身子骨,只要他能跟得上颜骏泽等人的步伐就行了,从来不敢指望他能分担多拿点东西。
三人到了小区门口,因为是和周大力约好的一同回去,昨晚大力订了一个商务车,确保可以装下四个人和带着的大量行李。
这会儿周大力已经第一个上了车,不过还在过来的路上。
趁他还没到,颜骏泽把包放在小区门口的值班室,对香儿和枯仔道:“你们在这里先等着,如果大力到了,你们就等我一会儿,我回去一趟马上回来。”
随即返身再次进入小区,不过却没有上楼回家,而是来到了地下车库内。
很快走到黑暗的管道间门外。
这一次,门是紧闭的,颜骏泽把手机电筒开启,轻轻推开门。
下一秒,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彷彿有四五个人对着颜骏泽跑来。
颜骏泽一愣,他没有退回去,而是抬起手机,电筒光照向更里面的房间内。
只见一身灰白皮肤的两只怪婴从里屋爬出,奔向自己,动作很快,显然有些激动。
梅姨一摇一摆的跟在后面,脸上浮现着亘古不变的神秘微笑。
怪婴先靠近颜骏泽,一左一右分开,分别抱着颜骏泽的两只脚不撒手,抬起脑袋,看向颜骏泽。
因为他们对人类目光极为敏感,但此刻又急需要颜骏泽明白自己的想法,所以努力眯着眼睛,用朦胧的目光盯着自己抱大腿的人。
颜骏泽笑了笑,知道他们的想法,摇头道:“不能进节点了,我马上要离开,决定不带你们走。嗯,你们就留在这里陪着梅姨。”
两只怪婴当即傻眼,扭头看向梅姨。
梅姨已经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伸出纤细的手臂,搭在颜骏泽肩膀上,对他缓缓摇头。
颜骏泽也跟着摇头道:“不,梅姨。这一次回来我才发现他们离开你之后,你的遭遇会很危险。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体为什么会千疮百孔,但有两只怪婴在,他们可以随时帮助你。我不能坐看你有任何闪失,而且这个小区……同样也需要你。”
梅姨收回了手,默然不语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彷彿变得很僵硬、很诡异。
颜骏泽直视梅姨的眼睛,没有退让。
数分钟后,沉默的梅姨终于微微点头。
颜骏泽伸出手,主动握住梅姨那纤细无比的手,但觉她的手指彷彿是假的,摸上去既冷又生硬,如同一个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