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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节


“南华~~”小雪被卡住脖子,从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
张南华推了推金丝眼镜,对李大民缓缓说,“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李大民笑:“我并不会伤害小雪姑娘,只是借她的身体用一用,用完了就还给你们,不要这么激动嘛。她对于我来说,是一台最完美的生育机器,我怎么会不爱护呢?”
张南华怒极,全身的肌肉都在鼓涨,发出的声音很大,“你敢!”
这一嗓子出来震人耳膜,我的耳朵嗡嗡响。
李大民叹口气:“南华兄,你很牛啤,但你只是爬行动物的牛啤,我已经进化到智人了。老林!”
突然他喊了我一声,我赶紧走过去,嗫嚅着说,“大民。”
“老林,我马上要走了,最后再传授你道法的精髓,在场的你们都可以听,谁悟出来谁就能更进一步。我作为前辈,作为先行者,这是最后给你们的提点,不枉大家相交一场。”李大民说。
“大民,”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先把小雪姑娘放下再说。”
李大民叹口气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无视我的请求,缓缓说:“记住了,包括藏在暗处竖着耳朵听的不夜天,李某人告诉你们世间大道之精要,其实只有一句话:这个宇宙根本就没有时间的存在,时间只是一种幻觉。”
说完这句话,他“嗖”的一声,带着小雪突然消失。
张南华冲到院子口,两个人已经无影无踪,去哪了也不知道。
我站在那里没动,觉得李大民甚至比不夜天还要可怕。不夜天神通广大,修为通玄,但毕竟有章法可循,而李大民的神通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有多大能耐更是四个问号的未知数,他的能力看着奇异,又内部圆通无碍。
尤其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谈到了宇宙和时间。而我们:皮南山、张南华甚至包括我,我们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道法,法术,神通这个阶段,李大民已经在用现代科学语言来解读这些东西了。
张南华扶住大门的门框,既愤怒又怅然若失,他是个非常骄傲的年轻人,我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么一面,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这时皮南山走过来:“别急,南华你怎么把我给忘了,我不管他是人是妖,都能复制他的神通。我就不信那个李狗民能蹦到天上去。”
“快!找他!”张南华说话没了力气。
皮南山微微闭上双眼,也就一个瞬息,他睁开眼大叫一声:“不好!李大民已经出了境,在现实里挟持了小雪。”
“我们走!”张南华说道,“出境。”他看我一眼,问林聪你可以吗?
我点点头,我现在的状态非常差,身体在抖动,像掉进了冰窟窿,可还是要坚持。
张南华拍拍我,没有说话,一切都在不言中,这是告诉我不要怕。其实他也在安慰自己,我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内心的恐惧和无助。
皮南山道:“走了走了,你们放心,李狗民也就是在这里咋呼咋呼,真要到了现实,他就是个瘸子,是个瘫子,他那一套就不好使了。”
我们正要准备离境,远远的村路上走来一人,哈韩衣服大墨镜,戴着黑口罩。他慢悠悠走来,拦在我们面前,“我说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来人正是不夜天。
皮南山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告诉你小子,你这套把戏都是小孩玩闹,别以为砍了我的手,就怎么怎么地了,差得远嘞。我们现在就是腾不出手弄你,爷爷们还有别的事要办,不陪你玩了。”
第226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应作如是观
不夜天淡淡说,“知道我为什么这时才出现吗?”
皮南山破口大骂:“谁管你那么多,我们要走,你阻止得了吗?”
不夜天笑笑,“我在一旁看你们演了场大戏,我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出去,你们的对手马上被抓住就不好玩了。猫捉老鼠,怎么也要让老鼠先跑十分钟。本来我的目标是小雪,可现在我对你们之间的矛盾更感兴趣了。”
“我们之间的矛盾最大化、结果无法挽回,才最符合你的利益,对吧?”张南华平静地说。
不夜天打了个响指,“聪明,太聪明了。”他笑笑:“我就喜欢和人类里聪明的人打交道。”
皮南山反讽:“你不是人吗?”
不夜天发出一声叹息,“我的灵魂已经卖给了魔鬼,准确的说,我确实不是人。”
我心跳加速,想起小雪曾经和我说过,小雪说不夜天已经可以造出小中阴,神通近乎于道,这是超越人类能力的。她怀疑不夜天的身份,现在得到了证实。
不夜天慢慢后退:“说的多了。”
他的身影遁入到黑暗里,我们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村庄什么房屋,全部消失,眼睛目不视物,伸手不见五指。并不是一片死寂,耳边能听到远远海浪声,我们似乎一瞬之间就送到了海边。
皮南山哼了哼,说道雕虫小技,继续道:“皮爷我先出去了。”说完之后,隔了几秒钟惊惧地疑惑了一声,“怎么回事,我怎么出不去了?姓林的,你试试。”
我深吸口气闭上眼睛,观想手腕金字符。金字符开始飞快旋转,感觉身体虚浮,要出去了,就在这时感觉外面出现一个巨大的穹顶结界。
因为是闭着眼在观想境界,结界只是感觉到,而不是看到。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碰到了结界,结界是由无数张巨大的符咒组成,形成一道网,上面竟然还像是通了电流,一碰之下,全身像被高压电触了一般,我惨叫一声落回本地,赶紧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张南华在黑暗里问我怎么样了。我来不及回答,触电后的剧痛和使用金字符后的后遗症,一起发作。我又晕又痛,跪在地上哇哇大吐,这次格外的猛烈,几乎把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不一会儿,另一只手也拍在另一个肩膀上,张南华的声音传来:“林聪,辛苦了你。你,并不是在独行。”
皮南山的声音从另一面传来:“你小子,还是有点硬气的,有你皮爷几分风采。”
心情是说不出的平和与安逸,暖呼呼的,老朋友李大民走了,新朋友还在。吐了之后我坐在地上,虚弱说:“我也不出去。”
“怎么回事,什么原因?”张南华问。
我把刚才的感觉说了一下,“不夜天好像用了什么神通,用结界把我们整个罩在里面,根本就出不去。”
我很冷一样哆嗦身体:“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很多境界我都穿梭过,中阴之境、平行世界、蜃景等等都能一穿即过。这次竟然是例外,我过不去了,我过不去了。”
此时此刻,心里的痛苦和身体一样大,我和这些人交往唯一的依仗就是通灵镯,后来是镯子留下来的残存金字符,现在居然不好用了……这一次不好用,肯定就有下一次,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袭击全身。
张南华道,我来试试。随即没有了声音。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充满了疲惫,“确实出不去。”
四面的黑色犹如固体,我们三人被紧紧封在这黑暗的果冻里,出也出不去,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海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