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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节


管家都快吓死了,腿软的不行,脸上汗珠跟黄豆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二太太微微皱眉,她一个弱女子站起来走向棺材,真有点胆气。
二太太来到棺材前,往里这么一看,惊呼一声,“这怎么回事?”
大公子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扯住二太太的衣服,声嘶力竭:“你这个妖妇,说,你把我爹怎么啦?”
二太太挣扎,眼泪都出来了,“你放手,你放手!成何体统!”
“放开她!”子善道长大吼一声,大公子最怕这个道士了,赶紧松开手。道长面色阴沉:“这件事跟她应该没关系,你们几个把棺材盖整个抬下来再说。”
大公子招呼管家,几个管家这时才汗津津过来,一起搭手把棺材盖子抬到地上。
我满是好奇心,觉得应该没啥危险,这才走过来,借着火光往棺材这里这么一看。看到的东西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棺材里并没有尸首,而是躺着一根竹竿,这竹竿一人多高,整体泛黄色,每隔几十厘米还有裉节,一看就是南方那种极其普通的竹子。
大公子此时真像个孝子,在厅堂里上蹿下跳,怒发冲冠:“我爹的尸体呢?你们这些狗东西,把我爹的尸体藏哪了?”
几个管家“噗通噗通”都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大公子大公子,你休发雷霆之怒,我们也不知道啊。老爷前天过世就直接封棺,期间一直有人把守,绝对不可能有外人进来。”
“没有外人就是有内鬼!从里到外每个人都要过筛子,尤其是看守灵堂的这些家奴,一个个给我过!”大公子狂吼。
二太太刚才被拉扯,此时努力平复着委屈和激动,“你能不能冷静点,听听道长怎么说,道长都说了跟我们没有关系。”
“道长!”大公子看向子善道长。
子善道长看着棺材里的竹竿愣神,好半天舒了口气,面色迷茫,“老爷子是怎么死的?”
有个管家膝盖当脚走,往前面走了两步,“老爷一直痴迷于成仙,道长你到书房还有丹药房看看就知道了,全是道家修仙的书籍和药物。就在前天,老爷在内室打坐,明明白白告诉我们,等到晚上酉时,太阳下山时候叫他。我是老爷最信赖的人,就去叫了,当时到内室一看,老爷一动不动,歪着头。我用手这么一比量,没气了,当时吓得都没脉了。赶紧找到二太太,二太太吩咐去找城里的苏圣手医师,等到医师看完之后,告诉我们人已经死了,让我们处理后事。”
“出这么大事怎么不叫我?一直想瞒着我吗?”大公子大叫。
二太太冷笑:“叫你,上哪叫你,去怡红院吗?”
大公子暴怒,上来又要扯二太太,被管家紧紧抱着腿,管家哭着说:“大公子,二太太算起来好歹是你小妈,上下有别,尊幼有序,你可别干有败家风的事。”
子善道长过来按住大公子的肩膀,示意冷静,大公子点点头:“对,我本来有理,这么一折腾就是没理了。我也不跟你们掰扯,马上召集范氏宗族的长老,让那些老家伙来评评道理。”
子善道长道:“你先冷静一下,出现竹竿其实是好事。”
“道长,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这算什么好事?”大公子不服气。
子善道长说:“老爷子很可能修成了尸解仙。”
“什,什么叫尸解仙?”屋里人同时发问。
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二太太
子善道长不愿多讲,淡淡道:“此乃道术最高秘密,你们不要细打听。简单说,有一种成仙的办法名曰尸解,先死去再蝉蜕一般脱壳而去,或是尸体重新复活。尸解一共有四种方法,其中一种名为文解,就是死后变形为其他事物而成仙,好比眼前的老爷子尸体变成了竹竿。”
大公子嘴张的能扔进去一个驴粪蛋,“道长,你的意思是说……我爹成仙了?”
子善道长摸着胡子,看到旁边的小棺材。管家赶紧说,这是大太太的棺椁。
“打开。”子善道长吩咐。
众人面面相觑,这次过来是为了验老爷的尸,没想着要捎带手看大太太。大公子反应过来,大骂管家,“愣什么愣,赶紧把那娘们的棺材打开。”
子善道长奇怪:“大公子,这不是你的生母?”
“我妈早死了,”大公子说,“这是老头后来又娶的,跟我没啥关系,你随便查。”
几个管家上来吭哧吭哧把大太太的棺材盖子打开,子善道长让人递过灯来,他拿着往里照,吸了口冷气。其他人已经没什么恐惧感,都凑过去看,这一看也有点懵。
我好奇心爆棚,赶紧过去看,棺材里躺着一个女人,勉强成个人形。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女人生前应该是受到极端非人的虐待,全身打得遍体鳞伤,因为死后入棺,这才换了件新衣服,可脸上的掌痕、鞭狠还历历在目,一只眼打的成了熊猫眼,嘴打得变形无法合拢,露出的牙很明显缺了几个。再看十个手指,都扭曲变形,有几个手指头还缺了最上面的指节,看上去像是被人活生生给撅断的。
众人面面相觑,子善道长皱眉,“怎么回事这是?”
二太太一看这场面,“哇”一声大哭,“姐姐啊,你死的好惨啊。”
管家悄声对道长说,“大太太以前照顾过刚入门的二太太,两人关系很好。”
“别扯没用的,到底怎么回事?”子善道长不怒自威,“尸体怎么变成这样?”
管家“这个,那个……”就是说不出来。
二太太哭得昏厥在地,抽泣着:“报官,一定要报官,有人辱尸,是不是你?!”一指管家。
这管家办事还算老成,胆子却是老鼠胆儿,被二太太这么一指,双膝发软,“噗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别报官,不是我干的。”
“那是谁干的?”二太太厉声问。
子善道长说:“这确实不是辱尸。从伤势来看,应该是生前活着时候受到了虐待,想必管家没这个胆量。”
“是,是,”管家看了看靠着桌子放置的竹竿,心一横说道:“其实是,是老爷干的。”
子善道长皱眉,让他把话说清楚。
管家开了头,索性都说了,大太太原本不是老爷的原配,原来的原配也就是大公子的母亲,因病过世。老爷很偶然一次机会,在教坊司花了很多钱赎回一个娘们,就是这位大太太。教坊司是干啥的呢,里面都是官妓,所谓的官妓,就是大户人家抄家后女眷入妓。
也就是说,大太太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肯定和普通的胭脂俗粉不一样,琴棋诗画样样精通,或许老爷看中了这点吧。
大太太赎回来之后,两人成婚,大太太也顺理成章做了正房。自打当了正房之后,整个府里上上下下就很少能看到大太太,逢年过节能看到一次两次就不错了,据说是生病了,一直在内室养病,不能出来见人。给大太太送饭喂药什么的,也都是老爷子亲自来。
范老爷子不让任何人去见大太太,甚至来的医师郎中也不能见,只负责开药。
有一次管家送郎中出去,悄声问大太太到底得了什么病。郎中见四下无人,和管家关系还算不错,就低声告诉他,郎中没见到本人,只是开了一些药。这些药也怪,都是跌打损伤和止疼方面的药,给人一种感觉,这个大太太好像一直在干非常危险和艰难的体力活,从来没闲着,但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大宅院要干活,有的是人,家丁马夫厨子,女的还有丫鬟老妈子等等,干什么活还至于让大太太亲自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