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工夫,去了趟打上坐标的海石花生长地。
“咳,没有备料,没异化的河豚真的不太好找到,这些是部分异化的,成色还不错,不会影响味道。”
“咦?居然是异化的河豚么,不是说异化的味道更好么?”
“对啊对啊,我也是听人这么说的。”
林愁摇摇头,
“事实上除了某些特殊的‘绝缘体’之外,所有生物都有或多或少的异化,只是程度都不那么明显罢了,就像基地市的普通人一样,身体内还是有本源存在的,但他们又不是进化者。”
“哦哦哦...原来如此...”
面对如此众多期待的眼神,林愁索性把案板搬到了饭厅里,一边处理河豚一边说道,
“世人皆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首诗的后两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同样来自苏轼的诗,同样是‘值那一死’的河豚,这也是‘烟花三月下扬中,正是河豚欲上时’的由来,河豚有剧毒,古代为之‘雅死’的人可不再少数,实际上,宋朝人苏轼那时,河豚祛毒的方法就已经普及开来。”
利落的将河豚脊背与生殖腺处开口放血,破开背骨,用细铁丝导入鱼骨中空处,捣出脊髓,
“河豚一般为热解毒,也就是高温烹饪,但野史中记载的,苏轼评价为‘值那一死’的话,吃的却不是热解毒的河豚肝脍,而是咱们现在所说的‘刺身’,生的。”
“河豚有多毒我就不说了,但实际上,关于吃这方面,咱们堂堂中华,还真就没服过谁。”
取出膨大肥嫩的鱼肝,林愁掂了掂,大刀薄片后洗尽血水,又拿出一小坛黄褐色酒气很重的液体将肝片浸入其中,
“一般来说大中华的食谱中,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直接吃的,另一种是需要处理一下再吃的。”
说到这,众人都露出善意的笑容,
“哈哈。”
林愁说,
“这是几味很简单的药材浸泡调出的药水,不用我说它的作用了吧,解毒的——嗯,当然因为版权以及和谐原因,恕我不能透露。”
沈大儒等人都懵了,
“等等等等,林老板你是说这河豚刺身的毒,能解??”
林愁摊手,一脸无辜,
“不然宋代之后,哪儿会有那么多人有机会写赞美河豚脍的诗词?这毒发作可是很快的。”
(这里插一句哈,这不是三观瞎掰扯,确实如此。
谁都想好好活着,怕死是生物本能,并且河豚的毒也是未经过丝毫夸大的,所以,对不了解的人来说,咳咳...
野生河豚的确剧毒,不过现在养殖河豚无毒众所周知哈,味道即使有差别,也不是人体能感知出来的,有机会可以感受一下嘛,价格很亲民的。
咱们小馆的吃货里肯定也有知道甚至吃过野生肝的,要是有见过泡的那几味药材,光闻都能闻个差不离儿出来,简单的令人发指,但原谅三观,真的是不能写,和谐万岁防患于未然嘛。
至于真有想法考证的——烟花三月下扬中,正是河豚欲上时。)
第六百二十五章 男人的标准
河豚的肝成菜其实没那么显眼,既不像河豚肉一般以肉眼就能看出的绵韧和劲道,也不像其他动物的肝脏一般有着非常均匀的颗粒感。
它其实很像是被切成一片片的布丁,表面微带极细小露珠一般的肝油凝聚体,颤颤巍巍无比的幼嫩。
林愁伸手示意沈大儒,
“可以了。”
沈大儒吞了吞口水,饶是心理素质强大,此刻也有那么一丝丝慌乱,
“呃,这就,完了?怎么我总觉得缺少安全感...”
“好吧...人活一世,口腹之欲为最先,今日一尝...卧槽!”
沈大儒骂人了。
无风也会在筷尖上自颤的鱼肝刺身就像是一团清凉的油脂在舌尖上跳舞,没有一丝腥味,鱼肝特有的清香顷刻间就把味蕾完全征服,让人心中再无一丝念想,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一种极有侵略性的味道,非言语可以描述,如果说它与河豚肉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纯粹”。
入口之后的河豚肝以纯粹到令人难以想象的油脂甘香霸占每一个思维回路、满足每一个神经细胞,在某一时刻,沈大儒甚至有种天下美食再无可入眼之物的感觉。
沈大儒不言不语,其他人可急坏了,
“什么味啊到底?”
“这货不会真把自己吃死了吧。”
沈大儒回神,眼中神采奕奕,
“值那一死,果真是值那一死啊!”
沈大儒摇头晃脑,
“你们还是亲自尝吧。”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每个美食家都曾认为自己是最好的美食家,品尝评价、书写赞美,但总有那么一天,你会遇到一道让你连只言片语都说不口的菜肴,只有当那个时候你才能明白自己在美食面前是多么的卑微、你的词汇量是多么的匮乏,搜遍整个头脑也根本无法描述你所尝到的美味和想抒发的情感。”
“我想,现在我面前的,就是这样一道菜吧。”
...
沈大儒等人走后,山爷猥琐的挤挤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