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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

丹增卡瓦讲话时自有一种威严,让所有人的眼光不自觉地便聚焦于他身上,他指了指我和老刀等四人、还有那两名白人:“至于他们,这四位中国人,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夏尔巴人的朋友,这次行动少了他们便无法进行;而另两位白人朋友,也为我们带来了很重要的消息——但他们为了同一件事情而来。”
“这件事,是一个秘密,一个属于我们夏尔巴人的秘密。”
异梦 第二十九章 暴风雪
“这件事,是一个秘密、一个属于我们夏尔巴人的秘密。”丹增卡瓦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神秘感,“这些朋友的到来,为揭开这个秘密提供了帮助,作为报酬,我赋予他们亲睹隐秘的荣幸。”
丹增卡瓦的声音渐高:“而我们——在座的所有夏尔巴人,当秘密呈现眼前的时候,大家一定会感激我,并为自己能参加这次行动而感到无上的荣耀!因为,这个秘密,为我们夏尔巴无数代人所渴求。我确信、坚信!现在便是真正揭开它面纱的时候了!”
“它——”丹增卡瓦右手高举,直指道拉吉里之巅,“就在这里!”
全场静默。
高山上风声呼啸,而在场所有夏尔巴人心中的震颤恐怕比疾风更甚。
“那个秘密,难道是——”坐在波切身边的雅礼,突然站了起来。
也许是雅礼的提示,也许是所有人都突然想到了真相,除了我们四人和那两个北爱尔兰人有些不明所以之外,周围响起了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其他的所有人都开始小声地用尼泊尔语交头接耳,脸上都是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没错。”
等讨论声稍微变小,丹增卡瓦的眼睛从每一张混杂着迷惑和激动的夏尔巴人的脸上一一掠过,然后他点点头,满意的笑了:“就是那个我们祖祖辈辈、代代相传,却又从没被证实的秘密。”
雅礼带着一脸的震惊和激动,重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仅是雅礼,包括洛布、波切、吉利拉、拉里在内,其他的夏尔巴人脸上的表情,都复杂到无以复加。
“你们可以好好想一想,但我相信,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后悔来到这座山上。”
扔下这句话,丹增卡瓦招呼司科和嘉杰两人去了他的帐篷,还将那两个被这场面弄得疑惑重重的两个北爱尔兰人也叫了去,应该去商量其他事情了。
丹增卡瓦一走,其他人顿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丹增卡瓦想必也明白,他放出这么一颗重磅炸弹,大家肯定需要时间来消化,所以他选择离开,并将其他无关人等都带到一边。
老刀用手肘撞了撞我,撇嘴道:“喂,阿吉,你说这个丹增卡瓦到底在玩什么?一副要将我们撇下的样子?”
我还没回答,沈棠之先开口了:“看来,你和他的谈判并不成功。”
在我单枪匹马从黑鲁巴蛇群之中救人之后,丹增卡瓦曾经单独找我谈过一次,其内容我当然和沈棠之他们说过,只是当时我们以为,丹增卡瓦至少会对我有所忌惮,并且因此而夺回一点主动权。
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那两个北爱尔兰人带给丹增卡瓦的那个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导致了丹增卡瓦的态度转变,而且他现在打算跟那些夏尔巴人打的哑谜,所谓的‘秘密’,应该也和盒子里的东西有关。”我说道。
沈棠之想了想,看了老刀一眼:“你确定吉光从蛇群中救下的人,就是那个骗了你们的假余薇。”
老刀点头:“我不可能看走眼,如假包换。”
我倒是有点不自信了:“有没有可能是双胞胎姐妹什么的?”
之前的案子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但这一次,应该没有又那么狗血吧?
老刀白了我一眼:“她身上有点比较私密的小标记,就算是同胞姐妹,不可能连这个都一模一样。”
“会不会是从吉光身上偷去的那件东西?”沈棠之怀疑道。
“这个……”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其中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丹增卡瓦怎么会认得我那件东西?”
假如说那个假余薇是因为其背后有一个类似于K的组织,那么,她知道血玉的存在和作用,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而她的行为,也是为组织效命而已。
可是,丹增卡瓦的身份和经历——不论是高山协作、雇佣兵、迎娶公主、成为爵士等等,其中并没有什么和神秘领域相交集的地方,以他的地位,也不太可能被某个组织所控制。
并且从丹增卡瓦和那两个北爱尔兰人的见面情况来看,他们根本和对方没有过接触,只是临时建立地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就和我们与丹增卡瓦的关系一样,只是现在很明显他们之间才是蜜月期。
沈棠之和老刀同样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们还是倾向于相信,那盒子中的东西,就是我的血玉。
老刀甚至对我道:“阿吉,你戴着那玩意那么久了,难道没有什么……心灵感应之类的——可以感受到那东西嘛?”
我回了他一个“滚蛋”的眼神:“你他娘的看玄幻看多了吧?”
我们低声说话、速度极快,甚至有所掩饰,但此时我们周围的人们,谁也顾不上偷听我们的对话内容,因为他们讨论地更为激烈。
“雅礼,丹增卡瓦先爵士生所说的那个秘密,真的就是指我们夏尔巴人世代相传的那个隐秘吗?”在心底思索了良久,波切终于还是有些不确定,于是便向身边的雅礼提出了疑问,也其实也不能算是疑问,或许只是渴求一个肯定。
“丹增卡瓦爵士还没有明说……”雅礼面上的表情先是有些迟疑,但很快雅礼便笃定了下来,“可是,除了这个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没等波切回答,雅礼立刻自问自答道,“肯定是这个秘密!”
“……”
“波切!如果真的是为了我们夏尔巴人的这个秘密,你愿意跟着丹增卡瓦爵士继续冒险吗?”雅礼反问。
“我……”波切愣了愣,随即低下头,“我们有的选吗?”
“我愿意!”
雅礼斩钉截铁地说,接着他站了起来。
“流趟着夏尔巴人血液的同胞们!”尽管夜风嘶吼,雅礼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不用再多想了!我们都清楚,丹增卡瓦爵士所说的那个秘密,是指什么!想想吧,我们夏尔巴的前人曾经颠沛流离的生活!想想吧,在座的每一位,我们为何只能在这个国家做着‘高山协作’这种以命换钱的工作?!”
“只因为我们不属于这里!我们不属于这个国家!除了去当雇佣兵,或者当高山协作,我们夏尔巴人还能干什么?”雅礼的目光阴沉而坚定,“我想知道,我们夏尔巴人的根究竟在哪里!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愿意!所以,如果丹增卡瓦爵士想要去追寻这个秘密,我愿意舍命跟随!”
沉重的字眼如同冰冷无情的高山寒风一般刺进每一个夏尔巴向导的心里——是啊,为了生活,或许每一个人都必须碌碌终身,根本无暇去思考人生的意义:自己从何而来,又因何而生?
忘记历史,便意味着背叛。
我们,是背叛者吗?
“我吉利拉往祖上数三代,都是高山协作,我爷爷、我父亲,都是因为山难而死——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何!”吉利拉也站了起来,“所以,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