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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2节

一清道长没有回答,我对李麻子做了个手势,把他叫到一旁。李麻子说道:“张家小哥,这活真要接吗?你看这小子精神都不正常了,我听说神经病杀人是不犯法的。”
“我以为我想啊,现在都上了这艘贼船,后悔也晚了。”我叹了口气:“对了,你去帮我准备点东西。”
“你说!”李麻子点了点头。
没有纸笔,我叫他仔细记好,我要一些焦碳、一瓶汽油或者柴油、一只公鸡、一瓶墨汁、一只刷子、一捆尼龙绳、一些铁钉。看这小子好像伤口感染了,顺便再买瓶矿泉水,去药店买些消炎止疼的药。
李麻子说道:“其它的都好弄,就是公鸡,这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大晚上我去哪儿弄?”
“实在不行……”我想了想:“你就去宠物店买条公的小黑狗。”
“张家小哥,你放心吧,我尽量给你弄齐了。”说完李麻子就走了。
一清道长一直在安抚苟明义的情绪,尹新月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眉头皱得很紧,估计是在苟明义房间里看见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对他有点反感。
我提议不要在这里呆了,油漆味太重,对身体不好。
一清道长哄着劝着带苟明义离开了仓库,来到外面,海风的气味比油漆味舒服多了,苟明义突然指着我问道:“这个人是来干嘛的?”
“他是来帮你的。”一清道长答道。
“帮我什么?帮我什么?”苟明义抓住一清道长的肩膀质问:“道长,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不不,你没病。”一清道长哄着他说道:“这么热的天,你穿这身铠甲又重又不舒服吧,要不要先脱下来?”
本以为苟明义会拒绝,他竟然点头同意了,一清道长于是伸手去解铠甲侧面的皮带。
谁料刚刚解开一根皮带,苟明义突然把一清道长重重地推在地上!
想起这牛鼻子道士刚刚推我的那一下,我心里一阵痛快,这就叫报应!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苟明义用阴沉的声音吼道:“谁敢碰它,我就让谁死!”然后扭头就朝海滩的方向跑去。
我立即掏出天狼鞭,默念口诀,将鞭子甩了出去,稳稳地缠住他的脚踝。
苟明义很狼狈地摔在地上,一清道长这时还没从地上站起来,忙不迭地说道:“后生,千万别伤他。”
“我知道!”
说完我冲过去,用天狼鞭把苟明义死死缠住,顺手从怀里摸出两张中等灵符贴在他的前胸和后背,靠着这两样东西的效力,大概能暂时镇住这件凶悍的铠甲。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灵符竟然像遇到高温一样变得焦脆并蜷缩起来,然后“哗”一声烧着了。
苟明义剧烈挣扎起来,拼命想要挣脱天狼鞭,嘴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怪叫,我用手死死地抓住天狼鞭的两头,感觉像在捆一头凶蛮的野兽,明明受了伤,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小杂种,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对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苟明义的嗓子里再次发出那种低沉恐怖的嗓音。
“霍将军,对不住了。”我试探性地问道,心里暗暗纳闷,霍去病出身名门,怎么讲话这么粗鲁。
苟明义疯狂地大笑起来,然后是一阵啃东西的声音,我心里纳闷,这脸朝下的姿势到底在啃什么玩意?一看才发现他竟然在啃地上的泥土,土里的小碎石和贝壳被他嚼得喀嚓作响,听得人牙都疼。
“新月,新月,快过来抬起他的头!”我急得大喊道。
尹新月刚把一清道长扶起来,赶紧跑过来。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了,表情变得非常恐慌,“老……老公,我不敢靠近那个人……”说着,两行恐惧的泪水从她脸上淌下来。
苟明义再次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听得人毛骨悚然,与此同时,一股强悍的杀气从他身上释放出来,尹新月吓得竟然跪在地上,捂着脸,肩膀不住抖动。我挥手叫她赶紧往后退,这种霸道的杀气能把人活活吓到心脏爆裂,真的不是儿戏!
我一边默念《道德经》一边从怀里掏出灵符,可是贴一张烧一张,贴一张烧一张,好像那身铠甲是滚烫的烙铁一样,我大惊失色,这是何等可怕的阴物!
我索性咬破拇指,把几滴精血滴在铠甲上,然而血滴落在上面立即像掉在烧热的锅上的水滴一样滚了起来,瞬间化成了‘血蒸汽’。
一清道长跑了过去,嘴里念念有词,把一只手放在苟明义的额头,起初苟明义拼命地甩头想把他的手甩开,一清道长的咒念得很快,我听不清念的是什么,而且我自己也忙着念《道德经》呢,不过他念的咒肯定具有更强烈的安神功效。
渐渐的,苟明义不再反抗了,任由一清道长把手按在他的额头。我趁这个时机,一张又一张,跟不要钱似地往苟明义身上贴中等灵符,最后总算是镇压住了。
苟明义好像是折腾累了似的,垂下头不再动弹,随着他的情绪平稳下来,那股可怕的杀气也逐渐收敛,我松了口气,用手背擦擦额头,才注意到自己的额头已经密布冷汗,然后对一清道长说道:“这铠甲太可怕了,要是再晚一点……”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苟明义竟然猝不及防地一张嘴,咬住了一清道长的手掌。
与此同时,贴在他身上的所有灵符一起烧了起来。他猛的一弓腰,一股怪力陡然将我弹飞出去,天狼鞭也被挣脱了,鞭梢狠狠地抽在我脸上,温热的鼻血当时就淌了下来。
第七百四五章 T恤男VS霍去病
苟明义一口咬住一清道长手掌,猛的一扯,硬生生撕下来一块皮肉来!
一清道长后退几步,看着鲜血直流的手掌,脸色变得煞白,这老道倒也够冷静的,立即撸起袖子,沾着手上的血在手臂上画起一道符来。
可是他的符尚未画完,苟明义突然冲过去,一巴掌推在一清道长的胸口上,一清道长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怕他被活活打死,赶紧用袖子擦干鼻血,甩动天狼鞭朝苟明义的后背一通猛砸,把他的注意力转向我。
当他转身的时候,我后背上的汗毛一瞬间炸了起来。那双眼睛就像两粒烧红的火炭,泛着凶残的红光,他满嘴是血,下巴上也都是血,模样狰狞异常!
我念起北斗天狼诀,把鞭子挥舞得虎虎生风,狠狠一鞭抽过去,打得苟明义脸颊流血。
然后收回鞭子,又一鞭子甩过去,这一次他伸手接住鞭梢,向后猛的一拽,把我差点拉倒,鞭子从手里被拽走了,磨得我手掌火辣辣地疼开了。
那股强悍的杀气就像海浪一样,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压得人透不过气,我的手脚不停颤抖,心脏像疯了一样狂跳,竟然有种想跑的冲动。
我拼命默念《道德经》稳住心神,开始用意念操纵无形针,眼下形势危急,只能先废了这小子手脚,再想别的办法。
“急急如律令!”
一清道长突然厉喝一声,一股阴风无端而起,使周围的空气陡然降低了几度,阴风里夹杂着一阵凄厉的呼号,一大群冤魂从地里爬出来,更多的是从海里飘过来的孤魂野鬼,数量是从土里钻出来的十几倍。这些都是过去死在海里的冤魂,一个个身体残破,衣衫褴褛,身上挂着水藻水草,它们疯狂地扑向苟明义。
苟明义身上的杀气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冤魂的‘先头部队’一触碰到就灰飞烟灭。但毕竟数量多,后面的冤魂前仆后继地拥上来,抱住苟明义,活活裹成了一个蠕动的大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