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这小子的师父。”欧阳子看起来真的很想当祁赫的师父,面对恩熙介绍时的语气真是得意得不得了,祁赫虽然表面有些冷淡,可是心里却微微讶然,他一直都不大明白为什么欧阳子这么一个世外高人,就非要认他做徒弟。
“哦。这样。”恩熙一听到欧阳子是祁赫的师父,忽然笑了起来,笑颜如花倒也看不出平时刁蛮的样子。
祁赫淡淡地出声问道:“你不是和你妹妹一起么?”
怎么又会出现在这一片瘴气之中?而且,这个方向好像和恩乐她们一直走的方向,截然不同。
“有点事就分开了。”恩熙从麒麟身上跳了下来。她走到祁赫身边,祁赫今天穿了一件十分复古的衣服,长长的衣袍,这可真是有趣了,恩熙只在地府时看到过一些永生不得轮回的恶鬼穿过。那些大概都是成百上千年前就死了的人。
天知道,这衣服是欧阳子硬要祁赫穿上的,说是穿上以后有他当年的风采。
祁赫对于穿什么并不是很在意,于是也就无所谓,欧阳子是个高人,也是个怪人,平日里穿的衣服都走复古路线,看多了以后,习惯成自然。
恩熙没有说起含血玉的事情,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她说出来,也许欧阳子会告诉她,那枚玉不是在恩乐手里吗?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恩熙看了看祁赫和欧阳子,两人拉着一个大箱子。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我们去四处流浪。”欧阳子立马接口说道,就好像恩乐不希望别人知道含血玉的事情,他也不喜欢别人知道他和祁赫的目的是什么。
“流浪啊,流浪我最喜欢了。”恩熙手中不离身的缚鬼银绳甩了甩,一副大小姐的习性便流露了出来。祁赫看着她围着自己绕了一圈,眼里没有情绪。
“嗯,那你自己去流浪吧。”祁赫却似乎完全不懂恩熙的暗示,他本来习惯独来独往,而且这世界也没什么人能与他作伴。所以对于恩熙的话,他全然当没有听见。
欧阳子看着恩熙的脸迅速地黑了下来,心里想着,这陈桃花那么好的性格,怎么生个女儿这么刁蛮?反倒是那天看到的恩乐。倒是与陈桃花的性子蛮像的。
不对,这么说着,欧阳子又看了看祁赫,这年轻的男人此时就站在他面前,修长冷冽的身影。连阳光都无法温暖一分,好像,这冷冰冰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像秦慕琛那个家伙。
有趣。欧阳子眼里掠过一丝精光。
“那不如我们一起走吧。”欧阳子没祁赫那么不近人情,人家小姑娘话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哪有拒绝的道理?
况且,这只麒麟可是极品,没事让它载着赶回儿路,多舒服。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怎么样?”恩熙一听欧阳子的话,立马就喜笑颜开,她凑近祁赫的脸,盯着祁赫那白得快赶上她的脸庞:“你师父都同意了,怎么样,冤家路窄还要一路同行,开心吗?”
祁赫视线一动,神色却毫无变化,连应一声的兴趣都没有。
“他那性子你就别跟他说话了,不如这样吧,我们走路也累了,让你的麒麟载载我们吧。”欧阳子二话不说就开始往麒麟身上爬。
也幸亏是麒麟这般温顺的妖兽,要是换做睚眦,估计一个翻手就把这无耻人类拍成了肉酱,恩熙有些不乐意地看着手脚并用往麒麟身上爬的欧阳子,一想到欧阳子是祁赫的师父,她又将眼里那显而易见的厌恶给压了回去。
这细微的情绪变化,祁赫收入了眼底,他心下冷然,尽管他不是一个什么感性的人,但是对于恩乐这种虚伪的性格,他并不喜欢。
059.非管不可
山脉绵延不绝,仿佛将大地围绕了起来,少了人类的存在,这大陆竟然在短短的二十年内,变得如此的茂密而荒寂。
当年陈桃花与虞锦天的那一场大战,也影响了不少山川河流的格局,不少城市坠入了深渊,也有不少海床拔地而起,成为了高山。
不过当初风云变幻,如今已然沉默。只是在这沉默之中,隐隐带着一丝莫名的躁动,仿佛一切并未结束。
一阵断断续续的笛声,从那条已经许久无人踏足的黄土大道上响起,大道两侧长满了荒草,已经逼近了中间。
“我不会啊。”恩乐挫败地看着手中的笛子,这若真是那通人性的含血玉,估计都会笑话它吹得这么难听了,不是会反噬吗?自己尝试着注入自己的感知力,为什么这含血玉就跟睡着了似的,连光都不闪了,还谈什么反噬?
可是这样才显得凄凉,竟然……毫无反应。
恩乐一张精致的小脸上,盛满了痛心疾首的神色,她将玉笛上的口水擦了擦,使劲地回想了一下小时候祁赫吹给她听过的曲子,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
毕方真的很后悔答应小白狐把含血玉改成了笛子,倒不是因为损伤了它自己的妖灵,而是。恩乐吹笛子真的很难听。
大写的难听!
最淡定的乃是睚眦,它一旦倒下睡觉,哪里还见一点追杀烛龙时的威风,简直就是一只大懒猫,打雷都打不醒。何况恩乐那笛声。
可是毕方和小白狐就有点倒霉了,这几日,睡眠质量极差。
苍野茫茫,烛龙的老窝还远着,只有笛声断断续续地在天地间回荡,带着两只妖兽无奈的叹息,和心塞的对视。
……
另一头,恩熙坐在麒麟身上,身边的欧阳子呼呼大睡,而祁赫却一个人在下面走路,完全没打算上来一起坐。
麒麟身躯庞大而且可以变身,别说坐三个人了,再来三个都可以。
冷,倔,暂时是恩熙对祁赫这个人的印象。
“你们流浪去哪里?”恩熙好像也忘了还要找含血玉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祁赫越是对她冷冰冰,她就越想招惹一番。
“不知道。”祁赫似乎不知道疲倦,走了大半天了,速度一直保持在麒麟前面。恩熙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怪人。
“不是去找烛龙吗?”
烛龙,祁赫的脚步止住,他从未跟恩熙说起过和烛龙的恩怨,只有恩乐知道。
殊不知,之前他与烛龙在江边的对峙,恩熙便躲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找什么烛龙啊,我们就游山玩水!”欧阳子并没有睡着,他睁开眼睛,眼里那一丝冷漠。一闪而过,看不真切,随即换上了一副精明的笑容:“你叫恩熙是吧,我说恩熙小姐,你问题真多啊,一路上都快把我们的祖宗十八代问出来的,难不成是谁派来的奸细不成?”
祁赫身子一闪,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麒麟的背上,他俊眉紧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还有仇家?”
“嘿嘿,这不是很正常嘛。”欧阳子感觉自己说漏了嘴,干笑两声,干脆就不说话了,一副准备看风景的悠然姿态。
祁赫心里一阵无语,如果因为欧阳子那些所谓的仇家。一路上耽误时间,得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五彩万灵泥?
但是现在欧阳子都已经陪着自己出来了,要是此时说分道扬镳,似乎又太过分,祁赫俊脸上满是黑线。对于这个性格奇葩的师父,已经是无言以对。
相传五彩万灵泥便是女娲用来捏造万物的泥土,但是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是古书里偶尔会有它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