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节
我摇摇头:“未必,下面的情况未知,什么样的状况都有可能,”我看看另一个士兵:“不行,就让他下吧。”
阿辉看着我,半天没言语,后来叹口气点点头,点手叫过那个当兵的,和他商量,要他下水。
那当兵的没看出不愿意来,反而跃跃欲试,脱了衣服正要脱裤子,忽然水面泛出无数的气泡和浪花,我赶紧道:“是不是上来了?”
我们几个凑到船头看,只见水面下有一团黑影缓缓上浮,速度极快,“哗”的一声水响,有个人浮了上来,正在水面。我们这么一看就愣了,正是刚才的小伙子,他脸部朝下,一动不动,身体显得极其僵硬。
阿辉用长竹竿勾住他,缓缓往回拽,他始终脸部朝下,慢慢到了船边。我们七手八脚把他捞上来,这才发现,这个小伙子已经死了。
他脸色铁青,紧紧闭眼,嘴里的牙咬得紧紧的,咬着镇魔符。最奇怪的是,他的手里竟然提着一个铁皮箱子。
我们把小伙子在船上放平,阿辉用手比比他的鼻息,又摸摸脉搏,摇摇头说:“没救了。”
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也就是十来分钟人就没了,我有些惶然,心下不是滋味。
看阿辉和另一个当兵的,似乎没拿这个当回事,也可能他们见惯了生死,习以为常。
阿辉双手捏住死者的口腔,想让他的嘴张开,把里面的镇魔符吐出来。另一个士兵在掰死者的手指头,想取下那个铁皮箱子。
死者死的时候身体僵硬,不知是水冷的原因还是怎么的,所有的关节都像是没上油的轴承,这么掰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根本掰不开。
这两个人对着尸体一顿折腾,我有点看不下去,便说道:“一会儿我来超度,这人死得不明不白,或许怨气难消。”
听我这么说,两人这才住手。
我察看那个铁皮箱子,箱子上有把手,上面栓着铁链。我和阿辉对视一眼,我们站起来收着铁链,铁链子极长,慢慢从水里拽出来,拖曳到船上。收着收着,我们就看到了端倪,铁箱子上锁链的另一头竟然就栓在女尸的脚踝上。
原来女尸是和这个铁箱子拴在一起。
我们都惊住了,阿辉喃喃道:“原来女尸脚上的链子是栓在这个铁皮箱子上的。”
他话音刚落,那女尸竟然动了,顺着救生艇的船头一点点往下蹭,似乎船头太滑,尸体要落回水里。
阿辉手疾眼快,一个箭步过去,死死按住女尸,满头是汗地大吼:“快,过来帮忙!”
第四百章 回到船上
我们一起按住湿滑滑的女尸,防止它落到水里。可女尸有一股很大的力往下滑,好像水里有股吸力。
阿辉一边用力一边咬牙:“怎么会这样,尸体怎么了?”
我感觉到尸体散发出浓浓的怨念,这种怨念不是憎恨,而是恐惧。也就是说,怨灵有意操控着自己的尸体滑落进水里,它似乎在躲避什么。
它为什么害怕,我忽然一落眼看到了那个铁皮箱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怨灵在害怕这东西?箱子里有什么?
我急忙安抚住尸体,用鬼王心咒和它沟通,告诉它有我在,不会让它受到铁皮箱子的侵扰,会让你入土为难。
我又链通三眼夜叉,念诵起地藏王本愿心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女尸的怨气平复住了。说来也怪,尸体竟然不往下滑了。
我们三人把女尸整个搬到救生艇上,这一具尸体就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躺在地上犹如一只刚出栏的大肥猪,我们三人站在船尾气喘吁吁,互相看看。
现在船上多出了两具尸体。
天空中乌云密布,云层呈铅灰色,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周围的光线晦暗到一塌糊涂,湖面起了风,越来越大,水面上的这些尸体竟然随风而动,互相挤压碰撞,不时砸在救生艇上,小船在波浪和群尸中摇摇欲坠。
“赶紧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我说道。
我负责照看两具尸体,阿辉和另一个当兵的操着船桨,用尽全力顺着原来的水路往外划。
我来到男尸前,镇魔符还被他紧紧咬在嘴里。我用手捏住他的腮帮子,感觉上下的牙齿就跟老虎钳子差不多,咬合得死死的。
能想象他死前的情绪,这个人在水下一定是遭遇到了极度恐惧或是让其极度紧张的事,人只有在高度恐惧和紧张的时候,才情不自禁咬合上下两排牙,那是一种自我保护动作。
他看到了什么?
我用手抚摸他的头顶,用地藏王本愿心经来化解他的怨气,可效果并不明显,尸体还是呈现紧绷状态,一点都不放松,摸摸身上的肉都硬得嘎嘎的,跟铁筑的差不多。
这时救生艇已经划出很远,周围都是尸体,湖面烟雾笼笼,空气里似乎渗透着细密的小水珠,应该是下雨了。
没有镇魔符的护佑,能感觉到阴气很重,我开了法眼,这一看胆战心惊,救生艇周围聚满了浓浓的黑烟,都是怨灵,它们浮在水面的上空,似乎在死死的凝视我们,可没有一个上前。似乎船上有着它们害怕的东西,它们的恐惧甚至比看到镇魔符还要大。
我心念一动,目光落在那个铁皮箱子上,难道又是它,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拿起箱子看,这是一个深绿色近黑色的箱子,之所以出现这种颜色,很可能是在水里年头太久给泡的。这箱子细细这么打眼来看,就觉得与众不同,特别的结实特别的重,在手里颠颠,感觉里面确实有东西在滑动,但没什么碰撞盒体的声音,可以断定里面的肯定是个软体物质。
我一下就想到了,难道是人的残骸?
最古怪的是这个箱子看起来很新,上面没有任何坑洼和斑驳,就像是做好了之后第一次使用,就被拴在尸体上沉水了。
这时阿辉凑过来,眨着眼说:“怎么样,发现什么东西没有?”
我对这个人顿时有点厌恶,好好划你船得了,怎么那么多事,有没有东西跟你有个鸡毛关系。
这个箱子引发我了巨大的兴趣,我有种强烈的占有欲,此物恐怕非同小可,不能落入他们的手里。
我沉吟一下道:“这盒子有点古怪,上上下下没有锁扣,应该是焊死的,当初做盒子的人恐怕就没想把它再打开。”
“里面不会是珠宝吧?”阿辉嘿嘿乐。
我摇摇头:“这样的梦就不要做了,能把东西藏在尸体下面,想想就知道了肯定非奸即盗,不是祥瑞。”
“那是什么人藏的?”阿辉又问。
“还是不知道,”我说:“当初在湖里抛尸的都是高棉人,这东西想必跟他们也有关系。把它藏在湖里,几十年没动,还是个焊死的盒子,我实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阿辉拿起来,在手里晃了晃,他眯着眼听听:“里面确实有东西,但不是硬东西。”他忽然醒悟一般感叹:“难道是一张藏宝图?”
我一把按住箱子:“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有什么等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