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蛊师仿佛没听到我说什么一样,仍旧摆弄着手中的蛊虫,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直接将棺材钉顶在他后背上,厉声重复了一遍,“把头转过来!”
这下子,那人总算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缓缓转身,火光之下,露出了一张苍老憔悴的脸庞,眼角仿佛细碎的玻璃渣子,充满了阴毒,
“动手之前,你们为什么不先看看那里?”
被我用棺材钉定住腰眼,这个蛊师却丝毫不为所动,缓缓伸出手指,指向了石室的另一个方向。
我应声望过去,却发现之前消失掉的秦川和巴熊,此刻正被一张白色的丝网紧紧缠住,双双悬在半空,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状态。
“你想干什么?”眼前的一幕让我眼角跳动了一下,紧握棺材钉,却迟疑着不敢下手。
这个蛊师回过头,冷笑道,“杀了我,你的两个朋友也会死,这是一定的。”
我一挑眉头,面无表情地说道,“难道我不杀你,他们就能活吗?”
“当然可以!”
对方摇头笑了笑,用生涩的汉语回应道,
“我不知道大祭司究竟在外面搞些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帮汉人会跑到黑云苗寨的禁地中来,我只是个热衷于练蛊的蛊师,不希望卷入这些纠纷,只要你们答应放过我,咱们可以秋毫无犯。”
我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可以选择不信,现在就杀掉我,不过你那两个朋友一定会跟我陪葬。”
闻言,我回过头,和陈玄一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深深的戒备。
这个蛊师肯定在说谎,如果他和蒲赞不是一伙的,刚才又怎么可能驱动中了僵尸蛊的唐玲攻击我们?
我脑子一转,主动收好了棺材钉,然后淡笑着说道,“既然你肯置身事外,这样最好,我们这次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出白苗寨那些被抓来的人,如果你不阻拦我们,我们也不会对你下手。”
“既然是这样,那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们的朋友放了?”陈玄一也站出来,对他说道。
“当然没问题,”这个蛊师把手抬起来,轻轻打了个响指,接着我便看到,被吊在半空的巴熊和秦川很快就被放了下来,那层裹在他俩身上的白色丝网也轻轻收缩,消失进了黑暗。
“我已经放了你们的人,现在也该放我离开了吧?”这个蛊师回头,眼神中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我说道。
“这是当然,”我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出来,“谢谢你没有难为我的朋友,你可以走了。”
蛊师怔了一下,不过还是象征性地把手伸出,和我轻轻握了一下,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走,快去看看他们!”陈玄一急忙跑向了巴熊和秦川,将手中收好的两道七魄放出来,打回两人的身体。
他分别在巴熊和秦川额头上画了两个符咒,对这两人摆弄了一段时间,七魄归为,两个陷入昏迷的人很快就醒了,茫然地将眼睛睁开,
“我们怎么了?”
“没事,你们刚才被魇鬼迷住了,我现在已经替你们找回了七魄,感觉身上有什么不对劲没有?”陈玄一将两人扶起来,然后问道。
“没什么,除了身体有点软,其他的都还行!”巴熊摇摇头,轻轻抬了下手臂说道。
见这两人没事,我赶紧催促道,“走吧,前面应该就是他们关押犯人的地方了,救了人,我们马上离开!”
不过,就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冰冷的声音却骤然响起在了我的身后,
“抱歉,你们可能走不了了!”
我回头,看着那个已经走到洞口,却并没有立刻离开的蛊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摇摇头,眼神中带着冰冷的诡笑,“从来没有人在进入黑云苗寨的禁地之后还能活着走出去的,你们必须死。”
“我们刚才那场交易不是进行得很愉快吗?这么快你就改变主意打算对付我们了?”我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望着他淡淡地说道。
“交易归交易,你们放过我,而我也信守承诺,把你们的朋友还给你了。”苗人蛊师笑笑,声音渐渐转冷,“可我并没有说会放过你们。”
我一扬眉头,扬声道,“你拿什么留下我!”
“呵呵,你们很快就知道了!”这个老头脸上露出几分狰狞的表情,将手伸到了石壁上的一个凹槽,狠狠按了下去。
紧接着,我居然感到脚下的地面开始陷入微微的晃动,石室的正中心处居然裂开了一道口子,缓缓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祭台。
在我们的头顶上则不断有鲜血汇聚出来,沿着祭台上的凹槽,不点涌入地下。
“哈哈……”
伴随着那个老头疯狂的大笑声,我很快就在祭台下面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煞气,整个石室都在微微颤抖,仿佛正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呼之欲出,随后,这个小老头尖锐的声音也传进了我的耳朵,
“你真的以为我会和你们做交易吗,你们已经走进陷阱罢了,山神很快就要出来了,你们还是等着下地狱吧!”
祭台中的那股煞气十分浓郁,我心中一沉,意识到对方放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那么好对付,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对他冷笑了几声,
“看来你果然骗了我。”
“现在才反应过来,不嫌晚了吗?”这个老头脸上带着几分狰狞和得意,“你们全都要死!”
我笑了,“现在还不晚,你为什么不先看看自己的手?”
苗人蛊师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把手抬起来,凑到了自己面前,看见浮现在自己手上的一团黑印,脸色顿时大变,
“你……刚才握手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给你下了一个咒而已。”
我淡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渐渐转冷,“不要以为只有蛊师才懂得暗算别人,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快把祭台中的玩意关回去!”
“呵呵,你想吓唬我?”苗人蛊师愤愤地抬头看着我,眼神中的杀意几乎快要化作实质般的火焰,怒吼道,“我就不信你这个小子能够拿我怎么样!”
这次,我啥话也没说,立刻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纸扎的稻草人,单手掐诀,行了一遍咒,然后用一枚钢针狠狠刺进了稻草人的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