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岙前面说像惜阴神婆这样市井小民出身的人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因为实在是太招黑了,但从这件事情来看,邹国栋恰好扮演了那个损人不利己的角色。
当然,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
或许邹国栋根本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与我之间,其实是结下了大仇。
俗话说“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而邹国栋这件事儿,可比断我财路更加严重。
那是要我的命。
连续几天,我的心情都不是很好,马一岙和李安安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也没有怎么劝我,而是让我自己调节。
马一岙的大学是在京城读的,有许多的知交故友,这两日没什么事情,便四处拜访。
李安安虽然常年深居武当,但武当的人脉辐射很大,这一次既然来了京城,自然也得去走一走。
这两人一走,屋子里就变得很空。
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待得难受,于是就出去四处走走。
我也没有定个什么计划,也是四处溜达,在街头巷尾晃荡,有时还会与人聊天,尽量地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去融入。
随后我又去了长城。
不是八达岭,而是一处没有成为景点的破落长城。
瞧见那建立在山势之上,连绵不绝的城墙、隘口以及烽火台,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许多年以前,汉民族与北方民族一次又一次的对峙、征伐与厮杀,整个人的心境不由得拔升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越发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正因为如此,我先前所有的懊恼与沮丧,在这人类历史上的奇迹面前,都一点一点地消解了去。
我从长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结果走进客厅里去,马一岙和李安安都没有睡,而是开着灯等我。
我一进去,少不了一顿埋怨,马一岙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这才想起手机都没有电了。
我简单解释了一遍,两人瞧见我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也没有再多言语。
马一岙告诉我,他去合城居见刘娜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白老头儿。
白老头儿得知我在京城,很不满意,逮着他唠叨了一番。
马一岙问我,说要不要去拜访一下白老头儿?
我想了想,说道:“也好,白知天前辈对我有知遇之恩,之前也帮助了我许多,这回既然来了京城,肯定还是得去拜见一番的。”
一夜无话,次日我去买了点儿礼物,然后与马一岙一起前去白老头儿家拜访。
李安安推说有事,便没有一起。
白老头儿家其实离王朝安居住的四合院并不远,对于我和马一岙的登门,非常高兴。
虽然老头儿还是有点儿傲娇地对我一顿臭骂,但转过身去,立刻叫媳妇儿赶紧安排饭菜,说要跟我和马一岙好好喝上一杯。
他这个媳妇看上去非常年轻,跟他差着岁数,却是一个特别贤惠的人,乐呵呵地,也给足了他面子。
接下来就是吃饭喝酒,我们上门,提了一箱茅台,老头儿立刻就给拆了,与我们喝酒聊天划拳,跟个年轻人一样,媳妇一说他,他就立刻那我和马一岙当挡箭牌,说难得高兴,今天喝多点也没有关系。
不但如此,他还得意地说道:“我虽然年纪大,但身子骨强啊,你要是不信,咱们今天晚上……”
咳咳咳,后面的内容有点儿荤,说得他媳妇儿转头就走了。
我和马一岙都有些尴尬,老头儿却得意地说道:“男人嘛,食色性也,又不是苦行僧……”
他嬉笑怒骂,非常洒脱,我们配着他喝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老头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对我说道:“小猴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一愣,说怎么这么说?
白老头儿说道:“你们认识叶傅国么?”
正文 第五十章 胡同口红影
听到白老头儿的话,我当时也是酒后正酣,但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警觉地问道:“你是听到了什么吗?”
白老头儿说道:“也不是,你就告诉我,认不认识叶傅国。”
我点头,说认得,先前还打过照面,不过我们认识他,但他根本就没有理会过我们。
白老头儿拿起小酒杯,嘬了一口,美滋滋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我不得不提点你们一句,叶傅国是我们老领导的儿子,他在上层的关系是很强的,无论是*内,还是**体系内,都是有着很强的人脉,如果他对你真的有意见的话,你要么就想办法跟他和解,要么就想办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不然会很麻烦的……”
我听到,一脸无奈,说道:“大爷,说句实话,我跟他一点儿交集都没有,到底是哪儿惹到他了?”
白老头儿脸色发红,盯着我,说你真不知道?
我摇头,说对啊,我真不知道。
白老头儿打着酒嗝,说道:“你不知道,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啦……”
他的话让我原本都放下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而这个时候,马一岙便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说出,特别是关于叵木,以及围绕叵木的种种事情,都跟白老头儿讲了出来。
说完之后,他问道:“白大爷,按照你的说法,那个邹国栋有没有可能受到叶傅国的指使,将东西藏匿起来,有意不给侯子?”
白老头儿听完,眯眼说道:“虽说那叵木对小猴子的作用很大,但你们凭什么认为,别人就应该把东西给你呢?”
马一岙说道:“这事儿可关系到侯子的性命。”
白老头儿说道:“对啊,但那又如何呢?关邹国栋屁事啊——就比如说,你得了尿毒症、肾衰竭,然后你马上就要嗝屁了,然后你面前有一个人的肾脏符合移植,你就非得别人将肾脏移植给你,否则就是不共盖天之仇?”
马一岙苦笑道:“您这是偷换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