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恶狠狠地看着神户大川,一字一句地说道:“敢问阁下所佩的,到底是哪一把呢?”
听到马一岙义正言辞地质问,神户大川愣了好一会儿,方才缓声说道:“想不到,你对我们神户一族,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啊。”
马一岙拱手朝天,朗声说道:“国仇家恨,这些记忆,乃一个民族最沉痛、也是最宝贵的东西,它时刻告诫和激励着我们,‘落后就要挨打’,我踏入这个行当以来,师父就跟我说过此事,让我不能忘,因为日后倘若再起大战,我辈修行者,将是冲在第一线的那批人……”
啪、啪、啪……
神户大川拍起了手来,而我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大手一挥,让人一齐涌上前来,然而他却笑着说道:“好,很不错,说句由衷的感想,你的师父的确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他讲的话,也非常有道理。”
他说罢,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说道:“既然谈不拢,那就不谈了。今天与两位的聊天并不是很愉快,不过我相信只要是误会的话,就会有解开的一天。”
他突然的冷静,让蓄意挑衅的马一岙和我都有些错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随后神户大川挥手,招呼旁人道:“这边排队太久,你让人将两位先生送回去吧。”
有人听令,点头说是。
神户大川没有再说,而是转身离开,而没走几步,他突然回过头来,朝着我们说道:“神户一族的三把圣刀,的确是累积了无数血迹和亡魂,不过因为是先人之物,所以我没办法将其处理。不过对于此事,我表示很抱歉,如果有机会弥补的话,我一定会努力,消弭中日两国民众和江湖之间的恩怨——在这里,我代我神户一族的先人们,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他朝着我们鞠躬,九十度那种,如此三秒钟之后,这才真正离去。
瞧见神户大川的这种表现,让我和马一岙无比的错愕。
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神户大川的胸怀,居然这般宽广,有着一种唾面自干的劲儿,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我原本想着在这儿闹事,但人家都做到这地步了,也不好再继续,瞧见有人过来招呼我们登船,便顺驴下坡,朝着不远处的码头边缘走去。
在水边,有一个能坐七人的快艇在那里等待,领着我们过来的工作人员脸色有些不太好,但依然称职地交代道:“这两位是我们霍家的贵客,现在有急事返港,你送一下。”
那穿着制服的船夫看了我们两人一眼,问道:“还有别人么?”
那人对我们还算客气,但对船夫,却没有了好脸色,说道:“叫你干嘛就干嘛,啰嗦什么?”
那船夫听到,不敢再问,起身邀请我们上船。
我和马一岙上了船,那船夫让我们系上安全带,然后开船往外走,快艇越过不远处还在排队登船的渡轮,往外海走去,我也顾不得旁边的船夫,问马一岙:“那老鬼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是属乌龟的,这么能忍?”
马一岙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郁闷得很,说这家伙自然是厉害角色,要不然怎么可能成为噬心魔的助手么?
我说我还是搞不懂啊,他刚才差点儿就要爆发了的。
马一岙说道:“大概有可能是顾忌影响吧,虽然不少人都知道此人真正的身份,但明面上,还是很少公开的,毕竟黄泉引的名声着实难听,而且当时好多人都朝着咱们这边望过来,他倘若是贸然动手的话,肯定有很多人会管——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的布置被他看出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可惜那么好的机会啊。
马一岙说道:“其实也别这么想,那个神户大川气息深沉,藏得极深,他倘若是真的动手的话,我们两个很有可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我说这么厉害的么?
马一岙说道:“他身上,有一股很恐怖的死气,你难道没有感受到么?”
我摇头,说那家伙藏得太深了,一点儿气息都不露出来,我是真的没瞧见——你怎么看到的?
马一岙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这体质,抵达一定的境界,倒是能够感受到一点儿的——虽然没有小和尚那么神……”
快艇的速度,比渡轮要强上太多,一路飞驰,风声在耳边呼呼吹过,都差点影响到我和马一岙的谈话了。
我听得有些耳鸣,对那船夫喊道:“嗨,兄弟,开慢点,其实我们也没有那么赶。”
因为相隔一点儿距离,那船夫好像没听到,继续狂飙。
我不得不解开安全带,走上前去,拍他的肩膀,那船夫被我拍到,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脸惊恐,我重复了刚才那一段话,他愣了两秒钟,方才回过神来,赶忙点头,说好,好。
话虽如此,但那速度却也没有减缓多少。
不过我也没有跟他计较什么,而是回过头来,对马一岙说道:“你之前听过神户大川这家伙么,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总感觉老鬼子刚才有些惺惺作态,忒假了一点儿……”
我开口说着,而马一岙却并没有答我,而是看向了开快艇的那船夫。
我愣了一下,说怎么了?
马一岙突然间脸色局面,冲着我大声喊道:“不对劲,跳船!”
说罢,他解开了安全带,随后朝着旁边的海里一跃而下,我不敢犹豫,也跟着跳了下来,结果人在空中,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波袭击到,它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背上,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巨响,充斥在我的耳中。
那快艇,陡然爆炸了。
轰……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烤鲨串了解一下
(为@肆先生 盟主加更)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灼热的气息,陡然撞到了我的背上来,好在马一岙及时提醒,我们两人跳船之后,那船夫方才反应过来,陡然引爆,使得两者之间存在了一定的距离,所以即便是气浪波及到我们这边,但威力却已经减缓到了可以接受的程度。
即便如此,我还是给推出了十几米之外,随后重重地落到了海面之下去。
我所有的慌乱,在身子沉浸在冰冷的海水中那一瞬间,就迅速地消退去。
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如果说那个神户大川面对着我和马一岙这般的嘲讽还能镇定自若、唾面自干,而且没有一点儿反应的话,我或许会对这位日本老东西另眼相待,甚至会心生畏惧。
毕竟城府太深的家伙,谁瞧见了都会害怕。
但这家伙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了,说明了什么呢?
他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