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深入问询,这才得知,霍英雄当日与李爱国夹击噬心魔,所受到的伤势,并不简单。
他当日被魔气吞噬,一直到很久之后,都没有治好。
病魔一直在折磨着他,让他的精神意志每况日下,现如今已经算是病入膏肓了。
这个曾经让无数豪杰为之敬畏的地下皇帝,现在也差不多垮掉了。
这一次的婚礼,恐怕是他最后公开的亮相。
而此次婚礼的举办,也将意味着港岛霍家的权力交接,港岛霍家,也将从霍英雄时代,过渡到了霍京时代,只不过,年纪轻轻、并没有太多名气的霍京,是否能够撑下霍家这么大的盘子,外界普遍都不看好。
毕竟霍家虽然是商业起家,但归根到底,还是江湖家族。
它的内部,可是有着不少修行者和夜行者在其中混饭吃的,这些桀骜不驯的厉害角色,可不会认准一个怯懦而软弱无力的家主来当领头羊。
他们需要更加强力的领导者,否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里,就会注定被抛弃。
江湖家族,就得谨守江湖的规矩。
所以这一次的婚礼,相当好看。
听到于凤超幸灾乐祸的诉说,马一岙问他道:“你们龙头是怎么想的?”
于凤超说道:“一直以来,霍家都将信义安当做是自家的自留地,但信义安发展到现在,几十万成员的帮派,肯定是有着自己的诉求,即便霍家是我们的大水喉(幕后金主),但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信义安目前最大的想法,就是脱离霍家的直接掌控,从下属,变成平等的合作者……”
马一岙说道:“这件事情,能行么?”
于凤超回答:“事在人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得看这一次婚礼之中,霍家表现出来的真实实力,如果只是一个虚弱的巨人,那么龙头会毫不犹豫地表明立场;但如果霍家还是拥有以前一样的掌控能力,那么就算龙头雄心壮志、野心勃勃,也不得不屈从于形势,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思给按捺住。”
听到他的解释,我方才明白,这一场婚礼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信义安只是港岛霍家麾下势力的其中一部分,而更多的人,想必也处于这样的观望之中吧。
面对着这样错综复杂的心思,霍二郎,他会怎么做呢?
想想这个,我不由得一阵心神摇曳。
而这时,马一岙却开口问道:“关于新娘,你收到了什么消息么?”
我们之前,已经让阿水去帮忙打听了,然而阿水费尽了心思,却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港岛霍家这一次,对于新婚的另外一方,采取了极为严格的保密条例,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新娘,到底是谁。
很明显,港岛霍家估计要等三天后的婚礼上,才会最终宣布结果。
而这个,也将是他们的底牌之一。
什么样的新娘,会值得他们将其当做展示霍家实力的底牌呢?对于这件事情,我的心中有着许多的担心,这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
这对于我的修为,显然是有许多冲击的。
所以即便是不受到邀请,我也会主动过来,一探究竟的。
于凤超人在港岛,而且还是地头蛇信义安的高层人员,知道的消息,自然会比我们多一些,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关于新娘的猜测,这几日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普遍的猜测有三个,其一就是帮霍京产下麟儿的那位绿芽姑娘,其二则是曾经跟霍京定过婚约却半途离开的秦梨落秦小姐,而最后一位,则有可能是为了稳固霍家地位的联姻,至于联姻对象是谁,这个就不太确定了……”
果然……
听到于凤超的讲述,我心头一跳,想着秦梨落果然有可能是新娘人选。
这件事情,就让人有些不安了。
按照秦梨落先前的状态,一个只有十几岁记忆的小女孩子,是不可能想要结婚的,而如果秦梨落真的恢复了神志,她也不可能不顾及我的感受,过来与霍二郎结成一对。
然而尽管我觉得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冥冥之中,却总有一种预感,觉得那个人,极有可能是秦梨落。
这种若得若失的心情,让我很是难受。
难不成,我还要二次抢亲不成?
于凤超并不了解我的心情,继续分析道:“绿芽呢,是霍家第三代的生母,据说那个小男孩天生异相,很得霍英雄的喜爱;至于秦梨落呢,她毕竟是朱雀内丹的融合者,修行之路绝非常人所能比拟,故而如果是她,一定能够震慑大部分心思异动之人;而最后就是联姻了,这种办法,对于霍家而言,虽然实用,但也容易导致大权旁落,外戚崛起……”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猜测。
想要知道最终的人选,只有等到三天之后的婚礼现场,方才能够知晓情况。
又或者,我们提前去与霍二郎会面,让他亲自与我们说起。
想到这里,我问道:“霍二郎,他是怎么回来的?”
于凤超摇头,说不知道,这件事情很是诡异,传说中霍家的这位二公子应该是已经葬身大海了的,大家都说霍家这一次可能是要麻烦了,说不定会去召回被流放的老大,又或者将这偌大家业,过继给女婿去,没想到这个霍京说回来就回来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我前日与龙头一起去霍家拜会,见到了他本人,根据我的观察,的确是他,应该不是冒牌货,只是……
马一岙问道:“只是什么?”
于凤超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的能力,真实之眼,这话儿言过其实,但却能够瞧见一部分被隐藏的真相,而这位霍二公子,他与之前相比,仿佛变了许多,我总感觉这个人有点儿不太对劲,不像是活人……”
不像活人?
我有些惊讶,说不像活人?这话儿是怎么讲的?
于凤超摇头,说我讲不好,总之感觉他周身的死气环绕,比他老子还要浓郁。
……
我们在车上闲聊着,不知不觉就抵达了市区,阿水这次过来,身上有许多的事情,就提前下了车,而我们则被于凤超接到了中环附近一家相当有特色的酒楼,他包下了整个二楼,给我们接风洗尘。
三人许久未见,在酒桌上推杯换盏,聊起过往的事情。
酒喝到了一半,于凤超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有急事,需要立刻去处理,就不陪我们了,随后叫来一人,带着我们去酒店住下。
那人我们却也认识,便是阿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