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的熔岩棒高高举起,却发现劈不下去了,因为对方拍来的劲浪,让我有一点儿立足不稳,甚至整个人都在晃荡,想要往前再进一寸,都显得如此艰难。
我奋力向前,却如同人行于汹涌水流之中,但其余人却并不受限,从周遭左右都扑了上来。
我发现难以再继之后,立刻转变了方向,手中的熔岩棒在这一瞬间陡然点燃,化作一束燃烧的火焰,朝着周遭几人点去。
这个时候,我用上了熔岩棒本身的力量,以及烛阴之力,终于勉强扛住对方的架势,然而胡车显然是不想给我太多发挥的空间,大声张罗着,那几人立刻合作一处,各自提着一把粗糙铁剑,连作剑阵,朝着我生扑而来。
这帮人修为不高不低,倘若是平日里,我运足气势,几个回合就能了结一个。
然而他们融合一处,又在胡车的掠阵之下,竟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来,给予了我极大的压力。
我凭借着九路翻云的手段,勉力抵挡,到了后来,后背中了一剑,火辣辣的,顿时就恼怒起来。
我不再留手,当下也是猛然怒吼,将一股气血冲出,热力燃烧,将我整个身子都给点燃起来。
那烛阴之火,将我身上和衣服沾染的尸液全数蒸发,衣服也燃破,六甲神将汇聚的金甲浮现在了我的身上来,将我整个人给烘托得如天神一般。
那胡车瞧见,并不惧怕,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很好,我还担心实力不够,未必能够冲破当年那些老家伙留下的禁制,没想到你这居然还身负烛阴之火,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不大了。”
我浑身烈焰,正处于实力巅峰之时,整个人的信心膨胀到了极致,挥棍而上,九路翻云,想要打破敌人的封锁。
事实上,我此刻的爆发,也着实是让对方有些反应不及,连续几次交手,直接将对方的剑阵给打破,随后我猛然出了一击,将一个络腮胡的男子头颅砸碎,人直接就给敲死了去。
一击得手,我还想要继续辉煌,却不曾想这个时候,胡车冲了出来。
他也用棍,用的是金丝楠木棍,上面布满了游动的古怪符文,与我不断交击。
我与他应下,两人相搏,不断攻击,他在棍法之上,略逊于我,但对于这玩意有着天生的悟性,而且在力量上,更是强上许多,我与他交手,随着时间的持续,渐渐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而突然之间,那家伙大声喊道:“看招。”
我感觉到一物倏然飞来,陡然心惊,下意识地挥棍去挡,却发现那物居然绕过了我的棒锋,然后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胸口处。
啊……
我如遭雷轰,整个人腾空而起,横越十数米,后背重重砸落在了那铜鼎之上,发出了一声“嗡”然之声,然后滑落下来。
击中了我的那东西腾然而起,出现在了我的头顶上方,里面有青紫色的光芒落下,将我的身子给定住。
我抬头打量,这才发现,制住我的,不是旁物,正是那霸下妖元。
被胡车夺走的那物。
我这边落败,其余人立刻迅速冲来,掏出软筋绳,顾不得我身上灼热的火焰,将我给紧紧捆住。
随后胡车走上前来,在我胸口戳了两下,将我的血脉截住。
他俯身过去,拾起了我的熔岩棒来。
那熔岩棒满身炙热,唯有我能拿,胡车抓了一下,给烫到,不过他却并不惧怕,右手一招,从那炼化过后的霸下妖元之中,吸来一股力量,将其包裹住。
他认真打量着那棒子,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霸下大圣的那玩意,居然是被你给拿走了,哈哈哈,如今落在我的手上,可不就是物归原主么?”
什么,霸下的那玩意儿?
正文 怒海余波第三十一章 逃
我被胡车的话语给惊到了,而随后发现他用那霸下妖元的气息,将熔岩棒给包裹住,没多一会儿,这棒子居然失去了炙热的气息,化作了一根普通的石棒子来。
胡车拿在手里,发现那熔岩棒依旧不臣服,还在嗡嗡颤动,仿佛随时都要脱离掌控。
他并不惧怕,死死抓住,反复打量,然后说道:“此物跟你多时,有了自主的意识,不过相信被我炼化之后,应该就能够为我所用了……”
他将熔岩棒往地上猛然一顿,然后看向了我。
此时的我,被那霸下妖元给镇压住,难以动弹,脸色憋得通红,胡车得意地看着我,说道:“怎么样,被我压得死死的感觉,很难受吧?”
我知道自己估计完了,不过以胡车这人坚忍的性子,就算是我跪地求饶,他也不可能大发慈悲,所以也不低头。
我咬牙说道:“当初我们帮你报仇,几次帮助你,而你却屡次三番地对我下毒手,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性格,就算是杀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也会下来陪我的,我等着你呢……”
听到我的话,胡扯哈哈大笑,然后说道:“你说得真搞笑,当初你们找我,真的是要帮我报仇么?哼,不过是想要我来带路而已;至于性格……在当今天下,故步自封,讲什么仁义道德,这才死得快呢,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如此想来,我还是做一个祸害,比较好一些——而且,我们两人,本来就相冲,有你无我,有我无你,这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你也别怪我。”
我听到,不由得一愣,说为什么?
胡车看着我,哈哈一笑,却不回答,而是挥了挥手,然后对手下说道:“别顾着那个死鬼了,赶紧干活。”
刚才他的手下,有一人被我敲死,其余人心中戚戚,不过在胡车的逼迫之下,不敢多言,便走上前来。
他们将我给押着,来到了青铜巨鼎的跟前,那儿有一级台阶,三个软木垫,我被押着,在那霸下妖元的镇压下,跪倒下去,脑袋给按倒在了中间的那个软木垫上。
而随后,又有两人给推了过来,一个是白发苍苍,不知道多少岁数的老人,而另外一个,我居然认识。
安娜。
就是我们一直在找寻的安娜,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她,此刻居然也给押解过来,随后给推到在了地上,将脑袋按在了软垫之上。
安娜过来的时候,显然也是认出了我,她拼命挣扎着,不过给绑得死死,嘴又给堵上了,终究还是挣脱。
她,也是祭品之一。
我们三人给押着,跪倒在地上,胡车挥了挥手,走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神汉,那家伙穿着一件满是符文的大长袍子,手中拿着一杆招魂幡,围绕着我们,以及旁边的人头京观,在不断跳跃着。
他口中念念有词,唱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没多一会儿,那家伙手中的旗幡猛然一挥,口中发出了夜枭一样的怪叫声来:“吉时已到,上祭品!”
一个袒胸露乳、满身肥肉的壮汉,猛然举起了一把刑斧,高高举起,朝着我身边的那个老人猛然落下。
咔……
一声轻响,那老人的头颅给刑斧斩下,骨碌碌往前滚去,最后落在了青铜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