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壮实哈哈大笑,说我欣赏你的勇气,来吧,瞧见你这么有趣的份上,我就不下狠手了……
他说着话,双脚猛然一蹬,就如同一个炮弹似的,朝着霍二郎杀去。
他说不下狠手,但陡然而起的这一下,还是让人为之惊骇。
很显然,对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他还是心怀怨怼的,而且他也瞧见了霍二郎身边的西门越,知道一旦有个什么变故,那个老头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绝对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的。
那人的面相,看上去就不像是愿意遵守规矩的。
双方一开打,我翘首以待,想要看一下霍二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手段。
然而眼看着岳壮实就要靠近霍二郎,却瞧见他的右手张开,飞出了几道白色丝线来。
那丝线起初并非白色,而是近乎于透明,但在一瞬间,陡然膨胀,化作了一张大网之后,方才能够化作了白色。
而这一大团的丝网,却在下一秒,将冲上前来的岳壮实给兜了个结结实实。
岳壮实哪里知道霍二郎给他来这一手,当下就有些反应不及,等他停住脚步的时候,那丝网如同有生命一般,将他死死缠住,粘稠不已。
无论岳壮实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而且越弄越紧,将自己给缠成一团。
被暗算了的岳壮实愤怒不已,那衣衫之下,又有黑气浮现,无数马蜂想要往外面翻涌,却不曾想霍二郎一个箭步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包粉末来,朝着岳壮实猛然一撒。
那些变异的马蜂,就跟被喷了杀虫剂一样,纷纷跌落下来,完全腾空不起。
这……
我们都傻眼了,因为从台下的角度来看,霍二郎几乎是一个见面,就将岳壮实给撂倒了去,这样的结局,着实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看起来,岳壮实还是那个岳壮实,即便是此刻化名成为了“风轻扬”,智商还是有一点儿欠缺。
当然,这跟霍二郎的聪明,以及随机应变也有关系。
我们都以为霍二郎会显露出绝对的实力出来,将人击倒,却不曾想他居然是用了某种古怪的法器,有针对性地施展,让威风凛凛、几乎处于不败之地的岳壮实瞬间落败。
众人都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太地道,而岳壮实也是如此,他被那白色丝网给缠得越来越紧,连动弹都没办法,只有不甘心地破口大骂道:“你这是作弊。”
啊?
霍二郎缓步上前,认真地说道:“什么作弊?您说的,是用天蚕锁身网,还是寂灭毒粉?”
岳壮实愤愤不平地说道:“都有。”
霍二郎伸脚,那擦得铮亮的尖头皮鞋踩在了一只黑背大马蜂上,使劲儿碾了一下,将汁液踩得迸射,然后说道:“那您弄的这些,又算是什么呢?”
他的反问让岳壮实无法反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好,算我输了,可以了吧?把我放开,我要走。”
霍二郎笑了,说道:“这件事情,可由不得我。”
他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横塘老妖,而横塘老妖则开口说道:“你没事儿跑到我这儿来,将局面弄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
岳壮实大声抱屈:“捣坏你擂台的,还有打伤台下这些人的,可是刚才那个臭乞丐,他走的时候你们没拦,为何偏偏拦我?”
他这般说着,台下居然有人也附和了起来:“对呀,他既然认输了,你们为什么不放开他?太过分了!”
我朝着说话的那人望去,却见正是先前那个好几百斤的小胖妹。
瞧见这个帅气的小哥哥被捆成了带鱼,她委屈得都快要哭起来。
横塘老妖却冷冷说道:“风轻扬,哦,不,应该称你为岳壮实,对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应该用不着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底吧?怎么,你觉得委屈,是不是咱们去公门那里评评理呢?”
名字被点破,岳壮实就好像是被捅破了的气球,一下子就蔫了,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有几个横塘老妖的属下走过来,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岳壮实抬了起来,搬到了后边去。
横塘老妖则对还留在台下的一众人等拱手说道:“诸位,此人是一偷香窃玉的采花贼,手下的人命不知多少,罪大恶极,民愤极大,今日霍先生既然将他擒住,到底如何处置,这个得听官家的人来说——我知道大家可能不愿意听我说这个,但还请大家谅解一下,换位思考,多想一想那些被他害死的无辜者……”
她说得冠冕堂皇,台下就算是心有余虑者,瞧见台上几位江湖名宿都默认了,也就不再多言。
唯有几个女子,难过得哭出了声来。
随后横塘老妖又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再加上擂台已毁,我女儿王妙淳的招亲,就改在明天,今日老太婆招了四位良婿,又是我的生日,还请大家移驾后院,我这儿略备薄酒,招待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吃得开心……”
经过这一下午的擂台攻守,还有刚才让人大开眼界的拼斗,即便是这擂台之下的失意者,想必也是觉得这一次没有白来,此行不虚。
今天的场面,已经足够许多人吹嘘好几年了。
横塘老妖说完了场面话,朝着众人拱手之后,与台上一行人离开,而这个时候,工作人员也走了过来,邀请我们前往后院去赴宴。
马小凤找到了我们,问要不要一起过去,折腾了一下午,不知不觉,肚子都有一些饿了。
我们问马小龙的伤势如何,她告诉我们,刚才的时候她去看了,一切无恙。
我说好,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马小凤很是惊讶,说为什么?
马一岙指着我,说他心结已解,就没有什么好停留的了。
马小凤盯着我,又看着旁边的朱雀,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说好吧,我给你们留一个联系方式,回头冬天了,去三亚度假,到时候我和我哥给你们全程安排。
与马小凤告别之后,我们转身下山。
与我们一起的,还有不少人,这些人争斗失意之后,美人归了别人怀抱,意兴阑珊,哪里还有留下来喝酒、并且送上祝福的想法?
我们下了山,在下面的镇子短暂落脚,吃了一碗汤粉,然后乘坐最后一班去县城的班车走。
车行十余里,突然间马一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司机大声喊道:“师傅,刹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