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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我深吸了一口气,叹了一声,说这江湖啊,还真的是复杂。
马一岙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了那个铜球来,晃悠一下,说平衡之道,在于博弈。
我看着他耍了一下,说你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能将那么大的蜘蛛给装进去的?那毒蜘蛛,可有脸盆大啊……
他晃了晃,然后说道:“这个东西,叫做炼妖球,是我师父传下来的,除了材质特殊之外,里面据说有许多不传之秘的锻造之法——当年武当剑仙李景林的师弟,百手神匠温伯龙从宋朝大墓之中得到一卷《墨氏春秋》,按古法炮制,打造了许多的炼妖球,我这个只是寻常货色,只能够装载下寻常的异物,而据说顶级的炼妖球,甚至能够直接将霸下那样的大妖,都给装进去呢……”
我有些不解,说什么是异物?
马一岙摸了摸下巴,说怎么说呢,你比如说这头毒蛛吧,它并非天然金黄,身体也不会这么巨大,它这种模样,是人为炼制的。这种非天然而成的,便可以称之为异物。
他又说道:“炼妖球的材质,对这种东西有天然的吸力,但如果是寻常之物,别说这么大的东西,就算是一只兔子、一头老鼠,也未必能够装进去……”
我说这东西,还真的是神奇呢。
马一岙认同,说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试图用科学的观点来研究我所看到的一切,但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正因为我们知道得太少了,所以从文艺复兴以来形成的科学知识体系,还并没有完全解释那些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呢……
两人聊天,月上中天,不知不觉便发了困,各回房间歇息,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我们起床之后,早餐早就准备妥当,我们吃过了早餐,符叔赶了过来,告诉我们因为资金有些太多,筹措起来有些麻烦,所以需要我们暂等几日。
说完这些,他又给了我们五万块钱,说是当做我们这几日的花销。
如果用完了的话,还可以再跟他要。
马一岙有些意外,多问了几句,才知道九叔虽然名下有好几处不错的产业,但是因为去年金融风暴的影响,手头的流动资金并不多。
无论是从股市,还是上市公司的财务那里抽钱,都需要费一些手续和时间,这个希望我们能够理解。
听到对方颇有诚意的话语,我和马一岙不再多言,表示没问题。
符叔离开了,但给我们安排了一辆车,丰田皇冠,对我们而言已经足够,稍微收拾一下之后,我们乘车离开,前往尖沙咀弥敦道的重庆大厦。
重庆大厦是九龙尖沙咀的一座楼宇,它拥有将近四十年的楼龄,由五栋楼组成,拥有将近四千多的住户。
之所以约在这儿,大概是它足够出名,至少我这个从来没有来过港岛的人都知道,毕竟几年前王家卫的电影《重庆森林》,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不过与电影上的不同,这儿其实挺乱的,来来往往,都是些印度阿三和巴基斯坦裔的老外。
而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也都不是很友善,让我很是紧张。
好在黄毛尉迟并没有失约,在中午的时候,派了人过来跟我们对接,将拍卖会的邀请函递到了我们的手中。
有了入场券,再等到九叔那边将薪酬交付,我们就可以参加拍卖会,把东西给拿下来了。
想到这里,无论是马一岙,还是我,都松了一口气。
连日奔波,总算是有了结果。
当然,黄毛尉迟这么讲信誉,我们自然也是投桃报李,马一岙找地方给老歪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小弟阿水将那两人给放了。
办完这些事,我们回到了王家的半山别墅,待了好几日,我想起那天遇到猛禽夜行者的情形,越发觉得自己的孱弱,便一有空闲,就缠着马一岙,跟他请教修行中遇到的各种问题。
马一岙对我的成长也是十分期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给予了我巨大的支持。
连日来我的收获颇丰,醉心修行,心中满足,一直到了拍卖会的前一天,马一岙突然对我说道:“侯子,事情可能有点不太对劲了。”
我一愣,说什么不对劲?
马一岙问我,说我们在这儿待了好几日了,你有没有见过九叔、或者谁过来找我们,谈酬金的事情?
我想了一下,才悚然发现,这几日别说是九叔,就连他大儿子都没有露过面,李君和她老公倒是来过一次,但他们在家中并没有话语权,说不上话;至于符叔,印象中他虽然天天露面,但每次马一岙问起这事儿,都说在办了,等消息。
而近两天,他更是没有再出现过一回,以至于这房间里除了两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菲佣之外,再无其他人。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九叔家财大气粗的,该不会,要赖账吧?
正文 灵明石猴第六十六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赖账,这是一个让人无比蛋疼,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之前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考虑过,毕竟九叔名下这么多的产业,财大气粗,而且我们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不管怎么说,他应该都不会黑下我们这点儿辛苦钱、跑腿费的。
然而仔细回想起来,这“一点辛苦钱”,可是五十万美金。
算下来,这可是将近四百万人民币,在九八年的时候,这么一大笔的钱,可是会让人疯狂的,甚至都能够买人性命了,
就算是九叔,拿出这么多钱来,想必也有一些心疼。
再回忆起这几日的遭遇和境况,我们都担忧起来,要是这九叔和王家过河拆桥,不想认下这一笔钱,那可怎么办?
毕竟我们这个并不属于实打实、可以打官司的债务,而只是一笔口头交易。
王家要是翻脸,我们完全没有任何的证据来得到法律的支持。
两人想到这一点,脸都有些黑了。
我下意识地奔向了座机,想要拨打电话去质问,马一岙拉住了我,说不行,你别去打电话,这样子容易打草惊蛇的。
我有些恼了,说那怎么办?
马一岙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找符叔,或者找王老大都不行,咱们得单刀直入,直接找九叔当面对质,如果他真的想黑下这一笔钱,那我们就让他吃吃苦头,明白食言而肥的恶果。”
我说你要对他干嘛?
马一岙面露坚决之色,说对待君子,咱们有君子之道,对待小人,固守成规并不是好选择,此事关系到我师父性命,我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我说这个没问题,不过关键在于,九叔现在人在哪儿,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