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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节


那人弯着身与我四目相对,攥着我剑柄的手也开始微微用力,嘴角更是在同一时间,划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在江老大惊恐的眼神中,我松开了握剑的手掌,看着那人细细地打量着黑剑,点点头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的货仓里“嗝”的一声,像是有人吃东西噎到了喉咙,打了个响嗝。
江老大脸色剧变,那人的神情也是蓦地转冷,二话不说将黑剑一垂,转过身就冲进了货仓。
那名将士的动作在将脑袋伸进货仓后彻底停止,我看了江老大一眼,发现他似乎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过神来,悠悠地叹了口气,起身来到那人身后,一拽脖颈,将整个人拉出来时,只有身体,没有脑袋。
血流如注。
江老大傻了,我知道在这里杀死巡河军会是个怎样的下场,转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将尸体仍在地上后,提起河灯钻进了货仓。
货仓里堆着几个杂乱的箱子,箱子里放的都是我们这次来用作打掩护的香料,箱子的夹缝中间蹲着一个女人,蓬头垢面,手中捧着张粗粮饼,正在一边打嗝,一边拼命地往嘴里塞,完全顾忌正躺在脚下还在流血的人头。
见我进来,那女人也只是抬了下头,看我一眼,继续吃。
“你怎么在这?”
见那女人不理我,我开口问道。
女人只顾吃饼,就好像几天没吃饭一样,丝毫不在意我在说什么。
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到她吃完,等我再想开口时,这女人竟然更疯了一样,站起身就朝外跑。
我眉头一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要说话,却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带血的匕首,迎面就朝我刺了过来。
我心头大惊,急速侧过身多开这致命一击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手上用力,夺下了匕首,可是她却不管不顾,挣扎要往外跑,我怕动静太大再引来巡河军,一记手刀,将她砍昏在地。
从货仓里找出几条粗绳将她捆牢后,我转身走了出去,问江老大:“现在能不能走?”
江老大犹豫了下,悄悄地挑开船帘朝外看了一眼,低声说:“不行,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而且现在外面乱了套了,找不到人的话,估计要封河。”
“封河……”我喃喃地看了地上的无头尸体一眼,将他身上的盔甲给扒了个干净后,再回货仓取出头盔,递给江老大说:“穿上,快点。”
江老大愣了愣,可还是照做。
“你对这边熟悉吧?”
看着穿戴整齐的江老大,我擦拭掉了盔甲上沾着的血,问道。
“灾变前来过一次,现在位置虽然有点改变,休憩好的城墙也和之前无异,应该能认识路。”江老大说道。
我点点头:“那行,现在你出去划船,将船带出城,你知道怎么做吧?”
江老大深吸口气:“行,但是刚才那个人……”
我打断他道:“是七姑姑的大师姐。”
第四百零八章 强敌
江老大脸色变了变,可还是重重地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刀转身就走了出去。
听着船舱来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我心头乱成了一团,大姑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应该是在城里犯了不小的事,兴许是杀了什么大人物也未必,可怎么就神志不清醒了呢,又是如何在神志不清的状况下杀人呢?
清晨的河雾渐渐升起,透过船帘钻进船舱里,江老大在外面像是跟人说了几句话后,小船微微颤动,开始离开渡口,朝着河中心划去。
中间大姑姑又醒了一次,被我砍昏了过去,而且她脸上的面纱早已不在,露出一张完整的面孔,虽然是第一次见,可那双眼睛和衣服,却绝不会认错。
离开渡口之后,我换上了江老大的衣服走出船舱开始划船,江老大披着一身盔甲,淡然自若地和迎面而过的巡河军打着招呼。
“前面就要离开云溪了,肯定要盘问,万一露馅了怎么办?”江老大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将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看着船行的远方,像是是数道黑影拦在了河面,估计已经封河。
“我自有办法,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说完江老大脸色一僵,似乎明白了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云溪出口处淤积了不少想要出去的行船,足足堵了有一里路,怨声载道,人头涌动。
没有什么是从比路人嘴里打听消息来的更快,站在那等了不到十分钟,就得知昨天晚上我们停靠的那个渡口名为平遥,其城主在深夜时遇害,死无全尸,是被人一刀割了脑袋,脑袋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想着还在船里放着的那具尸首分离的尸体,估计就是大姑姑干的无疑,但是以她的实力,怎么会凭一人之力,还在神志不清的状况下杀掉在重重保卫下的一城之主呢?
随着船流的前行,镖船也是离着出口越来越近,看着守在那里的士兵,一艘艘地进去检查,好一会儿才出来,我深深吸了口气,看了江老大一眼,发现他攥着挎刀的手,似乎有些在微微发抖。
那些守卫在看见江老大的时候楞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上来搜,而江老大估计也是将这几世都没有鼓起的勇气全都拿了出来,跨腿站立,单手扶着挎刀,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冷声道:船上有去吴山郡的重要客人,速速放行,否则惹出乱子,就算是你统兵大人以死谢罪,也无法平息主人的怒火!“
在这些守卫愣神的一瞬间,我手中轻轻搅动着船蒿,将小船划出了渡口,一直往前划没敢回头看,察觉到那些人似乎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后,我才微微吐了口气。
”演的不错啊江大将军……”
可不等我把话说完,余光里就见身后翻滚的河水里似乎多了一丝颜色,一愣神,转过头回去看,就发现镖船行驶过的水面,流有血迹!
从船舱里渗出来的!
我将船蒿扔给江老大后飞身钻进船篷来到货仓,才发现从尸体里流出来的干涸血迹,因为早上的水汽潮湿,又变成了液体,顺着货仓夹板里的缝隙正一点点的往下淌。
“老大,他们追来了!”
正看着血迹发愁,耳边厢就听见江老大的惊呼,我急忙提剑又冲了出去,就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十数艘载满士兵的快船,正朝着镖船步步紧逼而来。
“往前面的镇子还有多远?”
我盯着后面的船目不转睛道。
可江老大却说:“不知道啊,目前我所掌握的灾后古道状况也就到了云溪,再往后是一片空白啊。”
我深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手中的长剑,在将那些追来的船拉的离开出口有一段距离后,一抛黑剑,轻轻喝了声“剑去”,黑剑就像是久未饮血的猛兽,发出一声愉悦的欢鸣,以雷霆之势在空中划出一道黑影,直直地朝着船队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