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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属”老蔫咽着口水,“属兔。”
“蔫他娘,千万别碰船身一下,赶紧回家侯着。”爷爷吩咐的说:“驴蛋儿,帮着他一块把媳妇搬入船蓬。我想让你今晚也跟着,替我在船艄举刀,这样能顺利点儿,但去不去由你定夺。”
我知道爷爷拉我去是想摆渡时不分心,以最快速度过河。老蔫媳妇又危在旦夕,况且爷爷万一出事了,我活着也将会痛苦万分。
犹豫了下,我按他的意思照办了,抬完人之后我站在船尾,虽然心中有些恐惧,但双手仍然稳稳的托着血刀。紧接着爷爷解开栓船的麻绳,一下又一下的划动船桨,就这样,我们穿入了**河之上的大雾。
始料未及的是,渡了一半**河时,就出现了致命的危机
第二章 :梅花啼魂
河心。
爷爷精瘦的肌肉绷紧,但这一刻,任凭他如何拿黑桨划着阴河之水,船身只在原地打着圈,透过雾色,涟漪一**的向外荡漾。
“孙老探花,这咋回事?”船篷中探出了老蔫的脑袋。
“桨叶就跟怼在棉花上是的,使不上劲。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说阴兵已镇住了场呀。”爷爷把黑桨翻过来又划了几下,船还是无法移行。
“爷爷快看,有灯!”我瞠目结舌的望着前方浓雾,爷爷猛地转过头。
隐约的有点点光亮渐渐漂近,过了片刻功夫,最前边的光亮绕过船身停在船艄前。我瞳孔一缩,萝卜灯,它是青色萝卜制成的,被挖的像只小碗,里边装着灯油,灯芯随风摇曳。
不久之后越来越多的萝卜灯漂近,围住了我们的船身四周,静浮在那一动不动,这一幕十分诡异,它们像是突然显现在这浓雾之下的**河上。
就在此刻,爷爷脸色大变,他撂下了黑桨,一脚把船篷门踹开,“老蔫,我记得你婆娘当初是花三万买来的吧?老实说,她究竟数什么的?再不说实话今晚咱都可能都会死!”
老蔫一屁股坐倒,他嘴皮子打颤说:“属她和我娘一样属大猫的。”
我头皮轰地炸开,这不是玩火**吗?还救个屁了,一个难产的孕妇,极有可能把我们仨全害死!
爷爷掐指一算,道:“歇逼,咱刚下河,阴兵就离开了。”
“完犊子了”我吞咽着口水,托着染血阴刀的手止不住颤动。
爷爷仿佛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冷冷的注视着老蔫,“五分钟之内,去拿驴蛋儿手上的阴刀,把你婆娘的肚子剖开,取出小的,再将大的扔下水。”
老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不啊,我不。”
“不?不然咱全都得死在这儿!”爷爷牙齿咯嘣乱响。
我扭过脑袋不忍心再看他们,饶是为了活命,爷爷的命令也着实有些残忍,但谁让老蔫隐瞒实情把我们推向火坑呢?
静静的过了两分钟,又漂来一堆萝卜灯围了船第二圈。
“还剩三分钟,被围三圈之后就是我们的死期。”爷爷硬是把船篷中疼得嗷嗷叫唤的老蔫媳妇拉到船板上,“老蔫,你再不动手,我可就亲自代劳了。”
老蔫又跪下求了一分钟,无用。
这时爷爷拿过我手中的染血阴刀,老蔫崩溃了,他跑过来说:“我的婆娘,就由我来杀吧。”
让我们想不到的是,老蔫接过刀之后竟然一下子把它扔下了阴河,我眼睁睁的看着刀迅速沉下,他疯狂的大笑道:“哈哈,我婆娘保不住了,孩子就算掏出来也活不过几天,我也不想活了,你们也一并去死!”
我瞪大眼睛,脑中迸出同归于尽这个词,老实人一旦发起疯来是最狠的。
爷爷望着老蔫夫妻坐下身,竟然出奇的没有发作,他掏出怀中的烟枪,美滋滋的吸了一口,“阴刀之前起到了护船的作用,全指望它才能拖五分钟的,现在呵。”
老蔫在那疯颠颠的乱吼。
下一刻,我观察到浓雾之中又出现了一堆光点并不断漂近,第三道萝卜灯终于来了!
“灯围了三圈时,我拿黑桨把灯拨开一个口子,咱们跳水搏个一线生机。”爷爷冷静无比的吐着烟雾。
我正准备点头的时候,却突然有陌生的声音钻入了自己的耳朵,这有一个唱着曲子的女人?
还有琴音相伴。
起初十分模糊,但随着第三批萝卜灯漂近,声音清晰了起来,而音律有点像爷爷每月十六号拉的二胡,可它的词我却从来没有听过。
那女人一句接一句的轻吟浅唱,使得我心智一下子沦陷、迷失 我心底有种拨开迷雾见一见这女人的冲动,再狠狠的疼爱她。
老天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我正对的浓雾忽地开了条口子,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开始背对着这边,然后缓缓的转过身,轻点河水,莲步款款的走近。
我目光近乎呆滞,这女人只有绝美这两个字能配得上她,凤冠霞帔,下边是红色的稠裙,古时只有富家女子出嫁才会这么穿。
她饱满的胸脯前,是手托着的一只雕花蜡烛。
女人来到了船艄旁的萝卜灯外,一对流彩的凤眸注视着我,她诱人的两瓣朱唇翕动,继续唱着曲子。接着,女人嘴角漾笑,抬起另一只手,温柔的抚向我的脖子。
我的心魂早已沉沦,甚至心中有个声音求她快一点儿摸。
“痴儿,醒来!”爷爷怒吼的声音犹如九霄之雷轰在了镜子上,打碎了这一切。
我如醍醐灌顶一样打了个激灵,再看前方时,绝美的女子不见了,凄美碎心的曲子也消失了,雾依然那么浓,第三批萝卜灯还在不远处往这边漂着,方才的情景就像只过了一个呼吸,什么也没有变化,难道之前的是幻觉吗?
可笑的是我丝毫没有撞邪的觉悟,自己竟还想迫切的再次见到她!
“滴哒、”两滴水珠落在了手背,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满脸泪水。
爷爷如释重负的把我拖到船中间,“驴蛋儿,她没把你怎样吧?”
“她是谁?唱的曲子你听见了么?”我抬起袖子擦着泪水。
“这曲子叫梅花啼魂,词的意思大概是清朝时这死了一个女人,她生前被待嫁的夫家污蔑与村中的一个屠户偷情,所以洞房花烛之夜时,这女人直接被夫家人浸猪笼投入了这**河,她应该是**河下住着的最后一个冤魂了。”
爷爷瞅着漂近的萝卜灯,接着说:“头七那天,村里一个书生来到岸边,过去他对那女人暗生情愫却没有表现过,为了祭奠对方,不断的往水中放青萝卜灯,不久书生就疯掉了,成天都重复的唱着一个曲子,就是这梅花啼魂。之后**河才是真正的成了禁忌之地,只有书生和他的后辈能撑船渡水。”
我下意识的问:“书生是咱祖上的第一位摆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