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银发下的侧脸五官精致,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前方。窗外渐渐有太阳升起,阳光照在他的白衬衫上,耀眼得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我的心仿佛也被阳光温暖,耳朵里屏蔽了光头念念叨叨的话。我鬼使神差地喃喃了一句:“青枫哥哥。”
“叶罄,在你的座位上坐好!”景泽冷冰冰地训斥道。
我猛地回过神来,一下子坐直在了座位上,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当下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景泽总会有种格外亲切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许久,久到无法用时间去计算。
前方的道路空旷。景泽猛踩油门加速向前驶去。
光头拉住了车内的把手,愣头愣脑道:“卧槽,这是要上天啊?!”
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机场前。
我们按照登机时间上了飞机,抵达加林镇的时候是当天晚上的八点。光头提议先找个地方吃饭。等到夜深的时候再去后山寻找女娲墓穴。
我们没有意见,光头就率先进了镇子。
我正准备紧随其后,就看见景泽的脚步一顿,微微皱起了眉头。
光头的步伐很快,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问我们:“怎么了?快些走吧。这种镇子上的餐馆都关得早。去晚了就没得吃了!”
我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景泽就是在此处遇难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所感应?我想,如果是我死后回到遇难的地方,也一定会非常害怕吧。
心尖猛地一颤,我轻轻拉住了景泽的手,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嘻嘻哈哈道:“这镇子都没有路灯的。周围这么黑,景老师,你牵着我就不会走丢了。”
他的身子一怔,片刻之后也迈开了腿,轻声回我:“原来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第二百零二章深冬夜饮
加林镇地处于北方,果真和方北宸说过的一样寒冷。
尽管我全身都被厚衣围巾包裹着,可是当冷风呼呼刮到脸上的时候,还是如同刀割般刺痛。景泽的手很大,我牵住他前半部分的手指,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凉意。
我忍不住一个哆嗦,心说早知道就再戴双手套来了。
正想着,那只大手就反握住了我的手,将其攥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随即。一股暖意从他的手中向着我的身体传来。景泽快步走到了我的跟前,高大的身躯似乎足以抵挡住寒风。黑色羽绒服包裹着的背影孤傲,我看见有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银发上。
下一秒就听见光头一边朝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喊道:“卧槽下雪了,后面的同志走快些啊!”
那一片前来探路的雪花最终消失在了他的发间,紧接着天空下起了柳絮般的小雪。我一愣神。景泽就一伸手揽过了我的肩,用身体替我遮挡住雪花,带着我快步跟上了光头的脚步。
跑了没一会儿,我们三人就钻进了一间没有招牌的小酒馆里。
酒馆的面积不大,不过当中却座无虚席,饭菜的香味从那一张张方木桌上散出来。光头问老板还没有空位。老板笑着摇了摇头。
光头也不愧是社交经验充足,几句称兄道弟的话一说,从兜里掏了几张红票子,就哄得老板乐呵呵道:“几位远道而来也不容易,如果不嫌弃的话,楼上是我自己住的地方。你们可以去那儿坐一会儿,我待会儿把菜送上来。”
安静温暖还有东西吃,我们自然是没什么好嫌弃的。
屋子里开着暖气,我将围巾取了下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此时,我们三人围着一张小茶几席地而坐,老板很快就端上来了一锅牛腩汤锅。
景泽是鬼不会饿肚子。可我和光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当下我也顾不得吃相,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碗,最后连声大呼过瘾。光头自始至终都狐疑地打量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外星人。
他这人憋不住话,给我倒了一小杯米酒,笑道:“大妹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一口喝光了米酒,嘻嘻哈哈道:“光头哥,你没看过古装剧吗?”我说着就模仿着给他听,“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爱卿但说无妨。臣以为……。来人,将这个逆臣给我拖出去斩了!”
话刚讲完,自己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光头居然严肃了起来,皱眉打量了我片刻,将目光移向景泽,自言自语道:“算了,我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景兄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什么问题?”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米酒,漫不经心道。
光头恢复了正常,突然开口问我们:“之前电话里也没说得太清楚,这次要去的墓究竟是什么来历?你们先给我说说。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对此一无所知,就只从青九口中听他说过是女娲墓。不过二十年前景泽曾与青九同下过墓中,只是可惜如今的他失去了记忆。
景泽闻言答话道:“其他的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据我推测。这个墓里葬着的人,多半不是普通的人类。”
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道:“灵玉不是只能由人类驾驭吗?”
景泽看了我一眼,轻声回我:“那只是玄虚道长后来施下的封印。你别忘了,我们这次去找的是灵玉的第一任主人。他存在的时间点远在老道之前。”
我们从前并没有向光头透露太多关于灵玉的事,所以此刻他或许听不太懂。
光头看了一眼时间尚早。端起酒杯爽声道:“艾玛这听起来有些复杂啊!不过我光头盗墓经验也算丰富,一定会尽力帮你们的。”
景泽也淡淡地说了声谢谢,而后举起了酒杯。
我一笑。三人碰了下杯子,米酒就一杯一杯地下了肚。
这乡镇中自酿的米酒纯度很高,我连喝了几杯后。脑袋就有些晕乎乎的。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双份,我哈哈大笑道:“哎呀,多了一颗卤蛋呢!”
光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样子也不胜酒力,笑骂着:“再拿我的发型开玩笑,我真跟你急!”
我啧啧道:“就你这卤蛋还能叫发型?”说完拽着一旁的景泽。含糊不清地问他,“景老师,你看见他的发型了吗?哈哈哈哈。”
说话间光头就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我一愣,紧接着笑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