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我拎着铜钱剑,心里发狠想着,实在不行我就跟你们拼了。但是从五个棺材里飘出来的五个女鬼,竟然齐齐地跪了下来。
“你们……是鬼?这是干什么?”我喝问道。
为首的那个,也就是被我喷了一口血的女鬼,款款说道:“大师,我们的确是女鬼……”
“女鬼还不去投胎,留恋尘世,难道是想害人?”我接着问道。我能感受得出,这些女鬼应该法力不弱,但是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我们……我们不能去投胎……”
“为什么?我可以想办法超度你们。”我想着廖光明估计也快回来了,到时候找他料理了这些女鬼应该不算难事。
“不……我们不能去投胎……”那几个女鬼也都像祥林嫂似的,反复重复着那句话。
我回身看了一眼赫连双和陈楚,她们两个躺在地上,昏睡着,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时候。我想这肯定和她们在吸着白骨花的花香有关。白骨花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她们怎么样了?”我指着她们二人问道。
为首的那个女鬼款款说道:“放心吧。我们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事。她们只不过是闻着白骨花,神游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不过你放心,那边是一片花海,她们也许会留恋忘返,乐不思蜀了呢。”
“那你们到底为什么不去投胎?”我问道。
“因为我们都有大仇未报。大师既然能够进入这间石室,想必法力高超,我们恳求大师能够为我们做主,为我们报仇。如果不能报仇,我们这些人不但注定还要留在人间,恐怕再多些时日,就要挣脱束缚,变成厉鬼了。”
“好吧,那你们都说说,都是怎么死的?仇人是谁?”我点指着那几个女鬼。
为首的那鬼,点点头:“好,大师先听我说,我叫萧梓沫,生于1896年……”
第84章 民国虐恋
我看着眼前这女鬼,并没有感到有多害怕。相反因为这女鬼行为举止甚为得体,我反倒生出了怜惜之心。也很想听听她的身世。如果能出手相助,让她轮回投胎。也算是积了一份功德。
不过这个萧梓沫说她生于1896年。这算起来得有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年来,她就一直在这地下室里困着呢吗?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导致他至今还没有投胎,我也很想知道。
萧梓沫如泣如诉,渐渐说出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段悲惨往事源于一个父辈之间的一句玩笑,相信每个家长大概或多或少都曾经开过这样的玩笑吧。比如看到朋友或邻居的孩子活泼可爱,就会忍不住的脱口而出:“这孩子我喜欢。不如长大了给我儿子做媳妇儿,或将来结个儿女亲家吧!”
这是很寻常的一句话。但是说这话的同时就有可能因此种下祸根。所以有些话可说,有些话不可说。
卢家和萧家原本是同住在江下鞍东庄的两户人家。因为两家相邻。只隔了一道篱笆,所以交往甚密。卢家男人比萧家男人早婚三年,家里有两个儿子。而萧家却只有一个女儿,取名萧梓沫,比卢家大儿子卢方小三岁。
萧梓沫自小乖巧可爱,小嘴又甜,每天去卢家卢妈妈,卢爸爸的叫的人爽心,卢家有两个儿子,自然便想着有女儿的各种好,便把萧梓沫疼的就跟自己亲生的没有两样。当时两家父母就常打趣,说结个亲家多好。
后来卢家儿子上了私塾,而萧梓沫也喜欢读书,便每天去卢家跟着卢家大儿子卢方读书,这卢方也就不得不当起了小小老师来,其实,卢方心里实在是不喜欢,觉得小女生粘人,尤其看父母疼她的样子,心中更是有许多的不平。
两户人家其乐融融过着生活,卢方也到了十八岁。但是好景不长,经过了这几年那边就起了战乱,各处军阀四起,战火纷飞。
这战火也波及了鞍东庄。卢家儿子卢方本来就厌文喜武,这下更是投了当地的一个军阀从军。在从军前几天,两家约了个时间聚在一起吃饭算是饯行,席间卢妈妈顺口的开着玩笑说道:“梓沫将来一定要给我儿子做媳妇儿啊?”
那萧家乃至萧梓沫本人都很愿意这门亲事,便口头应允了下来。萧梓沫听到这话更是羞红了脸。但是卢方却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事,他也一直把梓沫当成不同姓的妹妹而已。
而这句玩笑当时开过也就算了,也没有什么人刻意的去把它放在心上。万万没有想到,后来会变成所有折磨、痛苦的根源,两方家庭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之后因为战乱,两家纷纷搬迁。萧家在逃亡途中,遭遇一伙流兵散勇,结果为保护女儿萧梓沫,萧家父母双双被逃兵杀害。临终前,萧母让萧梓沫去寻找卢方,说当时的承诺他们应该还记着,让她嫁给卢方。
萧梓沫含泪应允,父母的尸体也没办法安葬,便匆匆逃离。
结果历经两年,萧梓沫才辗转找到了卢方。当时卢方已经升任旅长,在城郊自己设计动工,兴建了一栋典雅的三层小楼作为自己的住所。
而且卢方已经成亲,有了三个孩子。包括父母子女三代都住在小楼里,其乐融融,三代同堂。
卢方志得意满,常常想,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萧梓沫辗转了几年,终于找到了卢方,当然也打听到了卢家的情况。得知卢方已经成亲,而且子女满堂,自己也是悲愤心酸,为自己家庭的变故唏嘘落泪。同时以为卢家已经忘恩断义,此时自然也不好去表明身份。
但是萧梓沫不肯死心,一心想要兑现双方父母当初的口头协定。刚好当时卢家要招个女佣,她便应聘前往。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萧梓沫经历了家庭的变故,战火的洗礼,模样和气质已经和当时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相去甚远。卢家也没有认出她来。这样她便化名肖墨以佣人的身份进入了卢家。
结果在进去卢家以后,她每日见卢家一家天伦之乐,其乐融融,想着自己和父母阴阳两隔,她便开始生了怨恨。她恨卢家不守承诺,她怨卢方另娶新欢,她也怨父母看错了人,更怨自己命苦运衰。更让萧梓沫生恨的是,她还辗转获知了当时正是卢方的流兵部署在她和父母逃亡的地方。也就是说她的父母也是死在卢方手下的兵手中,但是卢方势大又无法复仇。最后萧梓沫终于积怨成疾,病倒在床上。
当时已经是民国二年,人命如草。她一个佣人的命自然不值钱,而她也一直怀恨未表明身份,最后病得越来越重,最后卢家给了她两块大洋打发她离开卢家。
萧梓沫颠沛潦倒,连病带冻死在了距离卢家不远处的一个街角。
有好心人看到,便通知了卢家。卢家找人将萧梓沫草草葬在了乱葬岗。
这件事本来已经了结,可是不久后,卢方的太太在操持家务的时候突然昏迷,送去医院也没什么结果。如此反复了几次,依然如此。最后体重也直线下降,只剩下了不到四十公斤。
而就在那一年,卢方因克扣军饷被查出,差点被枪毙,军职被撸,被赶出了军营。而他的二儿子在街上走路的时候,被一辆汽车拦腰撞飞,当场毙命。而他二儿子出事的地点距离萧梓沫死时的地点不足三十米远。
卢家人伤心欲绝,不知道为什么卢家会厄运相随,不肯罢休。
但是日子总是要活下去的,大约又过了三四个月。有一天卢妈妈在睡梦中恍恍惚惚看到了一个人,那人像是要跟自己说话。但是却看不真切,醒来也就忘了。
隔天半夜梦中又出现了相同的景象,只是稍微清晰了些。那人是个女孩,清清秀秀的,似曾相识,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那女孩呆的地方到处都是坟头,像是一处乱葬岗。
卢妈妈觉得奇怪,但是思前想后也想不出自己家跟乱葬岗有什么关系。
而到了第三天,卢妈妈刚入睡就会梦到那女孩,这次就更清晰了。那女孩眼神哀怨,好像有些数不尽的恨意。女孩抱着肩膀,身上到处是水珠,浑身发抖,像是很冷的样子。女孩说了很多,但是卢妈妈听不大清,只听到萧梓沫,还有报仇几个字。
卢妈妈一下子就从梦中醒来。萧梓沫这个名字让卢妈妈一下子想起了往事。这些年,卢妈妈一直在寻找萧家,但是当时想找到失散的人比登天还难。只是听说萧家一家都死在战乱里了。
而且卢妈妈经过仔细回忆,猛然想起来梦中的女孩好像跟自己家里原来的佣人肖墨很相似。难道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肖墨就是曾经叫自己卢妈妈的萧梓沫?
卢妈妈想着越来越不对劲,赶紧找来卢方商量。卢妈妈将事情讲给卢方,两个人回忆起肖墨在家里一举一动,以及一些细节。两个人一致认为那个佣人就应该是当初的小姑娘萧梓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