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知道?”我问。
梁憋五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开着车,到了图书馆,他停下车,示意我可以下去了。
我看看他,叹口气,知道他不愿说。他这么神秘,也一定有什么故事。
我往家走着,佟三的身影总是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么一个混混,为什么突然就会了养鬼术?联想起那天他在客车上的举动,我心里有些发毛。
佟三曾威胁一个中年妇女,要她怀里的孩子。此事会不会和他养小鬼有什么联系?
我越想越是毛骨悚然,回到家草草洗了洗就躺下了。开着台灯,再次翻着徐佳男的日记,越看越觉得佟三这个人确实很不正常。这时,“叮”一声来了短信,我一拍脑门,怎么把李扬这茬给忘了。
我拿起手机翻阅着,李扬已经发来很多条信息。可能当时我正在和梁憋五谈判,精神过度紧张,也就没听到。现在细细一看,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李扬在信息里说,我发过来的符咒照片十分冷门,他发到灯盟群,在线的人里竟然没有知道的,包括有些道行的秦丹。秦丹听说是我在一个诡异的地方所拍,便想找师兄解铃去问问。可是解铃这小子又不知跑哪去了,联系不上。本来这事就这样了,这时有人上线说,这不是鬼符吗?
李扬来了强烈的兴趣,找到灯盟那个朋友,发私信详细询问。也不知是那人不想说还是就是知之甚少,只是很简单的做出解释。他说这些符咒有镇鬼之用,属于茅山术的一种分支,非常邪门。他对这东西也不太熟悉,只是以前在越南时曾经见到过类似的符咒。这个符咒当时还牵扯到当地一桩很大的婴儿失窃案,闹得人心惶惶。其时他在一家杂志任海外记者,有了新闻点便去采访。听一位请来的得道师傅说,这是养鬼时用的镇鬼符,最早从茅山术演变过来。
灯盟那位朋友对李扬说,不管你是从哪看到的这个东西,有多远离多远,非常邪门。如果被养鬼邪人盯上,会非常麻烦,整不好就死无葬身之地。
剩下的信息都是看我没有回信,李扬非常担心,一会儿来一条,问我现在怎么样。
我看得心里热烘烘的,回了信息,告诉他没事了。
李扬回信:老刘,你回到老家听没听说云村的人命案?三个人吊死在房梁上。
我心头阴霾密布,回到:怎么了?
李扬信息:据知情人描述,死的那三个人都是穿着大红衣服,脖子上挂着秤砣,双手和头一起悬在房梁。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我回道:确实很熟,洪辰当年就是这么被折磨的。
李扬道:在王冬梅之后,这种可怖阴毒的泄魂仪式又重出人间。他们都说嫌疑人是一对父女,你觉得会是谁呢?
我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干的。
李扬那边半天没回信,不知在干什么,我正准备睡觉时,他突然又发来了信息:老刘,你在哪拍到的那些符?你说这些符会不会和云村的杀人案有关系?
第11章 尸体
我回信息道: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李扬道:我想把灯盟下次探险活动定在云村,好好挖掘一下真相,你觉得如何?
我的信息:你爱怎么折腾我管不了,不过作为朋友,我要事先和你说明白。我听警察内部的朋友说,云村命案现在已经被列为警方重点刑事案件,资料内部保密,你们冒然闯入禁区,很可能会触及高压线。另外,这件案子本身水就很深,波橘云诡,非常危险。还是谨慎一点好。
李扬很聪明,从我字里行间似乎嗅出什么,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困意上来了,也没心情和他继续扯淡,回个“88”就睡了。
第二天我溜溜达达去上班,已经下定决心,对这些怪事抽身事外,漠不关心。到了图书馆地下室,一开门就看见梁憋五穿着白大褂整理图书,地上摆着一摞一摞的旧书,他拿着书正在挨本登记。看见我来了,像没事人一样打招呼。
我把门关上,围着他转两圈。梁憋五笑骂:“操,你看猴呢。”
他对我熟视无睹,继续埋头干活。行啊,他装傻咱也不点破,我开了电脑看着新闻。看着看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冷不丁问道:“憋五,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张五的人。”
梁憋五停下笔,抬起头,表情变得非常严肃:“你看到桃木门上那张符了?”
“恩。”我说。
梁憋五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腕,伸个懒腰说:“中国古代有一本书叫《奇门遁甲》,你听没听过?”
“有点印象。据说诸葛亮都在学习这本书,能呼风唤雨啥的。”我说。
梁憋五笑:“《奇门遁甲》里最早记述了一种古老的邪术,叫做五鬼搬运。会此术者,能够门窗未开,不留一丝线索和痕迹,就把想要的东西偷盗走。”
我听得来了兴趣,看他。
梁憋五道:“五鬼分别是窦仁、李凯、十泰、赭浣,这最后一鬼便叫张五。”
我浑身冒凉气,一眨不眨地看他。
梁憋五继续说:“这五鬼据传为阴气所生,不属阴间,不入阳关,乃幽魂野鬼。你看到的那张符,之所以有他的名字,是因为佟三召唤五鬼,借助鬼力来压制所养小鬼的反噬。典型的邪门歪道。”
我实在忍不住:“憋五,你这几年到底有什么经历?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你完全颠覆了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人啊。”
梁憋五笑,走过来一伸手:“卡给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资料密室的磁卡给他。梁憋五拿着卡,看了我一眼,一步三摇往后面去。我看他的眼神奇怪,赶紧跟过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梁憋五在金属门上晃一下,门锁一下开了,这时我看到在门锁处飘然而落一根细长的透明胶带。他从地上捡起来看了看,我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梁憋五倒也直白:“你果然没开这扇门。行,刘洋,我相信你了。”
我脑子一激灵,明白过来,梁憋五给我卡原来是做的局。他在门锁里面贴了一根透明胶带,如果有人开门,那根胶带就会扯开落在地上。原来,他一直对我深有怀疑,变着法地考察我。
我感觉到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几乎要怒骂相向。梁憋五看出我不高兴,叹口气说:“刘洋,你多体谅体谅我吧,这里的事……太深,它牵扯到一个很大的秘密,可能影响到中国近代的一些历史,如果传播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冷笑:“有那么玄吗?”
他走过来拍拍我:“比想的还要玄,完全超出你的想象。这两天我还得请假,要去做一件大事。”
我咳嗽一声:“你总这么请假不怕图书馆把你开除了?”
“借馆长两个胆他也不敢动我。”梁憋五笑着说:“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考勤表,这些天我都是满勤,不算请假,哈哈。”
“你怎么那么牛逼?”我讥讽他。忽然想起一种可能,他和那个县委马主任关系诡秘,人家背后有靠山啊。
梁憋五说出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他说:“你知道谁在背后挺我?告诉你,咱们县的县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