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巴,这帮水手紧张个什么劲?”我问道。 巴图揉着下巴想了想,“建军,今晚的月亮你注意到了么?” 我点头那意思我看了,随后我也强调一句,“挺圆的。” “不不不。”巴图连连摆手,又说,“你注意到月亮周围的风圈了么?” 我摇摇头。 巴图随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个笔记本,用铅笔在上面边画边解释道,“风圈就是围绕在月亮周围像环一样的东西,一般有这种现象发生时,后半夜或第二天就会起风,风圈越大风就越大。” 我听明白了,而且还吓得一激灵,我心说陆地上刮大风那不算什么,但现在我们可是在海上,刮起狂风会有什么后果? “老巴,你不是说棒棰岛号要遭遇飓风吧?” 巴图担忧的点点头,“看那帮水手的样子,我猜八九不离十我们要遭遇飓风。” 我沉默了,飓风我从没经历过,就连飓风这个词我还是听朋友说的,尤其那朋友把飓风说的异常可怕,什么天阴日蚀、幽灵再现的,反正我当时被吓得半死,这次让我亲身经历这么恐怖的事,我心里都不由吓得发抖起来。 “我们能逃么?”我又说了一个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办法。 巴图嘿嘿笑起来,“建军,你怕什么。没事的没事的。”他说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都睡觉,等睁开眼睛就一切都过去啦。” 我心说也只好如此了,随后我从巴图铺子上跳了下来并一头栽在自己床上,默念一句老天保佑后,我压着烦躁感慢慢进入梦境。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我是被一声震天响雷所惊醒,并且我还能听到甲板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实在忍不住下了地,并把呼呼大睡的巴图叫醒,“老巴,咱们出去看看吧。” 我和巴图来到甲板上,现在是半夜,但天空竟然像傍晚那般灰蒙蒙的,而且最令我害怕的闪电也在空中乱舞起来。 二副拿着皮编使劲挥舞着,虽然现在水手们都在奔跑着进行工作,可看他那样似乎对水手们的效率还不满意。 巴图拉着我说声别耽误他们干活后,就带着我躲到了一个犄角处偷眼旁观起来。 风越来越大,而且风中还不时透着一股海腥味,让我吸气时直觉的恶心。 这样又过了一会,水手们忙活的差不多,本来我以为他们会就此收手钻回水手舱,可不料他们却各选地方,拿出一个绳子绑起自己来。 先把绳子一端牢牢系在桅杆或扶手上,接着他们把绳子尾端打个死结绑在自己腰间,尤其像古力这类的胖汉,都用了两根绳子来一出双保险。 我看得心里越来越惊,这时巴图又使劲拉了拉我。 我疑惑看了一眼巴图,这小子正盯着天边。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当下吓得惊叫一声,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天边的景象了。 一团足可遮天蔽日的黑蘑菇云在半空中漂着,而且它还伸出了一个“触手”直达海面,乍看之下就好像传说中天庭神兽在兴风作浪。 我知道这情景要是用科学点的说法该叫海上龙卷风,或许换做是个气象学家的话,他们肯定会因亲身经历此事而兴奋尖叫,但对我来说,我现在哭的心都有了。 刚才我那声尖叫也引起了二副注意,他低声皱眉骂了一句后就大步走到我俩身边,“你们。”他说着还递给我俩一把钥匙,“去我的客舱里躲着去。” 二副这时语气很坚决,甚至根本不容我们说话就把我们给强行推开。 我和巴图急忙奔到了他的住处,并头一次坐在了他的软床上。 不久后,大雨跟瓢泼似的下起来,就连窗户也被打得啪啪直响。 我索性平躺在床上,甚至担心之余我还用手紧紧扣住床沿,脚使劲蹬着紧挨软床的书柜。 巴图面上看一点也不紧张,甚至他还嘿嘿笑着隔着窗户向外看热闹。 “建军,快来看,古力那胖子竟然被风吹起来了。”巴图说道。 我郁闷的一哼哼,“老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快过来躺好。” 巴图听我话急忙走了回来,不过他没像我这般躺在床上,反而整个人一趴钻到了床底下。 “建军,我给你留个空,快进来。”床下传来巴图沉闷的声音。 我也不管巴图能不能看到我的表情,反正我拼命的摇头没接受他的邀请。 突然间,棒棰岛号晃动起来,就好像有个巨手在船底下使劲往上托那样。 这下我害怕了,我知道现在的棒棰岛号可足足抛了四个锚到海里定位,四个锚什么概念?就算一个满速的火车撞过来船都不会动的。 我吓得嗷嗷吼着往床底下爬,不过我还是慢了一拍,床边的书桌一偏正好把入口挤死。 我也不笨,急忙又躺倒床上并把能撩起来的被都裹在了自己身上。 所幸龙卷风并未刮到棒棰岛号上,但它所来带的狂风骤雨也足足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我不知道有多少东西甚至是什么东西砸在了我身上,反正到最后我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至于巴图嘛,据我潜意识的感觉他很开心,躲在床底下一会大声跟我说话一会自己唱歌的,尤其他的歌还跑调。 直到有人在外敲门我的意识才逐渐恢复。 “巴图,卢建军,你们还活着么?”二副吼道。 我心里暗骂一声你个乌鸦嘴,随后我急忙从被里钻了出来,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开门。 只是我拧了几下把手,门也没打开,最后我一来气,对着门连踹几脚,强行把它踢了出去。 二副一脸心疼的看着坏门,“卢建军,你个败家子。”他骂道。 可让二副心疼的不仅如此,伴随着砰砰的巨响,挤在床边的书桌被巴图几脚踢得零碎,随后巴图借空钻了出来还特意伸了伸懒腰。 二副脸沉得都快滴下了水,甚至嘴角都一抽搭一抽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