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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8节

  屈胖三说是她们教中供奉的邪神。
  崔珠贤显然能够听懂一些中文,听到屈胖三说出“邪神”二字,赶忙纠正道:“不是邪神,是真神,唯一的真神……”
  她懂得中文不多,说出来也是一股棒子味儿,不过对于这事儿,显得相当执着,重复几遍,又用韩语补充了几句。
  屈胖三听完,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她告诉我们,让我们不要随意评价她们的神,不然神会生气的,会有不好的东西,降临出来,不但会毁掉我们,甚至会毁掉我们跟前的一切……”
  “嗯、嗯,对的。”
  崔珠贤使劲儿点头,说对,就是这样的。
  有一个外人在旁边,我和屈胖三都没有作过多的交流,只不过在这个时候,眼神彼此都交换了一下。
  我在这个时候,其实差不多有点儿想明白了。
  在这汉拿山神秘私人山庄的地底之下,除了我们所要面对的釜山真理教之外,还有一个我们需要认真面对的东西。
  那玩意,便是他们所信奉的伪神。
  而且听崔珠贤的这意思,这伪神跟我们信奉的那些漫天诸佛不同,它很明显还是很活跃的。
  对于这事儿,我们倒没有太多的担心,就在前来济州岛之前,我们也曾经在嵩山少林那儿有过类似的经历,释永义大师请来的,可也是那佛陀之力,不过终究还是不得不与屈胖三达成了和解。
  所以说,真正到了我们这个份上的,心中一片坦荡,世间任何事物,都没有太多的畏惧。
  不过为了稳定住崔珠贤的情绪,我们还是表现得十分规矩。
  如此不说话,缓步向前,那青石台阶十分漫长,不知道走过了多少级,终于来到了一个敞开的巨大洞穴之中,而在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碰到任何的看守,通畅无阻,周遭也没有感受得到任何人的气息。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看着几个足球场一般大小的开阔空间,中间又有许多的石笋和钟乳石上下错落,将视线遮挡,屈胖三眯起了眼睛来。
  他跟崔珠贤唠叨几句,那妹子大惊失色,不断摇头。
  我看得有点儿懵,问怎么回事。
  屈胖三说她也不知道人在哪儿,说她带我们到这儿来了,已经完成了承诺,就应该把她给放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与她无关。
  我冷笑,说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崔珠贤涨红了脸,激动地说道:“说话、不算数,小狗……”
  我说不是说话不算数,你自己想一想,我们是过来救人的,找不到人,如何能够放了你们?
  崔珠贤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们,人,不好了,没办法,救。”
  我说什么?
  她又说起了韩语来,而屈胖三听了,脸色特别严肃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对我说道:“她说送来的那些情侣,已经是真神的人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带走,否则真神会发怒的,到了那个时候,谁也活不下来……”
  我冷笑了起来,说你告诉她,老子又不是没有见过神,我管特么的发不发怒?我要救的人如果出了事儿,我发起怒来,才真正可怕呢。
  这话儿给屈胖三翻译过去,崔珠贤吓得扑通一下,直接跪倒在地,手上不停地在胸前划着什么,仿佛在乞求宽恕。
  屈胖三对着她又呼喝了几声,表现得特别严厉,那女人终究还是屈服了。
  她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然后带着我们,朝着左边的方向走去。
  走了差不多三分多钟,前面终于出现了人。
  这些人不但穿着白色的长袍,而且脸上还画着十字架一般的图案,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们并没有上前来质问,而是跪倒在地,朝着我们这儿跪拜叩首,表现得极为恭谨。
  我们继续往前走,其间又遇到了几个人,都是跪拜倒地,不言不语。
  连续碰到了三回,屈胖三终于忍不住了,问了那崔珠贤一句,结果她也不知道,不断摇头。
  屈胖三给了我一个颜色,让我看住这小妞,让她别耍花样。
  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如此又走了一段距离,前方突然间有鲜血的腥气蔓延过来,在鼻子上面游绕着,我眯着眼睛,打量周遭,发现这儿的洞穴狭窄了许多,变成了一个只能几人并排而行的通道,而在前方,似乎有痛苦的哀求之声,幽幽传来。
  长长的通道之中,除了我们后面很远的地方有跳跃的火焰传来之外,并无别的光源。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种哀求哭喊声,就显得格外的恐怖。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没多时,到达了通道的尽头,瞧见跟前居然是一个很大的血池,不知深浅,表面上不断有翻滚的气泡冒出,最中间那儿,有一棵类似于水杉鬼槐一般的大树,从池子底部长了出来,根系发达,有的深植其中,有的悬空在池面之上。
  那棵树很大,从我这边望过去,直径应该能够达到十几米,由数根主干结合而成,最终到了离水五米高的地方,结合成了一根树干。
  它竖直向上,枝桠很多,而顶端,却是直接到了洞穴的顶端去。
  瞧着架势,似乎在洞穴顶端以上,还有很长的一段树干,说不定还顶出了地下,蔓延到了地表之上去。
  血池,枝桠繁密的巨树,还有周遭若有若无的哭声,使得这儿的气氛十分诡异。
  我侧耳倾听,感受着那哭声的来源。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确定了哭声的方向,是来自于那血池之中。
  我让屈胖三不要动,自己缓步走到了血池旁边,眯眼望去,从火眼之中,能够瞧见在那血池起起伏伏的表面上,有两颗脑袋。
  两颗脑袋都是光头,头发什么的,都已经没有了,但我却能够从中分晓出性别来。
  一男,一女。
  不但如此,两人还是亚裔面孔,十分年轻,女人鸭蛋脸,如果加上头发,应该会很漂亮,男人有点儿习惯性地眯眼,显然之前是戴着眼镜的。
  他们在血池之中沉浮着,一会儿露出整颗脑袋来,一会儿又给翻涌的血池给掩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