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听到一声巨响,却是那徐涛一脚将旁边的一架推床给踹到,上面平放的尸体一下子就摔落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到了我藏身的不远处来。
紧接着徐涛怒气冲冲地说道:“白宇飞,你别以为当了个队长,就可以管我了,我当初加入中华兄弟会的时候,你在哪儿杵着呢?”
他的情绪并不太好,有一点即着的架势,而这个时候,有一个腔调古怪的家伙开口了:“两位,别吵了。”
“对!”
另外一人也开了口,同样的怪腔调:“有人在。”
啊?
我愣了一下,正要闪人,却发现有一个黑影拦在了我的跟前。
他踩着刚才那具尸体的身子,这尸体正是刚才我检查过出车祸的那一具,本来身子就有些残缺,此刻给脚一踩,鲜血又流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也瞧清楚了对方到底是谁。
是一老外。
不是美国片子里面的那种白种人,而是有点儿像是中东、阿拉伯的那种面孔,眉高眼深,长得挺帅的,只不过一对眼睛有点儿无神,黑眼圈严重,透着一股子的杀气。
与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是同样的长相,只不过多了浓密的胡须。
我感觉不出他们身体之上的生命体征来。
很显然,他们并不是人类。
而是……
血族么?
我能够瞧出老鬼的几分影子,但比起老鬼来,这两人显然要差上一些,让人一眼就看出不像是正常人。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大摇大摆来到这儿的。
我是艺高人胆大,即便是被人抓住了,也不会有半分惊恐,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几位争吵结束了么?”
这时旁边走来一人,高低眉,国字脸,带着一副黑镜框眼镜,眯着眼睛打量我,说你是谁?
我说你是谁?
那人说他们都叫我飞爷。
我说哦,你可以叫我蒙谊,当然,叫什么都无所谓,先把我师父找出来。
啊?
那白宇飞听到,忍不住仔细地打量着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是毕长老的得意弟子蒙谊?”
我说怎么,听着好像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白宇飞转头,看向了旁边一个苦大仇深的壮汉,那人应该就是刚才发脾气的徐涛,而徐涛则不耐烦地说道:“别看我,我是见过毕永,但没有见过他的那帮弟子,鬼知道他是不是啊?”
白宇飞又看向了我,有点儿紧张地摸着怀中,然后说道:“你如何证明?”
我手往身后摸去,一抖手腕,掏出了那鱼龙戟来,说这个呢,认识么?
瞧见鱼龙戟,那徐涛点头,说对,是毕永的。
白宇飞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我拱手说道:“蒙道长,刚才冒犯,多有得罪,毕长老叫我们来这儿接应你们,然而却没有瞧见他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师父跟你们应该说得挺清楚了吧?那茅山新任的外门长老陆言在追杀我们,还在我师父的血液里下了药引,能够锁定住他,所以他才会假死于此,瞒天过海;我当时与师父分散了,得到了他留下的标记,方才找来,比你们早一步——外面的事情,你们都安排好了没有?
白宇飞说都弄好了,外面有车,接了你们,直接上车,奔机场,有专门的湾流私人飞机,将你们送往港岛,然后转机飞夏威夷。
我听他说得一套一套的,知道这帮人显然是有所准备的。
不但如此,他们对于毕永的重视,也让我有点儿意外,不过也更加坚定了我将毕永带回去的心思。
不能让这家伙走了,要不然必将是一个大祸害。
这家伙在茅山当了几十年的长老,对于茅山可以说是十分熟悉,有这样的一个家伙投敌叛变,我估计杂毛小道这掌教真人每每想起此事来,都会睡不着觉。
我假装很满意的样子,点头,说我师父肯定藏在了这里的柜子里,你们好好找一下吧。
徐涛有点儿不耐烦,说你师父可真够事儿的,既然我们都在这儿,一点儿危险都没有,他直接出来就行了嘛,就窝在那死人盒子里干嘛?难道还想真的一辈子躺在那里,等着进火葬场?
我眉头一扬,说姓徐的,闭上你的臭嘴——我师父进入了假死状态,哪里能够知晓外面的情形?我们不找,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白宇飞到底是做老大的人,顾全大局,赶忙劝道:“好了,好了,这地方虽说来的人少,但长时间逗留,还是会出事儿的,我们赶紧找吧,司机都在外面等着呢……”
他一声催促,那两个老外便没有任何犹豫地执行起来,而徐涛在这个时候倒也没有再耍性子,也跟着帮起了手。
而在瞧见这些人重新一次地翻检起了那冷藏冰柜里面的尸体时,我也大约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毕永并没有凭空消失。
他依旧在这停尸房内,只不过改变了自己的模样,将他的那张阴阳脸给遮了去。
我可以改变外貌,毕永也可以。
我刚才检查的时候,因为太过于恶心的缘故,所以匆匆浏览,基本上只要瞧见脸不是,就没有仔细检查,但事实上,如果我多一些耐心,就能够发现他与普通人许多不同的地方。
一个常年修行的家伙,体貌特征与普通人可以说几乎是截然不同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也开始忙了起来。